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易去另一間病房探90高壽的霍太爺。

霍太爺與老夫人一向安好，神不錯，但卻在數月之被他們這些小輩搞得雙雙院。

年前，老夫人剛剛清醒過來轉到普通病房，過了個年，他又把老太爺給氣進來了。

真是大不孝。

剛走到病房外，霍雲霆夫婦剛從裡面出來。

「爺爺怎麼樣？」

他低聲問道。

霍雲霆看了眼弟弟：「暫時沒事。」

大霍太撇了撇，語氣很是不滿：「阿易，你到底有沒有把我跟你大哥放在眼裡？」

霍雲易知大嫂的意思，蹙了下眉：「這件事，我回家再跟你們解釋清楚。」

「丟臉都丟到大眾面前了，還有什麼事不能講？」

霍雲霆冷哼一聲：「阿易，怎麼說我們都是一家人，沒想到你竟然能幹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霍雲易這個小他近20歲的弟弟一向倍家中長輩的寵與偏袒。

他聰明，能幹又穩重，爺爺更是直接越過他，將公司大權付於他。

當然，不可否認，他將公司的大大小小的事務理乾脆利落。

他當然知道這個弟弟在事業上是比他能幹，但心裡還是有疙瘩，也有不甘心的，只是一直憋在心裡。

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他一點把柄，自然是不願意放過的。

「哥，我說了，家事我們回家再談。」霍雲易也板下了臉。

「怎麼？怕丟臉？怕丟臉還做得出來？」

大霍太同聲同氣。

「阿易，這回真是你做得太不厚道了，撬牆角撬到自家人上來了。你總得給我們為人父母的一個說法，對吧？」

「你不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就算爺爺，爸、媽原諒你們，我們也不能原諒你這種行為。」

夫婦倆你一句我一句的，聽得霍雲易心頭煩躁。

他了眉頭，低嘆一聲：「夠了，我說過，家事回家談，現在我進去看爺爺，讓開。」

霍雲易脾氣一向很好，極有怒的時候，特別是對家人，但這次，他真的火了，臉鐵青，語氣也是極為嚴厲。

霍雲霆夫婦面面相覷了下后，還是讓開了。

霍雲易剛進病房，霍夫人尾隨而到。

大霍太一見就迎了上來：「媽，爸怎麼樣了？」

「沒事。阿易呢？」

「進去看爺爺。」霍雲霆也走過來，開口問母親：「阿易跟嘉嘉那件事，你跟爸打算怎麼理？」

霍夫人看了眼兒子：「回家再講。」

大霍太不開心了：「媽，阿霆阿易都是您兒子，你們為什麼老是偏心阿易呢？我不管，這次的害者是我們家希安，自家兒子自家疼，你們一定要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說法。」

霍夫人：「……」

這會，知道希安是他們兒子，知道要關心他了啊？

-

病房裡。

「爺爺，對不起。」

霍雲易坐到病床前，朝平躺在床上閉著眼的老爺子輕聲道。

老爺子沒應聲，他便簡單地解釋了下他與賀靜嘉的事，包括與希安早已離婚的事。

老爺子的脾氣比父親的溫和許多，或者可以這麼說，霍雲易的子隨爺爺的更多一些，上了年紀之後，更是極會大肝火。

上次他與林菲菲取約婚約，老夫人是氣得暈倒，爺爺也氣，但理智尚在。

這次之所以被氣進醫院，實在是被當眾發的事給深深地震驚了。

爺爺現在心裡可能還是有氣，但絕對不會像自己父親一樣，氣得完全不想聽他任何的解釋。

所以，他輕言慢語地說完，床上的老人沒大干戈，抬了抬枯瘦的手，微張，長嘆一聲。

老爺子沒說話，揮了揮手，示意他先出去。

發生了這種事，霍家面子裡子都丟了。

但是，發生都發生了，還能如何？

一個是他最信任的孫子，一個是他們疼了二十多年的嘉嘉。

如今那兩個被他們幾個老的偏心有加的孩子鬧出這樣的事，失嗎？確實。

可他細細想來，家中幾位長輩都有責任。

兩隻小的，膩膩歪歪了這麼多年，他們無一人阻止，都覺得理所當然，不出事才怪。

只是，他們要出事，為什麼不早點出？非得鬧了這麼多年再來這麼一樁大事？

這個面子，霍、賀兩家鐵板釘釘地丟定了，要怎麼理還有待商榷。

外人的看法可以不理會，但是對霍家那麼多人，實在是……

這檔口，他老頭子不想多說什麼，也懶得氣了，要不然恐怕見不到明日的日頭。

見老爺子不想多談，霍雲易也不想再惹他不快，起，將他的手放進被中：「爺爺，我明日再過來看您。」

轉要走時，原本閉著眼的老爺子地忽然開口他：「阿易……」

霍雲易回頭：「爺爺，我在。」

「算了。」老爺子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出來的時候，霍雲霆夫婦，霍夫人還在等他。

「你們回去先，我有話同阿易講。」霍夫人讓大兒子，兒媳婦先走。

「媽，阿易還沒給我們一個待。」大霍生表示不願意。

「就是。」大霍太也附合。

難得夫妻倆如此同心同氣。

「這個家是你們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你們的事，明日回家再講。」霍夫人板下臉訓斥。

見狀，二人只能暫時離開。

-

霍雲易陪同母親回到霍父病房，霍父已經安靜無聲，也不知是不是睡著了。

母子倆到病房附帶的房間，輕合上門。

「媽，對不住。」霍雲易再次道歉。

這三個字，今夜他不知重複了多次。

霍夫人長嘆一聲。

「算了，事到如今，道歉有什麼用？你跟嘉嘉，打算怎麼辦？」

霍雲易倒了杯水給母親后才緩緩問道：「媽，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跟嘉嘉在一起了？」

從到公司探班，急之中口而出質問他時，心裡應該早就有譜了。

不說，他自然不可能主提。

但其實雙方早已心知肚明。

霍夫人喝了口水，看了眼小兒子平靜的臉，哼了哼：「你們都那麼明目張膽了，還怕沒人知道？」

霍雲易：「……」

聽他老媽的語氣，好像知道得有點過早了。

「這個世上的人那麼多，為什麼你就單單挑了一個最不可能的呢？」

「媽，這件事你不要怪嘉嘉，怪我。」

「當然怪你，嘉嘉從小到大被我們兩家人寵著長大，什麼子你一清二楚，可你呢？你若是真的喜歡，為什麼不早點說……」

這恐怕是他們兩家人最想問的問題了。

霍雲易蹙了蹙眉，看著母親緩緩開口-

「是，怪我，怪我一直分不清對的……」

他將從小寵到大，沒有原則，沒有底線，只想哄著開心就好。

跟他表白，他權當是年紀小，任，當分不清是習慣依賴還是真的有的分在裡面。

所以，他拒絕了幾次的表白。

更因為，每次都是喝了酒，才胡言語，他更是不會當真。

「可是，媽，我拒絕，看難過，委屈，我心裡也不好。」

「我意識到自己對有不同尋常的時，是聽到與希安要結婚的消息。」

那時候，他腦子一片空白，覺得自己的心忽然缺了一塊，再也填不滿。

「可跟希安都要結婚了，那時候的我還能做什麼呢？」

「我看著穿婚紗，我心裡歡喜又難過。」

「我到國外分公司，一年未歸。工作再忙再累，可每當躺在床上的時候，腦海里總是會想。」

「我想結婚後開不開心呢？會不會跟希安吵架，鬧彆扭呢？會不會委屈呢？」

「整整一年，我經常失眠，吃東西都覺得沒胃口。」

一直到主給他打了個電話，像是給他注一新的生命力。

他風塵僕僕地趕回國，去找那個因為工作不順心鬧脾氣離家出走的小姑娘。

再次見著，又願意跟他說話，跟他撒，他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可是，我知道，我跟，只能這樣了。」

「所以，我剋制地維持著我們之間的距離，看著與希安出雙對，我由開始地難，慢慢地習慣了。」

「我想著，只要開心就好。」

「跟林菲菲訂婚，是出於孝心，也想斷了自己不該的念頭，讓跟希安一直這樣過下去。就算最後我與林菲菲結婚，依然是我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人。」

「只要需要我，不管什麼時候，不管什麼事，我都會第一時間護周全。」

「可是，不是所有的事都會照我所想的線路走下去。我跟，還是不免走在一起了。」

「媽，我想說，若是有錯，錯的也是我。是我忽略了，還有自己心深的。」

「你們要怪，要指責，我全都一個人擔著，不要怪。」

這一晚，霍夫人難得聽到兒子在年之後第一次這麼掏心掏肺地跟講心底的話。

聽了，心裡酸酸楚楚，眼眶有些熱。

的阿易，總是把自己的心思藏得極深，極深。

在嘉嘉與希安結婚後的那一年，未曾回過家一趟。

出國看過他好幾次，每次見他，總覺得他又瘦了很多，眉間眼底憂鬱深濃。

問他怎麼回事，他總說是工作太忙，太累。

沒想到，他心底承了那麼多抑制的。

這幾年，他過得並不開心，只是沒有表現出來罷了，這個母親又怎會看不出來呢？

可自從他與林菲菲取消婚約之後，明顯地看到他眉眼間時不時流出來的悅。

那是他與嘉嘉在一起之後才有的，如同之前，他們兩個還要好的時候那般。

唉！大兒媳婦講得不錯，自己兒子自己心疼啊。

可這三個都是他們霍家的孩子，怎麼辦？

「希安那裡，你看一下怎麼跟他講。」

一個是兒子，一個孫子，手心手背都是。

霍夫人覺得自己理不了這件事。

「希安早知道我跟嘉嘉在一起。」

霍夫人：「……」

霍雲易接著道：「他們已經離婚了。」

霍夫人再次：「……」

「媽？」霍雲易見霍夫人張著卻不出聲，喚了聲。

「所以，上次你出去夜跑，是跟嘉嘉在跑對不對？」霍夫人覺得自己不應該質問這麼私的事，但是一想自己被這三隻小的明裡暗裡欺騙那麼久，心裡又有些不爽。

這回到霍雲易：「……」

「你們果然是好樣的，好極了呢！」

「媽，我們……」

「呵呵，你們事還真是不啊！說說看，還有什麼是我們不知道的。」

在外面聽了好一會兒的霍父終於忍不住推門而，咬牙切齒地瞪著這對母子。

-

相對於在醫院裡面對長輩質問而小心措辭的霍雲易，剛回到家的霍希安與賀靜嘉可是輕鬆極了。

好了，天都了，以後各回各家，各自安好，再也不用演戲了。

若不是長輩們都還在醫院，他們都想開支酒慶祝一下。

「口，去給我倒杯水。」

賀小姐攤在沙發上，理所當然地指使『前夫』。

「沒長手啊，自己倒。」

霍公子懶得理，徑自收拾自己的品。

終於可以搬出這間房，開始他自由又快活的單生活。

「霍希安，你最好對我客氣一點，以後你得我一聲『小嬸』。」賀小姐得意地著自己修長漂亮的手指。

霍希安額角了，一聲『小嬸』，他還真是有些不出口。

「賀靜嘉，你還真是自得可以，他會不會娶你還是個問題，就算他願意娶你，太爺，太嫲，爺爺嫲嫲他們也未必同意。」

他潑冷水。

「呵，這個就不用你心了。」關於這一點，賀小姐不放在心上。

以今晚嫲嫲的態度，肯定會站在他們這一邊的，至於其它長輩，以對他們的了解，拿下他們也是遲早的問題。

再不濟，給霍雲易就好了，想太多容易老的。

-

霍公子提著簡單的私人品從房裡出來，被自己父母給堵住了。

「希安，你幹嘛呢？」大霍太看著兒子懷中抱著的私人品驚訝道。

「回我房間。」

霍公子漫不經心地回了句：「媽，讓一下。」

「這就鬧分居了？」大霍生蹙了下眉。

「難道還要同睡一張床？你不噁心我都噁心。」

大霍太語氣很不客氣，聲音也不小，似乎是故意說給房裡的人聽。

「媽，你夠了沒有？這大晚上的你們幹嘛呢。」

霍希安臉不好地喝住母親口無遮欄的。

「媽這是替你覺得不值呢，一個男人丟那麼大的臉，虧你還為講話？」

「這是我們自己的事。」

「對呀，這明明就是我們自己的事……婆婆……」賀靜嘉走了出來，挑眉看著明裡來算帳的前任公公婆婆：」哦，我應該改口了。」

「賀靜嘉，你得了便宜還賣乖。這件事你們賀家不給我們霍家一個合理的解釋，我絕不罷休。」大霍太有些咄咄人。

「這件事與賀家有什麼關係？」賀靜嘉撇了撇：「我跟希安早就離婚了，我跟霍雲易在一起明正大，在責問我之前，你可以先問問你們的乖兒子，他之前都做了些什麼虧心事。不好意思啊，我困了，有事明日再講。」

賀靜嘉關上了房門。

「真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大霍太咬著牙。

「離婚？你跟嘉嘉什麼時候離的婚？」

大霍生板著臉問正事。

「早就離了，」霍希安抱著東西從母親側走過，被母親一把拉住：「希安，你給我站住，把事講清楚再走。」

「講什麼啊，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啊？」霍公子很不耐煩。

「剛才嘉嘉說你做了虧心事？什麼虧心事？」

霍希安沉默，不打算回應父親的這個問題。

倒是大霍太挑了挑眉：「希安，不會是你先出軌的吧？」

「男人偶爾逢場作戲不是很正常嗎？嘉嘉應該可以理解才對。」

關於這一點，霍雲霆絕對是站在兒子這邊的。

為男人，這種事他表示非常理解。

「霍雲霆，不要把你那種噁心的作法套在希安上。」大霍太怒目瞪向大霍生。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大霍生聳了聳肩。

「你去死。」

「你有病吧？」

……

一向兩看兩相厭的大霍生，大霍太在走廊上吵了起來，霍希安理都不理，轉就走，重重地甩上房門。

－－－－－－題外話－－－－－－

三更結束，大家，明早七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