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霜和青枝一起出門,半路上卻遇到了站在外院的謝洵。
此時剛剛春,外頭太看著好,一出門倒春寒能凍得人直打哆嗦。
秦如霜站在廊下,初春的太照在被皮大氅圍住的臉上,顯得更加小巧白皙,三分冷艷,七分矜貴,還帶著一分從前沒有的靈。
看到謝洵迎面走來,掩下心中那一不以為人察覺的緒,偏過頭去不看謝洵難看的臉,只繼續吩咐:“去宮里的路上冷,轎子里弄暖和些。”
說完像是沒有看到謝洵這個人一樣,而過。
后傳來謝洵咬牙切齒的聲音:“站住!”
秦如霜轉,只見謝洵臉寒如冰塊,一開口便讓一旁的侍衛生生覺得大冬天的,周圍的空氣又冷了幾分。
“王爺理完公事了?我正打算出去拜見陛下,一起?”
謝洵眉頭皺:“你明知本王心意,就算你不讓府,本王也不可能喜歡你。”
他將話說得如此直白,若是上輩子,秦如霜恐怕要難過落淚,可如今心卻沒什麼波瀾。
早就該知道的,不是嗎?
在謝洵心中,自己就是那囂張跋扈蠻不講理的人,而秦方好則是他的白月,朱砂痣。
話不投機半句多,秦如霜也懶得與他周旋,轎子來了就立刻離開。
路上,秦如霜看向跟在后的青枝,上輩子豬油蒙心,連累這個從閨中就伺候自己的小丫鬟最后過得慘兮兮,這輩子想開了,定要護住邊所有對好的人。
“青枝也仔細些,去皇宮路上有的凍呢。”
……
皇宮,皇帝和貴妃聽完秦如霜的話,眼里都閃過一驚訝。
“你剛剛同朕說的這些,當真是你的心里話?”
“兒臣所求,確實如剛剛所說。”
皇帝注視著這個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言又止。
貴妃拉住他的手:“依臣妾看,霜兒有孕之后豁達了許多,說的也無不妥。”
皇帝終是嘆息一聲,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既然你如此要求,那朕便依你下旨吧。”
秦如霜低著頭,邊劃過一笑意。
再次回王府的時候,秦如霜后還跟了個宣旨的小太監。
此時謝洵正從后院練回來,倒春寒的天氣,他也不怕冷,只著一件單,脖頸還有未消散的汗珠。
秦如霜攔住他的去路,似笑非笑看著他:“王爺接旨吧?”
謝洵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只當是去求了圣旨不讓秦方好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于是面無表跪下接旨。
小太監抬起圣旨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懷王謝洵,恭敬恪守,文武并重,特賞人三位,著良妾位,擇日王府伺候。”
聽完圣旨,謝洵臉上先是劃過一驚訝,接著又變了強忍的憤怒。
想來是對秦如霜擅作主張,往他后院里塞人的事頗為不滿。
謝洵寒著臉正想起接旨,小太監一擺手:“王爺大福分,這圣旨還沒讀完呢。”
“此外,護國將軍府庶秦方好,賢良淑德,外秀慧中,特指為……通房寵婢,擇日府,欽此。”
讀完圣旨,小太監笑瞇瞇道:“王爺?接旨吧?”
接過圣旨,謝洵的臉已經沉得能滴出水。
而跪在一旁的秦如霜,此刻簡直要暗暗笑出聲。
說了要如他所愿,自然不會食言。
呵,謝洵不就是想要秦方好府嗎?那便來吧,且看看秦方好有命來,有沒有命走!
而秦方好不是想王府嗎?那就讓來好了,可想當王妃?做夢!
倒是要看看這通房寵婢的位置,秦方好敢不敢抗旨不遵!
上輩子他們將事做絕,也別怪先斬后奏了,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那個自恃清高的庶妹,被納通房丫頭會是什麼表,想想都能多吃一碗飯!
然而下一刻,突然被謝洵大力拉起來,手上的勁頭幾乎讓痛呼出聲。
“這就是你的主意?!作賤自己的親妹妹你就開心了?!”
“放開!”秦如霜皺著眉頭甩開他的錮,也不是吃素的,真當那麼多年武功是百煉了?
甩開錮后立刻出腰間的鞭子力一揮!
“啪!”
“王爺?!”幾個下人連忙過去查看。
只見謝洵的臉上頓時出現一道紅痕。
“你!”
謝洵沒想到秦如霜會手,臉上劃過驚訝之。
還再過來,秦如霜見好就收,立刻退后幾步。
“王爺這話說的,你單說我作賤自己的妹妹,怎麼不說秦方好恬不知恥,肖想自己親姐姐的男人?!”
“不是那種人!”謝洵想也不想便反駁道。
秦如霜被他著急為那個賤人辯解的樣子惡心壞了,又退后幾步:“圣旨已下,王爺若是有什麼話,找皇上說去吧!”
轉看向青枝,角挑起一嘲諷的笑意:“對了,宣旨公公還沒走遠吧?青枝!將這包銀兩送過去!他這旨意本王妃很喜歡!”
話落,“啪”一聲,一個大紅繡著鴛鴦戲水的圖案的荷包,就這麼落到了青枝手里。
謝洵看到那個荷包眼神突然一暗。
秦如霜卻管不了那麼多,這是他們大婚的時候親手做的一對的鴛鴦荷包,不擅紅,這荷包做了整整一個月,一針一線都是的心意。
從前向來寶貝,從不離,可如今也不再需要了。
“對了,這荷包也一起送了吧。”秦如霜眼里閃過厭惡:“礙眼的東西,別拿回來了。”
見謝洵眉頭皺,秦如霜挑起一暢快的笑容。
“王爺這眉頭皺的,是嫌給我那好妹妹的位份低了?沒關系,等了府,只要好好伺候我這個王妃,不了給個良妾當當。”
說完看也不看謝洵,就這麼轉離開了。
呵,那個好妹妹還妄想和自己一樣十里紅妝,八抬大轎,正門大開迎府?
做夢!
要知道良妾也只能裹一塊紅布從側門進來,至于通房丫鬟……
連紅布都不配裹一塊!
宣旨那日兩人不歡而散,可圣旨已下,一切已經沒有回旋的余地。
三位人和秦方好府的日子,最終定在三日后。
而那日秦如霜出了心中的一口惡氣,這幾日過得都不錯,甚至有點期待三日后王府的“大喜事”了。
此時秦如霜正在屋飲茶,等著青枝收拾東西,準備回將軍府一趟。
這次這麼容易松口讓秦方好府,除了想辱之外,更多的是想把讓人弄到自己眼皮子底下。
上輩子府兩年,總想著挽回謝洵的心意,甚至忘了常回家看看母親。
等快死了,才知道姨娘上位,母親郁郁而終,親弟弟被父親發配邊關在一場戰役中慘死,秦方好早已在府中站穩腳跟。
此時的母親和弟弟還沒死,還要騰出手理將軍府的事,上輩子的悲劇決計不能再重演。
而且......
秦如霜端著茶盞的手一頓,都說妻不如妾,妾不如,上輩子謝洵將秦方好養在外面時,那可真是寵到了骨子里。
如今替謝洵把人娶回王府了,倒要看看,這一府的鶯鶯燕燕,秦方好這朵小白花還能不能得了謝洵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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