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死了人。”

李馗一路出了小區，耳邊出現最多的……大抵就是這一句話，眾生百態神各異。隨手將垃圾丟進桶里，找了個背，起煙來。

青煙繚繞中，抬眼看向前方的商業街。

無怪乎房東一臉晦氣。

這小區的地理位置不錯，正前方就是大商場，還能看見幾個網紅或跳舞或邊走邊比劃著手勢，前后跟著四五個人拿著手機攝像拍視頻。

李馗眼尖，褪去各種強大濾鏡，真沒視頻里好看，舞倒是跳的還行，煙休息的工夫還能看場免費舞蹈，好！

“嗯……小伙子你這幾天都換了兩包煙，的勁頭是越來越大了！”

楊超從黑雨傘里鉆出，扭了扭腰舒展筋骨，還不忘湊近李馗，借機了口煙。

“靠！我才剛上一口，你吃了那麼多！”

李馗忍不住笑罵了句，旋即將手里的煙放在臺階上，又重新點了，語氣平淡：

“了幾次勁頭猛的，再原先的就沒覺了。”

楊超聳了聳肩，沒有回話。

李馗自回來后，確實判若兩人，對于經歷了什麼也諱莫如深，要說哪里有變化，他也說不上來，搜腸刮肚，或許只能說更了。

煙燃盡。

“小姑娘可惜了……”

楊超嗅走最后口煙，忽地想到什麼，好奇問道：“我聽說有個枉死地獄，自殺而死的人都會去那里，到底是真是假？”

李馗輕彈煙頭，遠遠劃過弧線落到桶里，緩聲道：“有，但并非所有自殺的人都會去地獄，地府有完整的審判機制，還要看生前的行善作惡等等……才會有定論。

“不過……生而為人是非常不容易的，如果真的不珍惜生命、意氣用事，死后必定得走上一遭枉死牢獄，下輩子也做不人了。”

隨后。

他拿起雨傘晃了晃，笑著道：“人在做，天在看。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些話能流傳至今，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嘖。”

楊超似有慨，想起一件事，連忙提醒：

“對了，我上次跟你說的心理醫生，你打個電話過去問問，看看人在不在，真專業的，不騙你！”

“沒必要吧，我不是跟你說過，主要是到怨氣的侵蝕，花點時間就能慢慢好轉。”

聞聽此言。

李馗頗有些頭大地撓了撓臉皮，說實話他上次就隨口一說，想不到楊超真上心了。且他認為自己經歷的事，對于常人來說過于荒誕離奇，看心理醫生本就沒用。

“怨氣侵蝕？”

楊超眼挑著看了眼李馗，挑明了說：“你確定你現在的樣子，單是怨氣侵蝕就能造的？”

“你剛才出門時遇到的那個房東，人雖市儈了些，但你捫心自問，那一瞬間是不是有點控制不住殺心？”

“……”

李馗張了張，有心反駁，又不知從何說起，只能悻悻閉。

“好歹比你多吃了好幾年飯。”

楊超搖了搖頭，直言道：“雖然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但我知道你的殺確實比以往大上許多，要是還想維持現世生活的安穩，你要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李馗知道楊超是一番好意，掏出兜里的手機，按下電話號碼。

“打個電話，多大點事，這就打！”

想想也是有趣。

他一直推的主要原因，是因為并不想浪費功德點去兌換消除這方面影響的品，而他最近也不想接羊皮紙的任務，所以就……拖著，想慢慢靠法力來祛除。

嘟……

“喂，您好這里是靜齋，請問您是？”

電話那頭傳來甜的聲音。

“靜齋？”

李馗微皺起眉頭，對旁的楊超做了個口型：“你確定是這個嗎？”

楊超忙不迭頷首。

“李馗，沒有預約，是朋友介紹的，楊超。”

“您稍等下！”

接著就聽到蹬蹬蹬高跟鞋遠離的聲音，不多時，甜聲回來了：“您是今天過來嗎？”

“如果有時間的話，我現在可以過去。”

“那您現在可以過來！”

“好。”

電話掛斷。

李馗看向楊超。

楊超瀟灑地聳了聳肩，“看我干嘛，我又不是醫生。”

李馗看了眼手機，早上十一點，過去大概需要半小時，看來今天是別想掐著點吃午飯了，旋即拎起雨傘走向出租車停靠的地方。

換下上的防護服。

“咳咳咳……”

李馗剛坐下就忍不住連連咳嗽，好在眼疾手快了張紙擋在邊，放下一看，鮮黑中帶紅，不由微微頷首，證明在法力的修復下逐漸好轉！

“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吐還高興的！”

忽地，旁邊傳來揶揄的聲音。

楊超雙手枕在腦后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后頭小黑也從雨傘里鉆出來，搖頭晃腦顯得很是開心。

點火、啟。

“對了，那個白醫生是男是啊？“

李馗開著出租車駛車流，好奇問了聲。

聽到這句話，楊超角掛著的懶散笑意忽地變得有些玩味：“的！”

“的就的，你笑得那麼猥瑣干嘛？”

李馗敏銳注意到楊超似乎在打鬼主意，直接地懟了過去。

“……”

楊超用一種極其無語的眼神看了眼李馗，旋即閉目養神不再理會。

這小子真夠小心眼的，說你兩句，還非得找回場子。

李馗角得意地勾了勾。

說說笑笑間。

出租車在市中心一鬧市停了下來。

李馗戴上墨鏡，拿著雨傘下了車，按照地圖上的導航，東拐西拐，最終來到一庭院前。

沒錯，庭院。

鬧中取靜！

高大古樸的院墻阻攔他的窺探，些許紫羅蘭攀出院墻，約間還能聽到極遠的喧鬧人聲。

李馗再次對比導航里的路線，確認真的是在這里，不由暗自咂舌。

不是慨開在這種地段要多錢，而是擔心自己的錢包到底能不能支持自己看病。

“就是這里，愣著作甚？”

雨傘里傳出楊超的聲音，他還以為李馗是擔心自己來錯地方，哪想李某人是擔心自己的腰包。

哎~

李馗幽幽嘆了口氣，如壯士斷腕般按下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