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晶晶好像是史大夫家的小姐吧？就是那個自稱舞藝汴京城第一的孫小姐？”

    蘇舜著太，和沈離夜商量過決策，才算是放下心頭一樁大事。

    王公公點頭回答：“回皇上，正是那孫小姐。”

    “比的什麽？”

    蘇舜又問，開玩笑道：“雲歡那子，若是不答應比試則已，若是答應了那是下定了決心要給對方難堪的，難不比的是舞藝？”

    “回皇上，比的不是孫小姐最擅長的舞藝，比的是侯夫人最不擅長的書法。”王公公取藥方的時候，‘有幸’見過慕雲歡的狗爬字兒。

    侯夫人那字啊……有個人特的。

    “比書法？！”蘇舜驚了，慕雲歡從前那字他看的久了一眼就能認出來：“就那狗爬字兒，連筆都握不穩！今日若是當著那麽多人輸了，怕是一時都抬不起頭來！行止，你快去瞧瞧，見勢不對就終止比賽，有你在他們不敢造次。”WwW.

    比別的，蘇舜都還有理由相信，但是比書法他就更肯定了。

    慕雲歡的書法必輸無疑。

    “今日是除夕，正好是與民同樂的大好時候，又不在宮中，也不用管太多規矩禮法。皇上既然酒醒了，不如一起去瞧個熱鬧吧？”沈離夜瞧起來卻是半點不著急。

    若是說起別的，他當真會擔心怒，但偏偏書法，他本不擔心。

    比的是書法，那孫晶晶便是挑戰了兩個人，當真是自討苦吃。

    歡兒會答應，肯定是已經有了計劃。

    他要做的，就是將蘇舜拉過去，助歡兒一臂之力。

    他的歡兒從沒錯過，也絕對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縱使所有人都懷疑，他也絕對不會質疑半分！

    “倒是個好主意，那朕也去瞧瞧，湊個熱鬧。”

    瞧著瞧著，蘇舜就帶著人到了擂臺前。

    “皇上！皇上也來了！”

    “草民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平。”

    蘇舜換了一便服，手裏拿著把折扇，倒是像極了年長版的蘇懷瑾。

    臺上的兩個人這才發覺蘇舜來了，孫晶晶滿臉笑容地給蘇舜行了禮，但那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沈離夜。

    慕雲歡向臺下的沈離夜，隻見他也遙遙地著，含著笑點了點頭，示意放心大膽地去做。

    “朕聽說侯夫人和孫小姐在此擺下擂臺，不知道是要比些什麽？”

    蘇舜明知故問，實則是篤定慕雲歡的書法比不過，想給個機會好讓順理章地反悔。

    誰知，孫晶晶快地搶話：“回皇上，方才侯夫人說是要和臣比試，臣知道侯夫人是從江州來的，況且今日本是除夕，太認真了反倒也是壞了興致，所以特意挑了自己不甚擅長的書法比試，侯夫人也是同意了的，還請皇上明察。”

    旁邊的幾位世家小姐立刻幫腔：“是啊皇上，侯夫人聽說孫小姐自小慕侯爺便要和孫小姐比個高下，孫小姐也是實在沒有辦法。”

    “是的呢，這侯夫人也不知道是打的什麽主意，說是要和孫姐姐比試，怎麽不敢挑孫姐姐最擅長的舞藝，偏偏選個孫姐姐最不擅長的書法？”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存的什麽心思，不知道還以為侯夫人有自知之明，對自己沒信心，怕贏不過孫姐姐呢！”

    “又編又演的這麽喜慶。”沈離夜眉眼生冷，臉沉難看：“給本侯割了們的舌頭！”

    冰冷暴戾的殺氣如有實質，鋪天蓋地般襲來，那一群百姓和剛剛說話的世家小姐都嚇得臉上大白，再不敢張。

    慕雲歡瞇了瞇眼睛，從孫晶晶和邊那幾個小姐們的臉上一一掃過。

    果然是會咬人的狗不，這群廢綠茶被人利用還不自知。

    轉而向沈離夜，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莫要輕舉妄。

    沈離夜雖懂，但怒氣仍然忍不住升騰起來。

    此事，他大可以發作，將這些人都發落了，他也可以輕鬆地幫擋下所有，左不過就是再多上一條剛愎自用的名聲。

    但人多雜，百姓們的堵不住，他的歡兒不想讓人指著他的脊梁骨罵。

    沈離夜不在意罵名，但慕雲歡在意，心疼他，不願意讓他被罵。

    所以要自己解決。

    沈離夜臉上覆上一層冰霜，沉著臉許久才朝微微頷首。

    別看他暫時答應下來。

    一旦歡兒到傷害，他可顧不上什麽剛愎自用，人多口雜，直接讓們橫當場。

    他不在意罵名，他隻在意。

    “我看孫小姐最擅長不是舞藝，應該是顛倒黑白，給人家扣黑帽子吧。”慕雲歡見沈離夜點頭，才扭頭譏諷孫晶晶。

    “侯夫人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是現在見到皇上和侯爺來了，所以不敢和晶晶比試了嗎？不要的，其實以侯爺對夫人的喜，就算夫人隻會拿筆，也是影響不了你們夫妻的。”孫晶晶得意的笑著。

    沒想到皇帝和定北侯會來，來了反倒是對更加有利。

    一想到慕雲歡要在大庭廣眾，甚至在皇帝勉強丟臉出醜，讓侯爺和定北侯府沒麵子，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笑了。

    沒有哪個男人會去寵，一個讓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丟盡臉麵的花瓶！

    “比，當然要比！”慕雲歡勾笑得明，半點不著急：“既然孫小姐說是我發起的比試，那我還想再加一項比試。”

    孫晶晶有些猶豫，拿不準慕雲歡會比什麽：“比什麽？”

    “孫小姐不用怕，我不像某些人那麽卑鄙專挑別人不會的比。我加的一項比試，就比孫小姐最擅長的舞藝！還要再追加賭注，若是今日我輸了任意一場，我隨孫小姐置，就算孫小姐想要進侯府當妾，我也答應。但若是孫小兩場都輸了，那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發誓再也不和定北侯說一句話。”

    慕雲歡雙手抱臂，渾強大的一點點近孫晶晶，見麵猶豫，嗤笑道：“我輸一場就要懲罰，孫小姐輸兩場才懲罰，比的還都是孫小姐最擅長的舞藝和書法，難不孫小姐這就不敢了？”

    百姓們見孫小姐不說話，紛紛罵出了聲：

    “答應呀！怎麽不答應啊，這不管怎麽看慕雲歡都會輸呀，也不知道這孫小姐在猶豫什麽，難不真的膽小如鼠，這都不敢賭了？”

    “剛才約戰那麽爽快，現在倒是慫了，慫了就趕下去吧，別給史大人家丟臉了！”

    “就是！”

    蘇舜一聽要比舞藝，挑眉來了些興趣：“孫家小姐若是不敢比了，那書法也沒什麽好比的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罷吧。”

    他倒是想看慕雲歡跳舞，他就是怕某人忍不住氣要把這場子砸了。

    隻見沈離夜聽見慕雲歡的話，瞬間臉沉難看，像是染了漆黑的墨，眉眼間縈繞著怒氣，渾罩著冰冷的戾氣。

    竟要答應別的人進侯府做妾？倒是大方！

    明明說過不讓他瞧別的子，他極了的占有和霸道，現在不僅不怕他，更是敢拿這種事出來打賭了！

    慕雲歡，長本事了啊你。

    他知道有絕對的把握贏下這兩場，但是！

    他還是很！不！爽！

    在外麵想怎麽就怎麽了，等回了府，他就讓知道有些話不能說。

    孫晶晶一想，就算的書法贏不了，隻要舞藝贏了，慕雲歡也算輸了，那就更不可能輸了。

    更何況現在騎虎難下，若是退恐怕要被笑一輩子。

    孫晶晶連忙擺手：“回皇上，臣願意與侯夫人比試！”

    慕雲歡笑了，挑眉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各位小姐下注吧！皇上不如與民同樂，也下個注吧。覺得沒帶夠銀兩的小姐們現在就可以派人回府取銀子去了。”

    蘇舜挑眉，不管舞藝，反正慕雲歡的書法必定贏不了，他倒是想押孫晶晶，就是怕他那好兄弟當場暴走，怒斥他堂堂皇帝怕輸錢。

    “朕出一千兩，押侯夫人勝。”

    不打不打，反正輸了也才一千兩，他是個輸得起的皇帝。

    沈離夜心底嫌棄，朝臨風使了個眼神，臨風立馬放上銀票：“侯爺下注十萬兩，押夫人勝。”

    就算他要和賭氣，但該寵還是要寵。

    是他寵出來的人，再氣也要寵一輩子。

    兩人下注的間隙，那些世家小姐紛紛派邊的人回家去取銀子了。

    反正慕雲歡必輸，至舞藝不可能贏孫晶晶，這可是個絕佳的好機會，隻要的多贏得也就多，隻要們全押孫晶晶，那可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正下著注，臨風帶著襲月在登記。

    從人群外傳來一聲嘹亮的聲音：“惠妃娘娘駕到！”

    眾人一瞧，可不就是穿便服的惠妃來了嗎。

    蘇舜急忙去扶，有些責怪的意味：“你去如今是有了子的人，這樣的場合也敢來？來也不吩咐人告訴朕一聲，還隻帶了這幾個人保護，你和孩子若是出了問題，朕讓他們陪葬。”

    楚眉俏地瞪了他一眼：“知道了知道了，年紀越大越囉嗦，聽說師傅要跳舞了，我怎麽忍得住嗎？上次看師傅跳舞還是在好幾年前，師傅跳舞可遇而不可求呢！”

    蘇舜點頭：“是，乖乖待著。”

    那些吩咐人回府拿銀子的小姐們，竟是將各家的大人們都驚了，原因無他，要的數目太多，一聽下人解釋，就迫不及待地帶著銀兩來看熱鬧。

    白花花的銀子誰不想要？

    更重要的是，定北侯府出醜丟臉誰不想看？

    於是就出現了一下壯觀的一幕，慕雲歡和孫晶晶一場比試，竟是將絕大多數的員都召集了過來，儼然是一場宮外的除夕宮宴。

    臨風和襲月在登記：

    “史孫大人下注一萬兩，賭定北侯夫人輸！”

    “兵部劉侍郎下注五千兩，賭定北侯夫人輸！”

    “允國公府周大人下注三萬兩，賭定北侯夫人輸！”

    “戶部尚書李大人下注一萬兩，賭定北侯夫人輸！”

    ……

    一通登記下來，竟是和剛剛一模一樣的場麵，除了蘇舜和沈離夜，全場百上千的人全賭的慕雲歡輸！

    臨風給慕雲歡瞧了一眼，低聲稟報：“夫人，整整四十一萬兩雪花銀，這賠率太高了…”

    慕雲歡聽的咋舌，一本正經地看著臨風：“你看見了嗎？”

    臨風沒跟上，“夫人？”

    看見什麽？他該看見什麽？

    “你沒看見侯府發著金，我們要一夜暴富了嗎？”慕雲歡雙眼都冒著財迷的芒。

    場下的人卻全都是按捺不住了。

    史孫大人最先開口：“怎麽還不開始，難不侯夫人不敢和我家晶晶比了？若是不敢的話，直接認輸吧，在場的大人們也都會給侯爺麵子，不會笑夫人的。”

    楚眉一聽在蘇舜的懷裏抬起頭，悶聲悶氣地罵：“呸，老匹夫！敢質疑我師父，等會兒別說你孫，連你的臉都給你打爛！”

    這話罵得蘇舜一愣，他倒不是不喜歡，鬼知道他有多久沒看見楚眉這麽孩子氣，活潑可的一麵了。

    果然還得是慕雲歡。

    楚眉那句話罵給蘇舜聽的，其他的大人倒是沒聽見，反倒是紛紛附和起史大人的話。

    因為在他們眼裏，慕雲歡就是在拖延，怕輸，就是在拖延他們賺錢的步伐。

    慕雲歡翻了個白眼，“比，現在就開始，先比什麽？”

    孫晶晶迅速說：“舞藝，侯夫人雖然是從江州來的，但是架不住定北侯份尊貴啊，所以還是請侯夫人先來吧。”

    “我先來，那你就讓開點，我跳舞地方要夠大，容不下野狗擋道。”慕雲歡挑眉，勾一笑，吩咐臨風將準備好的東西拿上來。

    孫晶晶想要發作，卻又不得不忍氣吞聲地走了下去。

    嗬，倒是要看看這慕雲歡怎麽個花樣出醜法？

    隻見臨風帶著人拿一大塊又長又寬的空白宣紙上來，又抬上來一桶漆黑濃稠的墨。

    在準備的間隙，慕雲歡已經換上了一雪白水袖，水袖又長又寬，可背站在臺中央，拔纖細的影如同清冷月神降世，夜空中無人可分去半點輝。

    蘇舜撞了撞沈離夜，“沒見過這丫頭跳舞吧？”

    沈離夜眉頭鎖：“腳上有傷，說是幾年前就不跳舞了。”

    這也是他生氣的一個原因。

    明明腳上有舊傷，還要強撐著跳舞，他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總是不肯躲在他的後。

    有他在，沒有人能夠做不想做的事。

    “那倒是便宜今日在場的人了。”蘇舜頗為欣賞地歎：“朕也有幾年沒看了，這丫頭就像是天生就要跳舞的，一般人還不配欣賞，你這小子恐怕日後就舍不得讓別人看跳舞了。”

    沈離夜抿，嗓音生冷：“眼下，已經舍不得了。”

    真想剜了這些人的眼睛！

    “奏樂！”

    竹管弦之聲緩緩流淌而出，隻見慕雲歡手上長長的水袖隨即舞起來，隨著的姿，肆意地舞，那樣長的水袖在手上竟是聽話至極，就好像和合為一一樣。

    隨著竹樂聲從緩到快，快慢急緩變化之間，慕雲歡的姿竟是融合得分毫不差，像是整個人融合到了樂聲中，渾然一。

    上嚴嚴實實，不半分春卻實打實地蠱著在場所有人。

    之前那些嘲笑的人都看呆了，百姓們也看得迷，像是被帶進了一場幻境中。

    驚奇地，慕雲歡的水袖和腳尖竟是時不時地點著濃墨，卻被融合在舞姿裏，讓人看不出半點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