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小時后,天漸暗。
漫長的一天終于臨近尾聲。
“就是這里了。”
滿載而歸的李馗帶著小黑來到歲暮給他安排的臨時住所。
一棟四層小樓。
這里離岳鐘山和袁彬所在的軍區宿舍不過數百米遠,可謂是相當近了。
至于為什麼歲暮不干脆將李馗跟袁彬安排在一起,則是因為岳鐘山等人直屬大醫總院,包括袁彬也是掛在防護軍部隊的名下。
而現在的李馗,說句難聽點的連正經的軍銜都沒有!
不過很顯然李馗并不在意這些,他很滿意歲暮的安排,手推開鐵門走了進去。
霎時,帶著滾滾香味的熱氣撲面而來。
恰巧是吃飯的點,一樓的住戶皆是大開著門做飯,走廊里架起一張大桌,兩個袒背的男人正坐在那兒聊天,一名人端著飯走出來。
這時聽到開門的聲響,所有人齊刷刷地扭頭朝李馗看來。
“你好。”
“請問你找誰啊。”
有人向李馗詢問道。
沒等李馗說話或是有何反應,旁邊的人沒好氣道:“你忘了,前面薛姐特意囑咐將樓上的房間收拾出來,這肯定是新住戶啊。”
“恩,我大概會在這里住上幾天。”李馗笑著開口說道。
聞聽此言,人轉頭朝屋喊了一聲。“老吳,你幫我把屜里的鑰匙拿過來。”
“來了來了。”
立馬有道滄桑的男音響起,只見依著拐杖的男人自門沿邊上探出子,手臂一掄,銀白的鑰匙劃過弧線落到李馗手里。
“三樓中間是你的屋子。”
“謝謝。”
李馗一把攥住鑰匙,點頭致謝。
隨即,腳步聲遠去,消失在拐角的樓梯。
……
“咔嚓。”
李馗打開房門,環視一眼。
被褥和家居然都是新的,外面甚至帶了一個小臺,還心地擺了幾株花草,皆有過濾純化氣的功效,白的紗簾隨著晚風輕輕飄揚。
“歲暮,真是用心了。”李馗頗為慨地說道。
雖然他對食住行沒多大的要求,但人家給安排得這麼妥當,該說不說心里還是舒坦的。
“呼~”
李馗搬把椅子放到臺上,變出香煙叼在里,瞬間有朵微小的戾焰助燃煙草,卻是忍不住會心一笑,吞吐起來。
足足七十二小時的一天,就算新人類的素質遠超普通人,繁忙了一整天,也讓這座喧囂的城市沉了片刻的寧靜中。
結伴同行的人們在街道上行走,眉宇間雖摻雜著疲憊,但仍有說有笑。
這一幕被居高的李馗納眼底,今日經歷的種種在心底沉淀,卻依舊不免升起恍如隔世之,在這種所有人的生死皆在旦夕之間的況下,有種不真實。
“居安思危。正是有這種生活,才會想保護這一切。”
臥在床上的小黑喵了眼李馗的背影,生死與共的默契讓他一下子察覺到主人的思緒,慢慢說道:“前線的戰士們應該都是這種想法。”
“恩。”
李馗昂頸,齒微張。
薄薄的煙霧在半空中蔓延,恍惚間仿佛展開了一幅畫卷,錚錚雄兵演武練,可轉瞬間又如夢幻泡影般消失。
幾十年攢聚的信仰之力如薪柴般源源不斷地投丹田壯大真火,反饋到整時又輻到方方面面,被封印的實力以微小而穩定的步子前進。
“要開始了。”
李馗眉眼一低,夕的余韻鋪在上,街道上人流錯。“我們現在站在旋渦的邊緣觀察,對里頭即將要發生的事尚抓不到線頭。
“這是劣勢,同時也是優勢。”
“因為我們能看得更清楚,所以才是最大的變數。”小黑微笑著道。
他知道李馗此刻心中是有點憂慮的。盡管唐軍師謀下數條方案,包括中途若出現意外狀況可啟用的急措施,但李馗和他皆清楚面對的對手非是簡單的狂信徒。
那個邪神究竟會做出什麼來,誰也不知道。
“所以才要見招拆招,而且要拆得足夠快。”
李馗眉鋒一挑!
鋒芒流轉間盡顯桀驁張揚的意味。
這才是李馗,絕不懼任何艱難險阻,更不會未戰先怯。
“叩叩叩……”
倏地,閉的房門被敲響。
李馗兩指一捻掐滅煙頭,立馬起開門。
只見一名三十出頭的人站在門口,穿著短袖,手里端著盤子,上面放的是一碗看過去像是面糊的飯食,配上一碗蔬菜。
頗令人矚目的是,人左臂竟是義肢,上面的金屬部件都有些生銹,明顯有些年頭了。
“你好,你應該還沒吃飯吧。”
人笑容溫和親近,雙手向上一抬,滾燙的食香味再次鉆李馗的鼻子。說:“我們平時做飯就會多做些,不用客氣。”
李馗沒有拒絕這份熱和善意,托住盤子接過,認真道:“謝謝。”
其實這棟樓里有不人創,譬如剛才那位拄著拐杖的男人;又比如眼前這位人,從他們的言行舉止不難看出曾經上過戰場。
怕也是因為傷的原因從前線退下來。
“客氣什麼。”
人爽朗地一揮手,“吃完你就把盤子放到門口就行,有人來收拾。”
“麻煩了。”李馗說道。
噔噔噔地下樓聲離去,門扉重新關上。
“一起吃吧。”
李馗笑著對小黑說道。
“好啊。”
小黑瞬間湊到李馗邊,開口說道:“這里的人好的。”
“恩,是好的。”
李馗拿起湯勺吃了口,又咬上一口菜,頷首道:“好吃。”
“我也要嘗嘗!”
“來了來了。”
晚風徐徐,紗簾起伏。
外面的天愈發暗了。
……
……
第一軍區坐落于薪火區,占地廣闊,防衛森嚴有序。
“跑起來,跑起來!
“你們再跑慢一點,食堂可就連殘羹剩飯都沒有了。”
場上,教蹲在地上,雙手飛快地往里刨食,吃得那一個滋滋有味。
然而在他面前,幾十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正在負重跑圈,豆大的汗珠自一張張年輕的面龐落,上的執念裝甲仿佛都能擰出水來。
“你們這些剛從總軍學院畢業的菜鳥,就這副鳥樣還想上戰場。”教咽下一口食,不屑冷笑:“不要以為能進第一軍就以為自己有多牛,過不了考核照樣滾出去,就你們這熊樣真要上了戰場怕不是一照面就被惡鬼給取了頭顱。”
說著,他怒吼道:“是不是菜鳥!”
“不是!”
下一秒,一眾新兵同樣力怒吼。
教角扯了扯,正要繼續開口講話。
遠忽地傳來一陣車剎急停的刺耳聲響,教扭看去,卻是立馬站直,神登時變得肅穆,朝著軍區門口方向抬手敬禮!
但見一輛吉普車上下來幾道影,為首的人五棱角分明,氣度威嚴,正是第一軍馬收復,他領著幾名副將龍行虎步地朝辦公大樓行去。
站崗的士兵,包括來往巡邏的士兵皆是同一時間向將軍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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