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葉鶴的話，抓著他手的手慢慢無力地放下來，突然整個子都癱了，那何止是一種絕？

“那我們的人生就這樣了嗎？”

小九癡癡地看著葉鶴，葉鶴依舊緘默。

“一輩子都在過著老鼠躲貓的游戲，可賭命的游戲，運氣能用幾次？等哪天被貓給抓到了然后就被吃掉了，這輩子就結束了，那這樣的人生，它的意義在哪里？

你看那些生活貧苦的人，他們每天的生活雖然清苦，但通過他們的努力，他們付了首付買了房子，他們一家人開心地出游，也很幸福啊，那我們為了什麼？是賺到錢了，可到生活了嗎？沒有！

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每天都活的像個見不得的賊，我不懂這麼拼命到底是為什麼？這種人生到底有什麼意義啊？”

“我也不知道這種人生到底有什麼意義？”葉鶴看著小九淡淡地一笑，“對我來說，這世界很糟糕，但有你在就還好，我對這世界唯一的貪，就是因為這世上還有你，對我這種人來說活一天就賺一天，要是能看到你，就更賺了。”

小九地垂著頭不說話，心里很難，那種覺很無力。

逃又逃不掉，改變又改變不了。

“好了，先吃飯，吃還沒吃完。”

“吃不下去了。”

這會兒小九著頭皮也吃不下去了，甚至因為難，剛才吃的紅燒那麼膩，都有些想吐。

“我恨那個人，但我更恨那些警察，他們為什麼那麼沒用？為什麼要讓他逍遙法外那麼多年？如果在我們小時候就能把他抓住，就能把他槍斃，我們的人生就不會是這樣。”

如果那個惡魔早就死了，和葉鶴就不會過得這麼苦了。

“小喬，這種話你慎言，他畢竟是……”

“他不是！”小九知道葉鶴要說什麼，“他就不配做個父親，我只恨自己沒有能力殺了他。”

葉鶴連忙去捂上了的，提醒道：“小喬，這些話你只當著我的面說說就好，其他人都靠不住，這話要是傳到爸爸耳朵里，你知道他該怎麼對你。”

小九推開了他的手，無奈地苦笑：“我又沒那個實力殺了他，除了當著你的面說說，我還能怎麼樣？”

聽后葉鶴很欣地笑：“就知道我的小喬心里有數，你若吃不下那就不吃了。”

說完葉鶴遞給了小九一張銀行卡，小九說道：“我自己有錢，不用你給我錢。”

“我手里的也不全是臟錢，我給你花的就是干凈的，你拿著。”葉鶴塞給了，然后叮囑道，“那群人警察也還沒有抓完，風聲會再一陣，這時候你跟著我，我怕你有危險，好在爸爸現在也還沒回來，你可以安穩一陣，哥哥給你找個環境好的地方，你……”

“我又不是三歲孩子了，你就別擔心我了。”

小九知道勸葉鶴也是勸不的，現在也很無力，只能走過去，給葉鶴拉上了外套的拉鏈。

“天冷了，哥，你也照顧好自己，我不敢想以后，我只希下次再見你的時候，你依舊能平安。”

葉鶴笑了笑，然后了腦袋：“一定會的。”

說完葉鶴的手機便響了起來，阿財已經開車在餐廳外等著他了。

“小喬，我得走了，你找到住的地方給我留言，我看到了就會給你回，但以防萬一，你給我發完之后，信息在你手機上都理掉。”

“這個我知道。”

“那我走了。”葉鶴又看了看這餐桌上，著頭皮飯倒是吃了一些，但給的茶，還一口沒喝。

“哥哥給你買的茶別忘了喝。”

“嗯。”

小九點頭，然后目送著葉鶴走出去，然后又忙走到窗戶前，看著葉鶴上了車，然后車子開走了。

車子消失在的視線里之后，小九緩緩坐下來，看著剩下的菜真的想哭，但是告訴自己不能哭，因為哭沒有用。

——

因為在南城鬧市區發生了槍戰，這還是近幾十年來都前所未有的事，自然是第一時間上了新聞。

這新聞出來的時候，梁元齊沒心思看，開電視不過就是吃飯的時候想聽個聲解解悶。

現在他是在公司的休息室，今天回來開了一個會，吃完飯就得去工地，飯吃完了，他剛起要去關電視打算出去，結果就在電視上看到了小九的影。

這是街道的監控畫面拍到的，因為小九到了最前面去看的，所以被鏡頭給抓拍到了。

【犯罪法子猖獗，在長興街上與警察發生了激烈的槍戰，因為該地段人員集，是否有現場民眾傷，目前正在統計……】

聽到這里，梁元齊的心一下子提起來，現場民眾傷？小九不就在現場？

梁元齊連忙想繼續看新聞，結果這新聞結束了，已經跳轉到下一條新聞了，再從網上搜，也沒有這條新聞的后續。

他又仔細看了看拍到的新聞畫面，很確定那個人就是小九。

“張叔，我今下午臨時有點事，先不去工地了，工地上有什麼事你給我打電話。”

說完梁元齊抓著車鑰匙跑出去，一直到了小九住的酒店，去前臺問了，前臺查了之后回答：“這位房客一早就出去了，還沒有回來。”

一早出去了，還沒有回來？

聽到此，梁元齊就更擔心了。

此刻的小九從餐廳出來之后，就跟一個行尸走一樣，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就越是迷茫。

人家活的都這麼開心，是為什麼活著？

他們都會暢想未來有多好，但卻從來不敢想。

也沒有打車，從餐廳出來就朝著酒店的方向一直走、一直走，手里的茶都已經涼了。

【茶里的糖分可以促進多胺的分泌，會讓人心好。】

想著梁元齊的話，小九看著這杯茶，現在的心如此糟糕，喝了它還會心好嗎？

拿起來剛要喝，突然一個熊孩子撞過去，重重地撞到的上，導致手里的茶落了地，然后茶就從裂紋緩緩流出來。

小九癡癡地看著這杯打翻的茶，突然眼眶就潤了，在葉鶴面前一直抑的緒，好像瞬間迸發了。

就像死駱駝的最后一稻草，心里本來很難很難，就攥著這杯茶，想著可以藉自己的那一點點甜。

就在口的那一刻，碎掉了，然后就讓整個心態都崩了。

看到闖了禍，那熊孩子立馬就要跑，小九作極快地拽過了他的領，看著他質問：“為什麼要在馬路上跑？你把我的茶撞掉了！”

看到這麼兇，那孩子就開始哭，聽到孩子哭，跟在后面的孩子母親連忙跑過來。

“你干什麼？”看到小九抓著孩子的服，連忙將孩子抱過來。

“你是他家長？你怎麼看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就自己牽好，為什麼要讓他不長眼地在馬路上跑？”

“他就是一個孩子，不就是一杯茶嗎？你跟一個孩子計較什麼？你這杯茶多錢？我雙倍賠給你就是了。”

“這不是錢的事。”

“那是什麼事啊？就一杯茶，你還要跟一個孩子不依不饒啊，看你年紀輕輕的，你事兒怎麼這麼多啊……”

這地方就在酒店不遠，看到前面不人圍過去，梁元齊也連忙跑過去。

“小九？”

了解了事之后，梁元齊先讓看熱鬧的人散開了，那母親臨走前還罵咧咧的。

“小九？”

對于梁元齊的話，小九沒有回應，就是緩緩蹲下來看著那杯茶。

葉鶴給的這杯茶，一口還沒有喝。

“我的茶灑了……”

梁元齊也連忙蹲下，看到眼淚的那一刻，他的心也跟著一個難。

是哭了嗎？當初在醫院治療，上那麼疼都沒哭過，現在只是茶灑了，為什麼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