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哥。”

李馗調整好心態，出笑容打招呼。

“沒事吧？”

“沒事！”

霍安國來到李馗面前站定，笑著打量他幾眼，調侃道：“我看你這樣子可不像沒事。”

“哦？”

李馗下意識了口煙，這才發現已燃至煙頭，笑容變得略顯尷尬。

霍安國收了笑意，從袋里掏出一瓶藥劑，瓶呈螺旋狀，漾出璀璨的綠，里頭似有點點銀般緩緩流，遞到李馗跟前。

食指輕彈，煙頭劃過半圓正中垃圾桶。

李馗冷著臉，問道：“這是？”

“你目前需要的東西，能夠清除怨氣給你帶來的影響。”

“你猜到了這一點？”

“也不能說是猜，算是觀察和證實。”

霍安國兩指旋轉著晶瑩剔的瓶子，抬眸對上李馗的眼神：“老霍還是有點眼力的，你的況不似偽裝，要麼有特殊方法躲避怨氣侵蝕，要麼就是此前真沒吸食過怨氣。“

“老狐貍啊。”

李馗先是愕然，而后由衷慨。

人家是走一步算十步，他是走一步算一步，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在這一刻。

李馗真正收起心中那點自大和傲慢，敲響警鐘。

這里是世界崩壞的末日，能活到現在的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要是希燈塔想要拿他，略施小計就能將他擒下。

“我當你是夸我了。”

霍安國笑的眼角褶子都在了一塊，手里的藥瓶再次往李馗跟前遞了遞。

李馗沒接。

“剛才那出，是故意安排好的？還是真的只是湊巧？”

“本來這瓶藥劑應該在合適的時機、合適的環境，到你手上。”

霍安國指著自己的白背心，嘆著笑道：“若非你大打出手，我也不會睡得好好的，就匆匆跑過來，還要給這兩個混小子當一次心靈導師。”

“謝謝你給我上了一課。”

李馗瞇眼笑著，手接過，放在了夾層里。

“走吧，吃飯去，估計你也一直沒吃東西。”霍安國招了招手，示意李馗跟上。

李馗想了想，沒有回絕，跟在他后走了出去。

出門時。

恰好瞥見小羊和嚴星海兩人又打了起來。

…………

…………

食堂。

位于第十五層，面積非常大，足以容納數千人共同用餐。

李馗與霍安國相對而坐。

兩副餐盤，盛著黑的米飯，牛與土豆，幾蔬菜。

值得慶幸的是，有瓶酒。

好酒！

“算不上多好吃，但能填飽肚子，咱們邊吃邊聊。”

霍安國拔掉酒瓶上的木塞，淡雅的酒香彌漫而出，探鼻聞了下，稱贊一聲好酒，先后給酒杯滿上。

李馗拿起筷子夾了塊牛放在里咀嚼，味道似乎沒什麼不同，好奇問道：

“為什麼燈塔里的小孩這麼，十歲以下的孩子，我幾乎沒有看見一個。”

一路過來，見到的人不，男老，唯獨沒看見孩。

直到坐在偌大的食堂里，舉目去，這種突兀更為明顯。

“你的觀察很敏銳！”

霍安國有些訝異，滿是老繭的指腹輕轉著酒杯：“準確地說，我們已經沒有新生兒了。”

“怎麼回事？”

李馗咬著筷子，一瞬間想了很多。

“怨氣、氣，會改變人的神和質。”

霍安國抿了口酒，香醇的味道在舌尖開，有點苦。

“并非不能生育，而是胎兒在母中更容易到氣的影響，壞死、畸變、早夭，在正常不過了。”

“其實很早很早之前，就有人意識到這一點，開始是沒重視，后來是重視也來不及。”

寥寥數句話，藏著多無奈與心酸。

李馗拿起酒杯，飲了一口。

“沒有一點辦法？”

“有！”

霍安國笑道：“辦法總會有的，我們發現新人類與新人類的結合能夠誕生下健康的嬰兒。”

“除此以外別無他法？”

“別無他法！”

“新人類被冠以新字，就說明基因等方面其實與人類有很大不同了，甚至連懷孕都懷不上。”

李馗仰頭，醇酒腹。

驀地，想起孟慈的一句話：“你可以理解為不適合凡人生存，或者已經臨近崩潰的世界。”

他有了更深的理解。

魑魅魍魎何其多也，想要克服神異變，進化新人類，也是千難萬難，要不然也不會十年見不到新生兒的誕生。

“哈哈哈……”

霍安國忽地發出低笑，眨了眨眼：“其實，還是有點好消息的。”

“哦？”

“你見過的，林浩楠，他的老婆林博士，同為新人類，已經懷孕二十七周了，馬上就要生了！”

“這倒是個好消息。”李馗一愣，繼而笑道。

“先吃飯吧，再不吃菜都涼了。”

“好！”

米飯稍微有點，帶來的飽腹很強，應該是特殊培育出來的。蔬菜雖但很新鮮，口很好，李馗吃的很仔細，沒浪費一點。

兩人坐在一塊。

時不時能聽到附近的私語聲，人投過來的目尤為多，大抵上：

“那個就是跟霍隊長回來的？長得好帥啊！”

“你看他的也跟我們不一樣耶！”

“小麗，你不是自詡霸王花嘛，上呀。”

題外話。

雖然生不了孩子，但是并不影響正常的男歡，記得要做好防護。

“嘖……我年輕的時候，小姑娘們見到我也是這樣嗷嗷。”霍安國了自己花白的頭發，唏噓道：“歲月不饒人啊！”

“……”

李馗瞧著霍安國的臉龐。

“咋的，你這小伙子還不信。”

霍安國一副無奈的樣子，從懷里掏出個老舊的懷表，輕輕一按，一張黑白照片呈在眼前。

男相擁的照片。

照片里，男人的相貌與霍安國有幾分相似，面容正氣英俊，眉宇間神采飛揚，型高大拔。

不得不說，嗷嗷可能還真不是吹牛。

確實很帥。

“哼哼……”

霍安國笑的得意，滋滋飲下一口酒：“小年輕……”

小心翼翼收起懷表。

酒足飯飽后。

霍安國勻了一煙給李馗。

李馗靠著椅背，深深吸了口。

味道夠嗆。

但第二次已然習慣這種味道，微仰著頭，濃煙從鼻孔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