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朦朧,夜黑風高。
“兄弟,現在我還緩不過來,太他媽臭了!我胃裏現在覺就像吃了一碗榴蓮味的螺螄!還他媽加了一大塊兒王致和臭豆腐!”
黑胖子說完扶著樹幹又嘔了起來,看那架勢,似乎連膽都吐出來了。
我不像他這樣誇張,畢竟長年幹刨坑的見的多,我有一定耐臭。
我抬起胳膊聞了聞,現在連裳都是臭的。
這種臭既不像臭,也不像食變質的臭,有點像池塘黑淤泥散發的那種臭,我覺要是隨帶上這東西,去有風的地方,方圓十裏地的人都能聞到味兒。
老黃蹲在一旁煙說:“臭是臭了點兒,換個角度想一想,這臭鼎未嚐不是一件寶貝,味道千年不散,沒準還能賣個高價。”
胖子忙擺手道:“扯淡!這玩意兒誰買誰就是純找罪!往家裏一擺!那房子都不能要了!”
點了煙,我覺煙都了臭的。
我道:“胖子,其實老黃說的沒錯,大老板有錢人就喜歡買這種獨一無二的收藏品,不臭人還不要。”
黑胖子連連擺手,表示不認可我的話。
話說回來,一個鼎怎麽會這麽臭?
就算保存封的好,就算裏頭放的是千年湯,那也不應該這麽臭吧,難道湯裏還加了別的料?
目前這些是未解之謎,除非誰把鼎殘留送到專業實驗室去化驗做分析。
這麽說吧,夏天, 人淹死後十五天左右撈上來,這時候會產生巨人觀,見過的都懂,這時候人鼻子裏流出來的就不是果粒橙了,那是綠的年達,這時候味道是最臭的。
可就算是這種綠年達,也不足以和鼎的不明質相提並論,不是一個級別。
這,應該和唐昭宗第四子王李祁有重大關聯,當年下葬時李祁應該早戰死了,可能是其某一位妻妾,但有三點解釋不了。
一,這是座預製墓,當年空置了很長時間,後來塌了又急維修後使用的,當時很著急,以至於封門還有天井這些地方都沒修好。
二,沒有墓誌銘,地表不修神道,甚至連墓碑都沒立,右耳室堆放的那些石像生也沒有用到。
三,墓裏有的石雕都做的很“小”,跟小孩兒玩一樣,尤其那尊小石馬,就像現在小孩子騎的搖搖馬,甚至在沒開棺前我懷疑過墓主就是位夭折的小孩兒,可從棺的高,還有化妝盒,陪葬的金銀首飾這些東西看,墓主是個年人,這就矛盾了,陪葬品和年齡份不符。
難道......這年心智還像小孩子一樣?在智力方麵有缺陷?
這些是未解之謎,我決定等回去在查一查這方麵史料。
休息了十幾分鍾,我起說: “差不多了,接著幹吧,活兒還不。”
黑胖子捂著肚子,臉發白說:“兄弟,我就在上頭放風,我胃難的厲害。”
看他那樣兒不像裝的,於是我答應了,讓他休息順便放風,我和老黃在次下去了。
主墓室完,又掃了剩下的左耳室,左耳室沒有像右耳室那樣大量堆放石像生,反而放了不唐三彩,以胖臉侍甬最多,我現場沒來得及清點數量,反正裝滿了三個大蛇皮布袋,
“兄弟,咱們搞這些貨有多錢?你預估下。”
“這鍋很,有三四百個吧。”我說。
老黃搖頭:“我看不止,還有那一大堆石雕和石槨呢。”
我冷聲道:“我支的鍋,一切要聽我的,石雕石槨不,你別壞我規矩。”
“行!聽你的!那些不!但金楠的棺材總能吧!”
我搖頭。
老黃臉馬上變了,他著個臉說:“石槨我還能理解,一棺材你他媽怕什麽?千年的沉金楠木啊!你知道市麵上能值多嗎?”
我指了指自己腦袋,又指著他道:“但凡腦子沒壞的人都知道這棺材是古墓裏出來的,而且積這麽大,出了事兒就是大事兒,你他媽的要想死別拉上我。”
“不行!這鍋是你支起來的沒錯!但不能什麽話都聽你的!我讓一步,不石槨!但你必須也讓一步!”
“我要是不讓呢?”
老黃和我四目相對,他盯著我,慢慢攥了手中的鐵鍬。
我也渾繃,但凡他手一下,我立馬把他打的他媽都認不出來他。
老黃突然鬆開了鐵鍬,笑道:“幹啥呢兄弟你這是,別這麽張,我不是傻子,你聽聽我的計劃在說行不行。”
他頭也沒回,指著後道:“棺材咱們可以給它鋸開,鋸板子,拿回去全車珠子,做木雕,然後賣了也能得不錢。”
我一愣,上下打量他道:“老黃,你是個人才啊,拿棺材板去車珠子?”
老黃正說道:“兄弟,我沒開玩笑,我很認真的,這種古墓裏的千年金楠木棺材自帶氣兒,車出來的珠子手冰涼溫潤,像玉一樣,市場上起碼能賣到三百塊錢一條,這棺材起碼能打一千條出來,那就是最三十萬,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這些錢放在這裏不。”
看我眉頭鎖,老黃又道:“我知道,你們北派正規軍有自己的行規,看不上我們這種野路子做法,那是兄弟你沒嚐到甜頭,還有這墓裏那些壁畫,要是全揭下來,起碼又是五十萬進賬了。”
他這種就“吃幹抹淨”,甚至連墓主骨頭都要翻出來啃一遍。
揭壁畫我也會,切割機分塊兒,連牆皮一起切下,上紗布和桃膠,或者用南方建材市場上的一種新型凝膠,然後晾幹,揭層,裝裱。
我聽後指著他後背道: “老黃你回頭看看,墓主坐起來了,正看著你,”
他瞬間回頭看。
見還在棺材裏好好躺著,他怒道:“這話往後可不敢說!”
“嗬嗬,逗你玩呢,就算我同意了,你打算怎麽分開棺材,沒帶電鋸。”
“不用電鋸,用這玩意兒就行。”
說罷,他走到角落,從背包中出來一把短柄斧晃了晃。
隨後他用繩子套住脖子,背過,用足力氣,直接將從棺材裏拖了出來。
“過來啊兄弟!幫我扶著點兒,這種木頭不!咱們用不了多久!很快!”
就這樣,我幫忙扶著,老黃掄起斧頭,砰砰的砍了起來。
過程中我一直留意他作,我怕他下一斧子砍我腦袋上。
金楠木雖名貴,但本屬於木,何況還是這種千年金楠棺材,本撐不住斧頭重劈,十幾下就砍了一個大豁口,然後猛踹兩腳直接斷了。
臭鼎收到了袋子裏,主墓室依然臭氣彌漫,我看著躺在地上的,心中默念:“唉母瑞,對不起,姑娘你別怪罪我,這真不是我本意。”
不一會兒,整棺材就被拆的七零八落散了一地,老黃放下斧頭,了汗衝我笑道: “你看兄弟!我就說沒問題吧?咱們這鍋是真,就是不知道添幾雙筷子好。”
我了鼻子說:“你覺得添幾雙筷子好。”
老黃想了想道:“是,也多,但鍋小,進來的筷子多了容易打架,我覺得....兩雙筷子比較合適,是吧兄弟?”
我想了想道:“加個勺子不行?湯應該能喝吧。”
老黃馬上道:“兄弟你長年幹一線,應該比我聰明,吃膩的慌,要是能在來碗湯泡米飯才好,那原湯化原食,舒服。”
我開口說:“明白,但現在還沒燉爛,最好等燉爛糊的快出鍋了在筷子比較好,要不然顯的咱太老土,沒吃過似的。”
老黃立即點頭: “沒錯,還是兄弟有遠見,那就等出鍋的時候你按門鈴提醒我。”
他說完衝我出了右手。
我並未猶豫,直接和他握了手。
此刻我兩各自心懷鬼胎,他不知我長短,我不知他深淺,但有一點我敢肯定。
他活不到舉筷子吃的那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