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衍宗山門前。
江月白站在牌樓外廣場上,怔愣出神,腦中回著呂瑩昨日對說的那些話。
并不氣,只是疑,呂瑩前后態度為何不一致。
那日初相見,明明撲上來抱,如釋重負,問為什麼才回來。
短短十幾日,卻又怪回來,說盡難聽的話,要走。
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
江月白直覺跟宋佩兒有關,看宋佩兒,呂瑩也是歇斯底里的滾。
江月白進退兩難,想幫呂瑩,卻遭抗拒,去問了石小武和郭振,兩人也表示不清楚。
無奈之下,江月白只能暫且作罷,先出門做任務,安葬爺爺,探索府找《五行歸真功》筑基的方法,回來后再安心理其他瑣事。
興許呂瑩冷靜一段時期會愿意告訴,已經代郭振和石小武,這些日子多多看顧呂瑩。
還留了一些自己畫的九品中階符箓,叮囑他們若是遇到解決不了的事,就去務堂找洪濤。
“對不住,多年不回宗有些不認路,貧道來晚了。”
一個鶴發,仙風道骨的練氣六層修士徒步趕來,輕如燕,頗有江湖輕功的架勢。
他修為不高,穿道袍手持拂塵,氣質比宗門真人真君更有仙氣,很符合凡人眼中老神仙的樣子。
“貧道趙武德,見過江師姐。”
他拂塵一搭,單手作揖,恭敬又不失風度。
江月白點頭,“還有一人未到。”
這次任務要求是兩個練氣后期護送趙武德去青州玉郡,在不破壞五味觀的前提下,在道觀另起一尊道祖像,將天衍宗的聯絡法陣安置其中。
東西都放在趙武德上,怎麼做也是他的任務,江月白和另一個云裳的門弟子,只需保護便可。
實際上,若非那里剛巧出了妖禍未調查清楚,都不會有這個任務,趙武德一個人就能擺平所有事。
江月白倒是更愿意接除妖任務,可惜手慢了。
等了片刻,江月白耳朵微,聽到天邊傳來響,轉頭看到云霧之中飛來一頭黑大雕,鎏金鞍馬閃耀,十分氣派。
大雕落地,英武不凡的紅修從大雕背后跳下,背百寶匣面無表,正是門筑基期戰力第一的虞秋池。
趙武德趕忙躬拜禮不敢抬頭,江月白拱手道:“拜見虞師叔。”
虞秋池整理大雕韁繩,隨意掃了江月白一眼,無波無瀾,微微頷首以示打過招呼。
這時,虞秋池目越過江月白,突然笑了。
“云裳,今日你要出任務嗎?”
虞秋池孤傲氣勢收斂,徑直越過江月白走向山門牌樓,兩個守衛弟子見狀躬告退,不敢打擾虞秋池與人說話。
江月白看見一個穿門弟子白的卻生生的站在牌樓邊,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低斂著,張又抗拒,抱住懷中禿了的小猴子。
虞秋池靠近,云裳后退,低頭不與眼神接。
虞秋池不敢再近,江月白竟在虞秋池上看到小心翼翼的討好。
“什麼任務,若是危險的話,我陪你去。”
云裳咬住就是不說話,懷中丑兮兮的小猴子對著虞秋池呲牙,態度惡劣。
云裳著小猴子的腦袋,小聲嘀咕,“我們不跟道貌岸然的人生氣,別人等著不好,我們快點走。”
云裳避虞秋池如蛇蝎,遠遠繞開走向江月白和趙武德。
虞秋池未曾追上來,只是滿臉關切的看著云裳。
江月白眼珠微,對這里面的故事有點好奇。
云裳過來之后只快速看了和趙武德一眼,報上姓名就遠遠避開,沒有任何談的意思。
江月白看,顯得很張,生怕江月白跟說話似的。
“走吧,有什麼路上說。”
趙武德和江月白取出各自飛劍,云裳腰間掛著幾個靈袋,扯開其中一個放出渡雁。
與宗門專門租借給弟子的渡雁不同,這只跟那小猴子似的,上多禿十分丑陋,也不知是何原因。
三人一齊上路,趙武德帶路,江月白居中,云裳遠遠跟在后面。
江月白剛才觀察了下,云裳跟年歲差不多,卻不是跟同期門的弟子,那必然是在天衍宗出生,此時練氣九層修為。
宗主上次說門五年修到練氣七層的算上有五人,說的只是跟一樣同期門的弟子,并未包括這些原本就在天衍宗出生的弟子,以及其他年歲大的弟子。
實際上外門和門之中,練氣后期的弟子很多。
從天衍宗到云國青州劍需要十天左右,一月的路程都不設傳送陣。
江月白對這個任務有些許好奇和疑,劍到趙武德邊。
“請教趙師弟,為何天衍宗一定要在凡間設立道觀,不是說修仙者不可輕易擾凡人命數嗎?”
江月白沒有門弟子架子,態度親善,趙武德心生好,慢慢解釋。
“不知師姐可曾聽過一句話,信則有,不信則無,生靈對道門的信仰有其重要,其中道理太深奧,我也不能全部參。只知道天下道門都是如此,在凡人地界設立道觀,傳播和穩固道門信仰。”
“道觀監察民,等閑不會影響凡人命數,唯有出現凡人無法抗衡的妖禍時,仙門才會出手平禍,此為功德,影響仙門氣運。另外,天下道門勢力三分,散修,仙門和家族。”
“散修行事隨心不約束,若肆意干預凡人生死,只能由天道降下懲罰。仙門有規矩,只設道觀不朝,凡人求上門來才可酌出手。而修真家族多為凡間皇朝主事,會派遣族中忠心又無前途的練氣弟子到皇朝之中出任國師。”
“但不管怎麼說,無論仙門還是家族,都是為了穩固道門信仰,興道門氣運,西云十六部禪宗大興,也是如此行事。”
江月白疑問道,“明白了,只是這任務看起來重要,為何派的是無前途的弟子?”
趙武德苦笑道:“師姐有所不知,凡人念最難解,七六沾,求仙斬塵緣之心不堅,便是筑基問心魔一關都過不去,等同于仙路斷絕。故此,修仙者都不愿深凡世,唯有那些沒有前途的修士,為了后輩才愿凡間主事。”
“你也是嗎?”江月白問。
趙武德心無芥道:“對,我年門,后與人爭斗傷了基,筑基無,但我娘子與孩兒還有大好前途,為了他們娘倆,我便接了這駐守凡間道觀的任務,賺些貢獻點供他們娘倆在宗中修行。”
“父母之子,則為之計深遠,趙師弟此心,令人敬佩。”
趙武德笑容滿面,“師姐過譽了,實際上我在凡間過得十分快活,人人都我老神仙,敬畏有加,便是那些凡間高在我面前也不敢造次,不得不說,此種覺,人沉迷上癮。”
“此時就算給我筑基的機會,我都難以割舍這神仙日子,道觀之中無人約束,只要不遇上厲害妖,我便是王,隨手施展點小法便能震懾四方,酒食從不,別提多舒服了。”
江月白輕笑點頭,“確實舒服。”
但這日子總有頭,仍被壽元和天道束縛,不是真正的逍遙自在。
后渡雁突然飛到兩人邊,云裳抱著小猴子結結道:“那個,后面,后面有人跟著我們。”
江月白莞爾一笑,“應該是為我來的,你們先走,前面寧遠城等我半日。”
說完,江月白調轉飛劍,朝著另一個方向疾馳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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