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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都》 第一百二十八節 無知者無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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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的貨船行駛時貨倉在前,駕駛室在後,柴油發電機噴出滾滾黑煙,消失在開闊的河面上,兩岸的冰層還沒有解凍,只有河中心窄窄一條水道可供通行,碎冰起伏撞,漸融漸小,河水不斷沖刷了冰層,時不時聽到「咔嚓嚓」破裂的聲響。

  董事長站在船頭的甲板上吹冷風,岳之瀾也不好意思躲起來取暖,他做好心理建設,鼓足勇氣鑽出駕駛室,一陣寒風迎面吹來,颳得他直打哆嗦。他裹,小跑著湊到周吉旁,抖抖索索沒話找話:「那個,河面風大,要不要找個地方取取暖?」他已經想好了主意,如果周吉願意去駕駛室,就把石賁他們趕到船艙去,一幫老爺們,煙臭酒臭腳臭,誰也別嫌棄誰。

  周吉沒有接他的話茬,出人意料說了句:「你聽水下的靜,是不是有條大魚?」

  岳之瀾愣了一下,側耳傾聽,柴油發電機「突突突」吵得厲害,豎起耳朵凝神分辨,隔了幾分鐘,聽到「嘩啦」一聲水響,有什麼東西從船下游過,打了個盤旋,扭頭朝後游去。他在碼頭上打過工幹過活,也跟著老師傅弄條破船,到江心打魚改善伙食,耳濡目染,有些聽聲辨形的經驗,下意識低了聲音道:「是條大魚,差不多得有兩米上下!」(5,0);

  運河裡常見的魚種有鯽魚、草魚、鰱魚、鮰魚、鯉魚、鱅魚、青魚,能長到兩米上下,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岳之瀾也有些吃不準,懷疑有可能是青魚,要不就是誤闖運河的洄游鱘魚。他有些心,試探著問:「這麼大個頭的魚,運河裡很見,要不要弄上來打打牙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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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吉輕輕笑了一聲,意味深長地說:「指不定誰吃誰呢……」話音未落,水雲錫罐再一次變得熾熱,他關照一句:「站穩了!」話音未落,船底被什麼東西重重撞了一下,「嘎喇喇」一聲巨響,被撞破一個大窟窿,冰涼的河水瘋狂湧貨倉,船慢慢往下沉去。  立即訪問s𝕋o5𝟝.c𝑜𝓶 ,獲取最新小說章節

  岳之瀾臉大變,這麼冷的天,厚,萬一掉進河裡吸飽了水,急劇失溫,沒幾分鐘就游不,只有沉到河底餵魚的份!周吉拍拍他的肩,安說:「只不過是條頭鐵的笨魚,掀不起什麼浪花來,你去駕駛室讓張旺把船靠向岸邊,把柴油和補給搬到冰層上去,其他不用管。」

  岳之瀾聽到「頭鐵」二字,打了個激靈,頓時記起那條變異的「哈士奇」,撞得鐵籠「嘩啦啦」響。水裡也有「寄生種」!十有八九是寄生在魚肚裡,個頭才長這麼大,腦袋如鐵錐,一下子就把貨船撞了個!他趕忙答應一聲,匆匆跑回去安下同伴,趕在船沉之前搶救資。(5,0);

  河水瘋狂湧,張旺看得清清楚楚,心疼自己這條「寶貝疙瘩」,裡罵罵咧咧,轉船舵靠向岸邊,好在河中心的水道很窄,沒幾米就是凍結的冰層,岳之瀾第一個跳上前,用力踩了踩,紋,大聲招呼同伴抓幹活。無知者無畏,彼輩只道張旺開船不走心,稀里糊塗撞上了暗礁,抱怨了幾句,也沒有多想,岳之瀾卻是懸著一顆心,頻頻向周吉,萬一他不能將「寄生種」及時截下,他們這些人命堪憂!

  貨倉中裝滿了水,船吃水很深,靠在冰層上反而十分穩當,一點都不搖晃。周吉出一個藥瓶,單手旋開瓶塞,隙開一條,飄出一縷晶的氣息,很快消散在寒風中。對水下的「寄生種」而言,這一縷氣息深深刻骨髓中,如同老饕遇到食,熱上頭,一發不可收拾,放棄了撞擊冰層的打算,扭頭潛水底,擺高高躍出水面,張開大撲向周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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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條碩大無朋的青魚,壯,上半部青黑,腹部灰白,頭顱平扁,齒發達,尖利如犬牙,眼珠,腹部長了一個瘤,如活般頻頻跳。果然是「寄生種」!不過宿主實在選得太糟糕,哈士奇雖然是條蠢狗,好歹還相當於一到兩歲的兒智商,魚普遍比狗笨,周吉覺得這傢伙空長這麼大,毫無威脅可言。(5,0);

  兩米長的大魚高高躍在空中,水花四濺,在照耀下璀璨奪目,時仿佛停滯在這一刻,周吉盯著它紅的魚眼,出手去做了個隔空抓取的作,這一回清楚察覺到熱流奔涌而來,從他五指間穿過,如百川歸海,徑直匯腰間的水雲錫罐,錫罐一陣陣發燙,「寄生種」仿佛失去了所有氣力,一瞬間老了幾百歲,眼神急速黯淡下去,有氣無力栽貨倉里。

  氣被強奪,活魚變了死魚,「寄生種」翻著白肚皮半沉半浮,出跳瘤,那是它的要害,是「寄生主」所在的位置。周吉毫不猶豫拔出QSZ92手槍,一槍打中瘤,「寄生種」渾戰慄,生機頃刻間化為烏有,慢慢沉水底。

  貨船不斷往下沉,船舷幾乎與水面齊平,周吉快走幾步,縱跳上靠岸的冰層,回頭去,一眾手下平安無恙,守著一堆資瑟瑟發抖。雖然損失了一條貨船,總算有驚無險,運河裡竟然潛伏著「寄生種」,始料未及,若非他在船上,只怕連船帶人無一能倖免於難。

  他招呼眾人上岸去,清除積雪,砍樹生火取暖,以免凍出病來。岳之瀾而出,上石賁、司馬楊和趙宗軒,幾個強力壯的搬運工跟上來,手足並用攀上河岸,開厚厚的積雪,找到沿岸的綠化樹,胡折了些樹枝,挖出一坨柴油堆在一起,用火柴點燃篝火,迫不及待烘烤凍僵的雙手。

  岳之瀾見狀忙阻止他們,凍僵的手不能直接烤火,會造流不暢組織損傷,要先用雪反覆拭,到皮發紅髮燙,回暖後才能慢慢烤火。他在隊伍中威信甚高,眾人聽他的話先用雪手,活開筋骨管,果然舒舒服服,沒留下什麼後癥。

  一堆火不夠,眾人齊心協力折取樹枝,又生了一堆篝火,在一起烤著火,著冰涼的口鼻,時不時抬頭向周吉和岳之瀾,盼他們拿個主意出來。張旺哭喪著臉,他的那條貨船已經完全沉河底,只有駕駛室的旗桿還出一小截,孤零零像筷子,越沉越短,終於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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