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批兵走後,只在門口留下了兩個兵看守。
林初示意荊禾把院門關上,荊禾關門的時候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聲。
兩個士兵跟塊雕塑似的,沒啥反應。
林初蹲下檢查了一下韓小包子,發現他沒有什麼磕到絆到的地方,這才放心了些,林初他的臉說,「包子,以後不要強出頭,你現在還打不過那些壞人,激怒那些壞人,只會讓他們記仇,然後變本加厲的報復回來。所以有些氣現在只能忍著,等你哪一天長到有足夠的實力了,讓那些人不敢再輕易招惹你了,再讓他們一點一點還回來,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知道嗎?」
韓君燁面上裝作一副懵懂樣子,心底卻沉重起來,這個人看著風風火火的,實則比他想象中要聰明許多。知道燕珩現在不在姚城,自己現在肯定不能跟李建業他們,只在一個度同他們周旋。忍一時之氣,換來的卻是這段時期的安穩。
如果有一天羽翼滿,又會是怎樣一副張揚模樣呢?
林初也沒指這小孩能夠完全聽懂自己的話,見韓君燁不說話,只憐了他的頭。
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屋子,問荊禾,「你在街上的時候,有打探到什麼消息嗎?」
雖然已經從六皇子和那副將的對話中猜到了七七八八,但還是想知道一些詳細的況。
荊禾道,「奴婢聽說,蠻子從三面圍了金關,關百姓早就南下逃難去了,金關如今鹽糧斷絕,朝廷援軍若是再不至,金關失守只是早晚的事。」
林初聽得心驚膽戰,忙問,「那有相公他們的消息嗎?」
荊禾只滿臉沉重搖搖頭,「姚城去的兵馬不到一千人,從羌城編製過來的兵全都被派去了金關,姚城主將說他們之前一直在羌城,跟蠻子接多,知道這仗該怎麼打……不過,奴婢回來的路上,見許多兵闖進民宅,聽那些被兵押走的婦人哭罵,他們的相公也都是被派到了金關戰場,奴婢擔心您出什麼意外,這才馬不停蹄趕回來了。」
林初在心底捋了一遍,明白了事的緣由,姚城主將擔心那些前往金關的將士們最後熬不過投降,想把他們的家眷全部關押起來當做人質,對外自然是名其曰照看。
李建業是姚城主將的侄子,知道了主將心思,加上他之前因為「黑臉小妾」一事跟燕明戈結下了梁子,這才想公報私仇。
如今府宅前只留兩個兵看守,還是六皇子賣了一個面子。
不管六皇子於何種目的,林初還是在心底激了一把。
林初和荊禾一起把屋子收拾了一遍,荊禾之前買回來的一籃子菜在跟兵打鬥的時候全撒在院子里了,有些還能吃,有些完全不能了。
林初讓荊禾以買菜為由去門口探探口風,看那些士兵允不允許他們出門。
事實證明不能。
林初已經在心底琢磨上了逃跑計劃,聽得這番回話,就跑院門口去撒潑,將兩個兵罵的狗噴頭,最後引來了他們的一個小頭目,小頭目見之前六皇子都為們說話,不敢過分苛待林初。道們雖然不被允許出門,但每日清晨只要有買菜的路過,們可以住賣菜的,在門口買菜。
林初又把這小頭目罵了一頓解恨,這才「砰」的一聲關上了院門。
回到屋中,荊禾還是氣憤不已,「這擺明了就是咱們。」
比起荊禾的氣憤,林初進屋后倒是分外冷靜,直接在燕明戈睡的東廂房找了一張輿圖鋪桌上看,彷彿之前在門口叉腰罵街的不是。
荊禾不解氣的罵了半天,見林初一點反應也沒有,不由得也湊過去跟林初一起研究那張輿圖,荊禾不識字,但還是能看出圖上哪是山哪是河。
「夫人,您還會看輿圖呢?」荊禾有些好奇,對林初也莫名多了幾分敬佩,主子看上的人,果然不耐簡單。
林初青蔥白玉般的手指在輿圖上比劃了一條路線,「這裡是我們現在的位置,這裡就是金關,咱們如果翻這兩座山,比走道到金關來得快。」
韓小包子聽到林初的話,也踮起腳要看那張輿圖,他瞧見林初選定的那條路線,眉心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
荊禾則是瞪大了眼睛,「夫人,你要去金關?」
林初搖頭,「不一定,但是我們先得找個安全的地方呆著,至……金關若是真有什麼變故,咱們不能落到別人手中,了相公的拖累。」
荊禾因為這句話,對林初好又多了幾分。
林初狀似無意提起一句,「要是咱們人手再多些就好了。」
荊禾眼前一亮,張似乎想說什麼,不過又忍住了。
林初心底的勝算卻又多了一層,果然沒有猜錯,以燕明戈的謹慎,不會不給自己留後路。
都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永安侯府雖然沒落了,可畢竟曾經是百年世家,積攢下來的實力不容小覷,燕明戈一人能在關外支撐這麼多年,林初早就猜測過他手裡應該有一支永安侯府的私兵。
之前燕明戈突然在關外找出了荊禾這樣一個武婢,林初心底基本已經確定他後那勢力就盤踞在姚城附近,不過既然燕明戈選擇不說,也聰明的沒有多問。
眼下林初同樣沒有多問荊禾。
那支私兵可能是燕明戈最後的底牌,以燕明戈那詭莫測的子,不輕易給人知曉再正常不過。
這一晚上林初只規劃了逃跑的大致路線。
不想第二日們剛用過早飯,就又有一隊兵上門來,這次他們不翻主屋,直奔廚房,跟土匪似的把鹽罐子里的所有鹽都倒進了他們提來的一個大口袋裡。
荊禾從那些人進門來,就提著柴刀護在了林初跟前。
見那些兵只是搶了鹽就去下一家,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們的土匪行為,沒忍住罵了幾句。
林初卻嗅到了一一不同尋常的氣息,追到院門口,看守院落的兵將兩長矛叉在一起,阻止了邁出去的腳步。
們宅子對面住的是姚城本地一個小,只見搶鹽的那群兵直接撞開門就闖了進去,不多時又出來,宅子的主人是個胖婦人,扯著嗓子哭嚎著追出來,「你們這群喪盡天良的,鹽都要搶!」
那兵怒喝一聲,「三軍斷鹽,我等奉主將之命,前來討鹽!」
林初眼皮一跳,這一茬兒……在原著中,不是出現在開春以後嗎?
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
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可是眼下同被無異,本無從得知外部的消息。
下午的時候,秦娘子倒是找上門來。
兩個兵攔著秦娘子不讓進,林初開了院門,叉腰怒罵,「你們還有沒有天理了?是我夫君犯了罪還是我犯了罪?你們天天跟門神似的杵在這兒也就罷了,不許老娘出門,還不許別人進來看我了?那蹲大獄的都還允許探監呢!你們將軍有說不許外人進我這院子嗎?」
兩個兵被罵的狗噴頭,他們也算是見識到了這人罵人的功夫,關鍵是林初又說得句句在理,這事兒本來也是姚城主將他們做的不厚道,加上在他們心裡,林初是有六皇子罩著的,不敢招惹林初,就放秦娘子進去了。
「秦娘子,你怎麼過來了?」林初領著秦娘子進了屋,又親手給倒了一杯茶。
秦娘子手臉被凍得通紅,許是哭過的原因,眼睛也紅紅的,捧著那熱氣騰騰的一杯茶,還沒喝,眼淚就又要掉下來了。
這把林初嚇了一跳,忙問,「你這是遇上了什麼事?你先說,別哭啊。」
秦娘子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淚,才道,「妹子,我把你當自己人,說話也不繞彎子,你知道王虎他們的消息嗎?」
說道「王虎」二字時,眼眶又紅了。
林初心中有些不好的預,道,「娘子你也看見了,我從昨個兒就被在府中,外面的消息那是一點都不知道,是金關那邊又出了什麼事嗎?」
秦娘子看著林初,有幾分遲疑,最後還是破罐子破摔一般開口,「這節骨眼兒上,我也不說什麼怕你難過的廢話了,我那茶鋪今早一開張,就聽不人說,金關怕是得失守了,蠻子二十萬鐵騎,就是用去堆,也能堆上金關的城樓。而且,一隊蠻子竟然繞過蘆菔嶺,劫了運糧的車隊,最後雖然保住了糧草,可是那送往邊關的鹽,是被糟蹋得一袋不剩,這不邊關缺鹽了,兵正家家戶戶的收刮鹽……」
林初越聽心口越重,知道秦娘子走這一趟,是怕燕明戈寫書信給自己什麼的,想從自己這兒打探些關於金關的消息,若是王虎能活著從戰場上回來,指不定還能跟秦娘子有一段姻緣。
林初也不知怎麼安秦娘子,只道,「相公他們一向吉人自有天命,他們肯定能平安回來的……」
秦娘子後知後覺怕是自己那話給林初添堵了,忙道,「妹子,你別太憂心,你相公一看就是個有本事的,這金關一戰,指不定就勝了呢?」
二人心緒都不甚好,勉強聊了幾句,秦娘子就起告辭。
林初跑回屋子裡,乒乒乓乓一同收拾,又讓荊禾去廚房搭把手,烙了不麵餅。
荊禾就是再遲鈍,也發現了林初這是在做跑路的打算,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峻,怕林初衝,道,「夫人別擔心,主子走之前,留下一小隊人馬,說要是有什麼意外,就讓我們帶著您去別的地方避一避。」
林初等的就是這句話,把起鍋的餅子用乾淨的帕子包起來,道,「咱們不逃去南方,你讓人去尋個對邊關地勢悉的人來!今夜子時咱們離開!」
荊禾雖然不清楚為何林初要尋個知這邊關地勢的,但還是照辦了。
林初一直以為這附近只有他們,聽見荊禾發出幾聲鳥鳴,不遠傳來幾聲類似的鳥鳴的時候,林初才瞪大了眼睛,原來真有暗號傳信這一說。
接應的人妥了,林初又跑去房間拿那張輿圖,打開一看,發現了上面明顯不是自己的畫痕時,林初先是愣了一吧,再細細看了一眼那用墨筆重新規劃的路線,越看越驚訝,最後把視線鎖定在了韓君燁上,「這……是你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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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章還在鍋里燉著,一會兒就能上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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