靈如極般燃於天上。
大火山中,李青山闔上雙眼、昂起頭顱,深吸了一口氣。
霎時間,漫天靈如海水倒灌般湧火山口。
李青山如長鯨吸水般將滾滾靈氣吸腹中,小腹立刻鼓脹起來,彷彿要被靈氣脹裂。
這一口靈氣,足夠一個凡人修人仙。李青山幾近枯竭的法力,立即充盈起來,小世界中日月轉的速度再一次加快,連神都為之一爽。
李青山又手在肚子上輕輕一按,渾圓的小腹立即了回去,皮下卻出淡淡的青。
他這一口吞下的靈氣太過充沛,為真仙都有點消化不良。他便以牛魔大力強行將靈氣進的小世界中,靈氣竟被固態,形像水晶一樣的晶,放出璀璨的碧芒。
「呼——」
李青山吐出一口濁氣,立即又深吸了一口氣,小腹再一次鼓起,又被按下。
他每一次呼吸都有海量的靈氣灌注,上空的靈之海非但沒有變得稀薄黯淡,反而變得更加濃郁明耀。
他皮下出的青越來越亮,直至將他整個人吞沒,變一團純粹的,彷彿一顆碧綠的星辰,落了火山中。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一片,只見碧照耀之,千萬種植瘋長,從火山中滿溢出來,甚至連巖漿火海中都湧出了無數草木,大都迅速被火焰吞噬燃盡。
但有一些草木,竟在巖漿中長得很好,其中一種甚至開出瑰麗的的鮮花來,像一樣紅。
李青山也忍不住瞥了一眼,眸中出璀璨的碧。
彷彿到了青睞與鼓舞,那種草木瞬間就蔓延開來,佔領了整個巖漿池,化了一片花海,釋放出一帶著硫磺味的濃郁花香。
「不對!」
花海之上,李青山忽然搖了搖頭,停止了彙集靈氣。
噗嗤一聲,他右手並指如刀,直腹部,掏出一塊淋淋的碧綠晶。
小世界中,雖然日月變得明耀了許多,「神龍變」與「蛇魔變」都長了不,但是雨林的長勢也更加迅猛,「麒麟變」也變得更加活躍。
兩種相互抵消,本無法令小世界恢復平衡。
無形之中,李青山甚至有一契合大道的覺,這是所有真仙都夢寐以求的驗,但對他來說卻如催命符一般。
魔域的靈氣並不純粹,蘊藏著元始麒麟的氣息,這一點他心知肚明,但世上本就沒有絕對純粹的靈氣,魔民們的修行之路也是千奇百怪,並沒有限於元始麒麟的自然之道。
但是,李青山彙集海量靈氣,靠的不是以尋常真仙的手段,而是世界之主的權柄,也就是這方世界的「天意」,元始麒麟的意志,會無意識地彙集屬於元始麒麟的氣息。
這樣修行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元始麒麟就會重生。
李青山的修行才剛剛開始便陷了僵局。
而隨著神意的變遷,天空中靈之海忽然崩潰塌陷,如洪水一般漫過群山與大地。
靈漫過之,便如同麒麟踏過,無數草木破土而出,彷彿一張點綴著奇花異草的綠毯,以大火山為中心向外席捲,轉眼間就覆蓋了荒涼的群山與大地。
山外,一個老邁的魔民正在向神山瘋狂叩首,鮮從額頭淌下,雖是滿心虔誠,神卻顯得十分猙獰。
忽然間,他愣住了,雙手之間的土地上長滿了如茵碧草,開出了幾朵野花,在風中搖曳。
不知不覺間,他額頭的傷口癒合了,鮮不再流淌,就連頭上的白髮都了許多,傷痛與疲憊全都消失無蹤,心神更是前所未有的寧靜。
他自覺領會了神意,雙手虛籠著那幾朵野花,喃喃道:「神想讓我活下去……」
如同那些在巖漿中盛開的花朵,朝拜神山的魔民們都到了某種「神眷」,不僅壽命變長、修為變強,甚至連心都增長了許多。
而李青山,甚至未曾給予他們一瞥。
他嘗試了一下,不用世界之主的權柄,雖然可以減弱元始麒麟的影響,但彙集靈氣的速度實在太慢了。
對於真仙而言,最佳的修行之地當然是「原初世界」,或者退而求其次,到人間道、妖道去,但他若不修到「煉虛合道」,連門都不敢出。
「既然如此,那就只剩這一條路了!」
李青山在花海中盤膝而坐,黑長發垂落在地,神平靜得近乎明,漆黑的眼眸中出勇決之意。
漸漸地,他眸中亮起兩點紅芒,耳中響起山呼海嘯般的祈求、崇拜、傾訴、哀嚎,心中湧起無盡的痛苦、憤怒、仇恨、悲傷……
除了魔域之主,他還有另外一個份,魔民之神。
隨著一座座神廟建,一尊尊神像立起,億兆魔民的信仰之力,正源源不斷地向他彙集。
此時此刻,他將這些信仰之力統統轉化為靈力,納小世界中。
這大概是世上最純粹的靈力,背離於一切大道,不備任何屬。
日月轉,愈發明耀。草木欣欣向榮,卻停止了瘋長。
小世界終於開始趨向於平衡。
那,代價是什麼呢?
李青山跪倒在地,一拳砸在大地上。
轟!
群山震,大火山前所未有地猛烈噴發,熾熱的巖漿吞沒了山中所有草木,黑煙直衝天空。
他著雪白的牙齒,眸中閃著狂熱的紅,有一衝,放棄《神魔九變》,去他娘的九天之上,直接化元始麒麟,終結這一切。
與其掙扎於泥濘,不如玉石俱焚吧!
他的理告訴他,這不是他的真實想法,億兆魔民的苦恨激揚著他心底的暴烈。魔民願與任何神祗同歸於盡,無所謂佛門還是天宮,最好將所有一切毀滅。
他以信仰之力為資糧,就要一併吞下魔民心中的苦恨,任何地獄酷刑都無法與之相提並論,因為無論怎樣強烈地痛苦,都只能折磨一個人,而這樣的修行,等於是將千千萬萬人的痛苦塞進了一個人的心中。
他不該這麼做,沒有任何神明會這麼做,他們只會將信仰之力當武,沒有誰會將刀劍咬碎了吞進肚子里去。
而這,是他唯一的選擇。
黑長發之間,一個聲音響起:
「呵呵,好痛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