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499.樓房拔地起

王憶做人優點不多——算了，其實很多，不過他最大的優點之一就是為人很有AC之間那點數。

領導們都在這裡，自己裝什麼？

他連連低調的擺手，說自己只作了一點微不足道的貢獻，也只有一點微不足道的能力，只希以後能為社會主義建設多做貢獻。

領導們很欣賞他的謙虛。

再說他在松材線蟲病的防治上確實做出了大貢獻，加上有《龍傲天環球大冒險》這本文學作品的加，讓他們對他讚不絕口。

而王憶還可以做出更大的貢獻。

在23年時代，針對松材線蟲病已經有了的治療方案。

比如可以用天牛化學引劑Ⅰ號殺天牛，比如可以以溴甲烷熏蒸砍伐后的木頭以殺滅天牛蟲及蟲，比如可用25%殺螟松劑來做大範圍的農藥噴灑。

但這些藥劑不好帶到83年來。

藥劑不比其他東西，林業局拿到后多多會分析一下它的分，一旦發現它殺滅線蟲有效，恐怕還會追問底。

到時候王憶沒法解釋藥的來路。

這種況下他選擇用生防治松材線蟲病。

另外他還沒有把方案全說出來，生防治松材線蟲病是個很靠譜的渠道，綠無污染且有效。

它的原理就是掐滅了松材線蟲的傳播途徑，只要沒有天牛這些介昆蟲，那麼它們就不了氣候。

在生防治松材線蟲病的渠道中，還有一種是利用白僵菌、捕線蟲真菌來對付天牛等介昆蟲，此種方法對人、畜、植安全，對害蟲有長期抑制作用。

可是它效果進展很慢，不如腫蜂對付起天牛蟲那麼直接有效，當然更比不上啄木鳥這些益鳥了，啄木鳥對付天牛才是狠角。

管你蟲蟲，被老子發現了就是一陣『哆哆哆』……

另一個白僵菌、捕線蟲真菌需要人工培養，這有技限制，再說了它們的使用技要求相當嚴格。

所以王憶會把這樣的手段告訴林業局，但沒法進一步幫助他們。

就在小雪旋舞中。

下工的鐘聲響了起來。

王憶沒有繼續逗留，直接說了一聲要回去給民工們做飯，所以得先走。

蘇代給他面子的，說要請他吃飯。

王憶沒空，他真得給社員們做飯。

於是他就誠懇的說：「蘇局，咱們當務之急是趕剷除松材線蟲，保護好觀海聽濤林。」

「所以我就不打擾你們了，等到松林病害問題解決，我到時候去你們單位叨擾一杯酒，到時候還希您能別嫌我饞。」

蘇代這邊確實忙。

他是從基層幹起來的領導，對林業工作非常負責。

這樣王憶說話說的好聽，他便沒有過多的去客套，拍拍王憶胳膊說：「那我不跟伱客氣了，你先忙你的、我們也得忙我們的。」

「不過後面咱們肯定還會再見面，你是大作家，寫出了好作品，我們單位得找你做個報告，到時候讓同志們向你學習！」

王憶離開，魏崇山卻跟上了他。

領導要去看看老朋友的孫。

秋渭水此時正在地窩子上忙活著，和鍾瑤瑤各自負責一大鍋米飯。

今天中午吃臘味。

一個大鍋里蒸的是臘、一個大鍋里蒸的是臘腸。

臘腸一人兩，臘是待會炒個青椒臘再做一個湯。

魏崇山看到忙碌的秋渭水后出笑容，說道：「水丫頭，怪忙活的呀？」

秋渭水聽到聲音起回頭看，手將額頭散落的秀髮一捋，出火下映照的通紅的臉頰：「魏爺爺，你怎麼來了？你來視察我們的工作嗎？」

魏崇山哈哈笑：「那可不敢，我呀，我今天過來是跟著你男人來的，想跟你們混飯吃。」

秋渭水笑道：「好，待會我給老魏同志多舀幾片——你還真來對了，我們今天中午做臘，魏爺爺你最喜歡吃臘了。」

魏崇山說道：「辣子、臘，哈哈，我們福南人哪有不喜歡的？」

他帶著書過來的，給秋渭水帶了禮。

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都很簡單實用，比如新圍巾、白糖、衛生紙之類的。

王憶招呼他們坐下，自己放開菜板、拿起青紅辣椒開始切起來。

一口新的鐵鍋放上，他倒上清水先燉湯，等到飯燜了便倒上菜油開始做辣椒炒臘。

辣辣的滋味滿天飛。

王憶麻利的忙活著，秋渭水上來給他掃了掃後背。

這會雪竟然下大了，王憶彎腰幹活，頭上、後背上積了不雪。

魏崇山坐在旁邊一邊烤火一邊樂呵呵的看著兩人。

他對書說：「好啊，郎才貌、金玉良緣！」

書趕點頭：「是啊是啊，太般配了。」

社員們的聲音傳過來。

他們在下工之後又忙活了一陣，工期趕得最快，原本預計五天勉強能完的工作，今天不過第二天，卻已經進展大半，預計再有個兩天就能完。

也就是說，他們用不了四天可以完自己的工作。

社員們回來后正好吃飯。

鋁飯盒配大瓷碗，大瓷碗是米飯，上面放兩臘腸、舀上一層青椒臘，鋁飯盒裡裝湯。

湯飯齊全滋滋。

魏崇山也分到了同樣的湯飯，他嘗了嘗味道樂呵呵的點頭：「行，水丫頭，你小時候貪吃貪，我當時說什麼來著？」

「我說你這個丫頭長大后怕不是要找個廚師？王老師文化水平高，廚藝也高，他絕對是大廚級別的專家啊。」

秋渭水急忙說：「我哪有貪了？」

魏崇山哈哈笑：「對對對，你沒有貪，是我張開胡說了。」

他沖王憶眼：「王老師呀，你以後日子可得過的小心點，有個丫頭什麼都好，但就是不喜歡讓人說不好，不得批評！」

秋渭水更急了：「老魏同志你這是污衊，對革命接班人的人污衊。」

王憶安說道：「人家沒說你，你急什麼？」

秋渭水一愣。

魏崇山頓時笑的更愉快。

王憶繼續安：「在我看來，你只有優點，既然只有優點那怎麼能說你不好呢？從哪裡去批評你呢？」

「你看我，我是個蛋裡挑骨頭的人嗎？」

這下子到秋渭水笑的很愉快了。

而魏崇山愣了愣。

這個王老師……

水丫頭不是他的對手哇！

他們一行人正愉快的吃著飯，金蘭島這邊的人回來了。

黃志武嘿嘿笑著跑到他們營地里。

王祥賴趕捂住飯盒警惕的說：「別想來混飯啊！」

王東虎說：「對，你們這些傢伙前面兩天搞到了兔子竟然吃獨食，現在可別想著來混飯。」

黃志武不認識魏崇山，魏崇山沒有去過他們生產隊，所以他沒有多想，直接說道：「嗨，前面是我們錯了，不該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背著你們吃獨食。」

「我們知道自己乾的不對，所以今天中午特意早點回來給你們烤兔子吃——你們要吃烤的還是燉的？冬天兔子太柴，其實還是燉的好吃。」

他探頭看看社員們飯盒裡那飄著油花的湯，再看看他們碗里覆蓋著的青椒和臘片。

饞了。

王憶不想吃他的兔子，但他卻承了王憶人，非要把兔子做給王憶他們吃。

這樣王憶沒轍，他不想在魏崇山面前聊太多百姓生產隊於松林里生過火這件事。

畢竟他給百姓生產隊的勞力過罪，讓領導知道了總歸不太好。

於是他就把鍋子讓給了黃志武，由黃志武燉一鍋野兔湯來喝。

黃志武正在忙活著，突然林子里傳來他們生產隊一名社員的喊聲：「看見了！」

一聽這話，他們社員霍地一下子全給站起來，順手抓起鐵鏟、鋤頭，向著松林就不由分說的展開飛奔。

這是發現兔子了。

王憶跟著去看熱鬧，早上他沒看到怎麼抓兔子，所以這會想看看。

就跟秋渭水說的一樣，百姓生產隊的勞力們並不是想要追上兔子，而是追著兔子驅趕它。

幾個在前面堵截、幾個在後面吆喝，各自把鐵杴木柄或者鋤頭木柄出去，拍打地面和樹榦，簡直就是梁山好漢捉拿史文恭。

叢林里騰起一道白煙，那是一隻野兔撂爪子蹬達地上積雪所形的。

灰黃的野兔在雪地里拚命的逃跑，可雪地不適合它逃命，儘管雪層還薄，但它每次落腳、拔腳都得對抗雪層，這樣浪費了力氣。

另一個無論它跑到哪裡，都有人在等著它。

這可憐的野兔陷了重重疊疊的包圍。

什麼是人民的汪洋大海？

現在兔子落的就是人民的汪洋大海！

它被圍住了，勞力們七八舌的發出怪聲來嚇唬它：

「投降吧，你無論怎麼逃亡，都改變不了滅亡的命運！」

「趕停下別浪費我們力氣，鑽進我們肚子咱們一起為社會主義建設添磚加瓦！」

野兔在白雪中飛奔，最終未能逃出包圍圈，逃亡速度越來越慢，最終索不彈了。

它耐力不行，已經跑癱了。

最近的勞力加快速度衝上去，扯住野兔兩隻長耳朵就把它給拿下了。

一行人歡呼起來，帶著野兔子回來。

黃志武頗為志得意滿，對王憶說：「王老師，該著咱們今天中午加個餐。」

這話被外隊的人聽見了，有人便說道：「嘿喲，老黃，你們中午要加餐？加什麼好東西呢？我們這裡逮了不蛐蛐，拿過去燒燒，一塊加餐吧？」

黃志武扭頭罵道：「滾蛋，大冬天的抓個屁去蛐蛐，戲弄你爺爺啊？」

外隊人被罵了也不惱，都是人，好些人聽到后哈哈笑。

還有人揶揄他們：「你老黃永遠比不了王老師，弄個兔子而已，幹什麼？蒙著被窩裡放屁——自己獨吞啊！」

王憶當然比黃志武大方。

兩隻兔子熬了一大鍋湯，他往裡加了點大骨湯的濃湯寶來調味，然後招呼周圍的勞力一起過來喝。

他招呼魏崇山來喝，魏崇山擺擺手：「不喝了，我吃飽喝足得走了，後面的工作會忙碌的。」

領導確實高瞻遠矚。

他們後面的工作確實忙碌，包括民工們趕海工也更忙碌了。

本來這次趕海工預計是五天的工程。

然後因為觀海聽濤林里發現了害蟲疫，這樣工期增加了兩天，變了七天。

多出來的兩天就是要勞力們砍伐松樹……

王憶一聽這安排，頭皮當場就麻了。

自己這不各勞力的眼中釘、中刺了？

在勞力們眼裡他們的工作本來就是五天的，是因為王憶發現松材線蟲才增加了他們勞量和工期，延長了兩天。

這樣他就要得罪人了！

還好團部領導們比較通達理，他們跟勞力們承諾了，挖掘出來的松樹會被切斷劈碎送市裡煤場的炭窯中燒炭。

這批炭會平均分配給勞力。

團部這麼一安排，勞力們才樂意繼續上工。

這年頭炭是好東西。

特別是現在是冬天是臘月，馬上就要過年了，過年要守歲，到時候守著一盆熱烘烘的炭火來守歲要比冷清清的著手、跺著腳守歲舒服許多。

炭是珍稀資，哪怕是城裡人也不好買。

農民沒有票證更沒法買，有錢都買不到。

這樣要是他們在工地上工后可以帶上一些炭回村裡，不自己可以用，還可以賣給同村人賺點錢補過年所需。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後面兩天勞力們忙活的就更起勁了。

兩天時間，所有枯死或者正於枯萎狀態的松樹全被連刨了送到外面空地。

有人負責刨樹、有人負責砍木頭、有人負責搞運輸。

天涯島這邊也在搞運輸。

把海泥送到防空島，篩選之後用來做磚坯燒磚頭。

王憶帶著他們一排幹活乾的最猛、效率最高，這點在工地上都是有名的，團部領導們看在眼裡，對他們很是欣賞。

加上王憶又發現了松材線蟲這種可怕的害蟲，所以領導們更是欣賞他。

這種況下天涯島需要堆土場的海泥，領導們非常豪爽的就給了他們，甚至還安排了半個連隊來幫忙往船上裝海泥。

那半個連隊的勞力毫無怨言，甚至暗暗的到慶幸。

因為王憶很大方。

他們都知道王老師大方的名聲，所以給天涯101號運輸船幹活比在工地上還要賣力氣。

王憶確實沒讓他們浪費力氣，他給幾個排長說過了，趕海工結束之後去他們生產隊一趟，到時候一人兩條煙、兩斤糖塊、五斤豬並送糧票：

都是過年的必需品。

他們一排的勤勞能幹還給他們贏得了一張獎狀：翁洲市（地區）1983年趕海工紅旗獎。

1月27號，臘月十四。

距離過年只剩下半個月的時間了。

王憶、秋渭水、鍾瑤瑤和勞力們結束了為期七天的趕海工勞生活，終於乘坐運輸船返回了天涯島。

綿延了一天半的降雪結束，冬日暖重新掛在了外島的天穹上。

海風激，水花清冽，天涯島安安靜靜、巋然不。

太懸於半空，那麼燦爛，彷彿是一一縷都能看得見。

風大但不冷，和煦的帶來暖洋洋的溫度，船行海上，遙天涯島。

冬日的海島在暖照耀下分外絢爛，但這終究是冬天，草木枯萎魚蝦懶，島嶼總是帶著一幽靜氣息。

讓人覺很放鬆，很心安。

大迷糊解開棉的扣子撓了撓腋下，嘟囔說：「今年冬天不冷，暖和。」

「是你穿的服暖和，王老師給你準備上了軍大，你往年穿的那是什麼破爛衫？」王東虎笑道。

王祥賴眼的看著島嶼，心思已經飛到了兒子上。

他隨口說：「大迷糊是覺現在不冷，但現在不冷很正常，再過一個多禮拜就是立春了呀。」

「今年立春早。」大傢伙隨意的聊了起來。

王憶幫秋渭水整理了一下圍巾，笑道：「春天要來了，我們就是春天相遇的，馬上又是我們相遇的季節了。」

秋渭水攬住他的手臂出笑容：「是呀，春天相遇的。我後來總是暗暗慶幸，幸好那天我待在廁所里，幸好你是個大流氓鑽廁所……」

「那是誤會！」王憶無奈。

秋渭水用腦袋輕輕蹭了蹭他的肩膀，聲說：「我這輩子最喜歡的一次誤會，否則我就不到你啦。」

王憶說道：「這倒是不至於，小秋，你沒聽魏爺爺說嗎？咱們倆是天作之合，咱們倆之間這輩子一定有夫妻的緣分。」

「我們不在廁所相遇，那就可能在街上相遇，總之，我們總會相遇，然後我會對你發起熾烈的追求，你最終會被我打，嫁給我做媳婦兒。」

秋渭水甜甜的笑。

最喜歡王憶說這種話。

心安。

船舶靠近碼頭，王憶吆喝一聲，老黃在碼頭上蹦蹦跳跳。

忙活的社員們也紛紛的站起來往他們這裡看，看清運輸船上眾人的影后便興的一起揮手臂。

船靠碼頭，一行人拎著行李、抬著糧食上碼頭。

老黃又是撲王憶又是撲秋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