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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皇叔家的崽崽又撒嬌了》 番外:婚后生活(14)

祁君羨想到了很多事。

想到了那年,高樓瓊臺之上,穆如酒一樽金酒,只是一樹枝便也能舞得風生水起。

那年初雪很大。

長袍,迎著飛雪舞著手上的樹枝,英姿颯爽,張揚肆意。

那曾是戰場上殺敵無數,戰無不勝的千秋將軍。

如今卻在那冷宮之中,寡語。

那時候的祁君羨,看著風雪中的他,也曾饒有興味地想,若是有這樣一位君領南溪百年盛世,倒也是南溪一樁幸事。

只不過,一切都是繆談罷了。

許多年后,饒是穆如酒死了,祁君羨有時也會想,那風雪中長而立的子,那般颯爽英姿,死在冷宮之中,確實可惜了些的。

而如今,祁君羨看著那床榻上沒了生氣的穆如酒,突然后知后覺到了害怕。

是這樣的嗎?

原來,看著心的人這般沒了生氣,是這樣的嗎?

像是墜了冰窖之中,又好像整個魂魄都被錘碎打散,如同末一般隨風散去,就連痕跡都不曾留下。

祁君羨不喜歡。

不喜歡這種覺。

耳邊的聲音終于清晰了些。

祁君羨緩緩上前,目落在了床榻之上。

小姑娘的臉慘白。

祁君羨似乎很見到穆如酒這般憔悴過。

或者說,祁君羨很見穆如酒出這般毫無生機的模樣。

往昔,就算是喜怒哀樂,都是那般有靈氣的,而如今,穆如酒卻躺在這床榻之上,無聲無息。

“朕要活著。”

這句話,分明是對在場所有人說的。

包括太醫,包括那些嬤嬤。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緒翻涌,冷得好像是冰人一般,說出來的話也沒有任何溫度。

太醫與嬤嬤分明見慣了那位風霽月的清澤君皇帝,如今這般無悲無喜的模樣,卻讓他們本能地覺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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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活著。”

若是平安無事,你們自然也不會有事,但若是有一一毫的閃失,”祁君羨頓了頓,聲音冷沉,“朕要你們統統陪葬。”

為什麼要原諒?

為什麼要寬厚仁慈?

那都不是祁君羨啊。

如果這些沒有穆如酒在一旁看著,他所有的寬厚仁慈,所有的溫潤如玉,從來都是沒有意義的。

祁君羨向來不是一個有耐的人。

他也沒有世人所說的那般高傲如雪,溫雅如蘭。

相反,祁君羨暴躁易怒,貪婪自私,卑劣又殘忍,祁君羨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他只是善于偽裝。

祁君羨向來都是善于偽裝的。

阿酒喜歡什麼樣的人,想要什麼樣的皇帝為南溪的統領者,他統統都可以偽裝出來。

但這些事的前提是——穆如酒在。

若是不在,這些偽裝就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祁君羨討厭做沒有意義的事

所以,他現在大抵是出了一些真面目。

祁君羨的話分明十分低沉,寢殿里哄哄的,但是每個人都聽到了他的話。

他說,若是有差池,所有人都要陪葬!

那位清風朗月的清澤君,被了最不可以侵犯的逆鱗,現在,偏執又漠然。

“微臣遵命!微臣遵命!”

那為首的太醫顯然是沒有見過陛下這幅模樣,嚇得趕磕頭求饒。

祁君羨就在旁邊看著。

他站得筆直,那雙冷的眸子不知何時沒了溫度,唯獨落在穆如酒上的時候,才能緩出幾分緒來。

祁君羨病了。

在他們說穆如酒崩的時候。

……

“怎麼回事!?怎麼用了這麼久!?”

公孫易遲遲趕來,他的額頭上滿是汗水,瞪大了眼睛,沉聲問向江舟。

江舟的臉也好不到哪去,但是如今主子在里面,他必須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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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那邊出了些意外,主子在里面陪著。”

江舟這樣說。

公孫易的眉頭皺得更深,他聲音低沉又焦急,幾乎是大聲質問:“出什麼意外了!?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為什麼會突然出意外!?”

江舟抿,鎮定地開口:“公孫將軍稍安勿躁,太醫都在里面診治,應該很快就會沒事的。”

公孫易覺自己的額頭兩側跳得厲害。

鼻梁,臉沉了。

“祁君羨在里面?”

現在這種況,公孫易甚至連“陛下”都不一聲了。

江舟微微蹙眉,半晌還是應到:“是,主子在里面陪小姐。”

公孫易是允許佩刀進皇宮的。

他一只手搭在劍柄上,指骨微微收,攥得指骨發白。

“他還沒出來嗎?”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江舟和公孫易回頭看去,便見紀符言一襲白,匆匆趕來。

——是江舟讓江青去找紀符言的。

主子在寢殿里面,別的不說,就算是那些太醫都不敢貿然出手,長此以往耽誤下去,江舟擔心小姐可能會出什麼危險。

如果說還有誰能夠勸得主子的話,江舟唯一能夠想到的人,便是紀符言紀大人了。

見救星終于來了,江舟急忙向紀符言抱拳行禮,代了現在的況。

“是,紀大人,主子現在還在里面,屬下想著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想讓紀大人想辦法讓主子出來比較好。”

紀符言抿,神凝重地看向閉的寢殿。

半晌,他上前幾步,距離寢殿更近了些。

“陛下,您在里面是嗎?”

紀符言高聲開口,聲音提高幾分,保證寢殿中的祁君羨能夠聽到。

沒有人應答。

紀符言也不著急,繼續開口道:“微臣知道您在里面,微臣此行前來,只是想要跟陛下說幾句話。”

紀符言這樣說,卻從袖里出了一個什麼東西,小心翼翼地將它打開。

——似乎是張已經發皺發黃的紙條。

“微臣這里有一張紙條,是穆……皇后娘娘從前寫的。”

那時候,私塾舉行書會,每個人都要在自己的書桌上寫一句話,當做是畢生的目標與追求,勇于追尋。

那是穆如酒失憶的那段時間。

又重新被安排進了私塾,但是忘記了很多人和很多事。

紀符言依舊坐在旁邊的位置,只不過,已經不記得他了。

先生提完要求之后,便讓他們筆去寫。

紀符言寫完后,便看到邊的孩兒正一筆一劃地寫著什麼。

字跡歪歪斜斜的,卻說不出的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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