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河手去楚鳶的臉,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妹如今大變模樣回來了。
說實話,尉婪那個電話讓他心髒都被人攥了,自己的妹妹兩年前死了,是圈子裏公開的。
誰也不敢在楚家大麵前提,生怕提了傷心事,楚家大然大怒。
尉婪電話打來的時候,他本來想劈頭蓋臉罵一頓的,虧他還把他當好兄弟,大半夜這樣揭他傷疤,可是轉念一想,尉婪此人雖然平日裏叛經離道,但是這方麵的大事他從來不開玩笑,於是在科學和兄弟兩端搖了一下之後,楚星河還是決定過來看看況。
兩年不見,楚鳶覺得自己哥哥應該認不出自己才對。
可是對視一瞬間,楚星河便直奔自己而來。
那個眼神,都不需要懷疑什麽,就可以認定。
楚星河上前的作幅度太大差點把栗荊撞飛,這回到他將楚鳶狠狠摟在懷裏,“啊?你是楚鳶吧,是楚鳶吧。”
楚鳶鼻子發酸,聲音有些哆嗦,“哥……”
楚星河咬著牙,不讓自己緒激,死了兩年的妹妹居然這樣回來了,還變得那麽好看,他當然激得不能自已,對著楚鳶說,“乖,乖啊,我在呢,我在呢……”
也不知道自己妹妹了什麽委屈,季遇臣兩年前他就覺得他不安分,當時如果不是妹妹替他說好話,楚星河怎麽舍得把自己妹妹嫁過去!
綁架案一出,楚星河日日夜夜疚自責,終於老天垂憐,把他妹妹又送還到了他邊。
“有哥在,你有什麽委屈,直接告訴哥。”楚星河鬆開楚鳶,握著的手說,“是不是他們欺負你?”
蔣輝心說大哥你看看我滿臉的,誰欺負誰啊。
結果下一秒令他瞠目結舌,楚鳶哭倒在了楚星河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平時意氣風發的時候就是一朵帶刺的玫瑰,如今哭起來覺玫瑰花瓣都在一片一片往下凋零,就差直接枯萎了,脆弱地被楚星河摟著,說,“哥哥,他們欺負我,他們人多,拍我的視頻,還要打我,你看我……你看我……”
尉婪笑瞇瞇看著。小狐貍,真有意思。
上實在找不到什麽特別嚴重的傷口,楚鳶哭得一愣,隨後接著哭喊說,“你看我頭發都斷了好幾!”
蔣輝怒吼,“你這人要不要臉!明明我和我母親才是被打那個!”
打架頭發斷了幾也好意思講出來!
結果楚星河這個究極妹控一聽,登時火山巖發,怒不可遏地帶著楚鳶一轉,看向被控製住的蔣家眾人“剛才誰過頭發,都給我站出來!”
怎麽站出來啊,他們都被尉婪的人控製得死死的彈不得!一群普通人怎麽可能和尉婪後那一批強裝的職業保鏢相提並論?
蔣輝氣得直,按著腦門,原本都快止住了,這會兒被氣得又直冒,他指著楚鳶說,“你這妹妹是小三……破壞蔣媛的婚姻,我們,我們隻是給一點教訓,畢竟,小三人人得而誅之不是嗎?”
楚星河說,“第一,你們為你們親戚出氣罔顧法律聚眾鬥毆,反被打是你們活該小看了他們。第二,我也一樣雙標,人本惡,哪怕我妹妹是小三,我也不會允許你們傷害一下。第三,最重要的一點,我妹妹本不是小三,是季遇臣當年明正娶的妻子,法律保護,和季遇臣有婚姻事實,你們蔣媛,才是那個該破鼓萬人捶的小三!”
楚星河不愧是大哥級別的人,此話一出嚇得蔣家人臉發白,他們哪裏知道當年楚鳶死了的事,他們隻是這兩年跟著蔣媛過上了好日子,唯蔣媛馬首是瞻,說什麽他們就信什麽,蔣媛說這次婚姻被鬧是因為突然出現了某個來路不明的人,要家裏人幫忙給點教訓,於是一幫無腦無知的親戚便仗著人多來圍堵楚鳶給下套了。
哪裏敢想,這眼前的人,是當年,當年季遇臣的原配啊!
蔣家人嚇得話都不敢說,隻有蔣輝說著,“你是來報複的,是不是!你肯定是來報複的!”
“你自己不上前來惹我,我哪裏會算賬連你一起算進去?”
楚鳶原本還埋在楚星河的口哭哭唧唧,這會兒直接抬起頭來,一雙眼睛銳利得出奇,像個戰士,而背後便是紛飛的炮火,直視蔣輝因為作祟而變得醜陋的臉,想象著是否有朝一日曾經過的季遇臣也會變得這樣麵目不堪,忽然間笑了一下,“當初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現在,就到你們了!”
楚鳶的話令蔣輝狠狠打了一個冷,“你要幹什麽!當初綁架案,又不是故意不救你,季隻不過選擇了我們媛媛罷了。你該算賬,也得去找季!”
這下好了,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季遇臣頭上了。
他們可真是一群好狗啊,跟著季遇臣吃上了,如今又說一切都怪季遇臣。
蕓蕓眾生大多善良熱心,唯獨總有幾條蛀蟲,醜陋得令人作嘔。
楚鳶指著蔣輝說,“哥,當初在尉婪公司,他還對我手腳……這一切都有監控錄像作證的。”
楚星河當場發飆,要衝過去的瞬間被栗荊攔住了,“哥哥大人息怒啊!警察都到樓下了,息怒啊!”
這楚星河發起飆來估計都要直接提刀去砍季遇臣了啊!看看你在外頭找的人,甚至帶來了這麽一幫窮兇極惡的親戚,千方百計要陷害他好不容易活下來的妹妹!
楚星河指著蔣輝說,氣得一張帥臉都差點扭曲了,可見他憤怒至極,“你tm癩蛤蟆想吃天鵝,老子保護了那麽久的妹妹,一沒傷天害理二來善良老實,你看看都把我妹妹什麽樣了,你們這幫混賬!今天這事兒誰求都沒用,讓警察把你們抓進去關起來!”
善良老實。
尉婪帶著戲謔的表看了眼楚鳶,楚鳶回了他一個帥氣的挑眉。
小狐貍。
正好這個時候藍七七領著老人家藍鳴出現了,藍鳴可是這座城市的保護者啊,正道的四個字是為他量定做的,年輕時候和歹徒搏鬥甚至牽連到了自己家人,引來報複害得妻亡,隻養大一個兒,開案發布會卻說從不後悔投正義,後麵聽說兒也去當兵過,群眾聽了誰不誇一句滿門英烈?
看見藍鳴,蔣輝就知道完了。哪怕季遇臣在,也保不住他了。
藍鳴皺著眉,看著混的現場,以及領他上來的時候大氣都不敢的會所經理,他問,“什麽況?”
“監控錄像已經給您準備好了……”會所經理不敢惹事,哪怕被打的是季遇臣的親友,他也不敢包庇,“好像是……好像是這群人圍毆一個子,然後被反打了,現在子的朋友帶了人過來替控製場麵……”
一群人圍毆一個子被反打了?這是什麽國際玩笑?
尉婪上前,單手將楚鳶的肩膀攬了過來,“楚星河,不如我們先去解決網絡上視頻的問題,這邊給警察,這麽多人圍毆一個弱子結果被反揍了,雖然結果意外,但是我想正當防衛不過分。”
正當防衛?
宋存赫和陳聿也幫著給臺階下,“藍鳴叔叔都來了,一定會幫著害者的。”
“就是,剛才那麽多人要打楚鳶,我都看在眼裏,我還幫著攔了。”江殿歸對著楚星河說,“楚大哥,你稍微消消火,要相信邪不正!”
人人都喊楚大哥,尉婪卻連名帶姓喊他楚星河。
藍鳴看著場麵,又看了一眼楚鳶,“你沒傷吧?”
楚鳶楚楚可憐地說,“我好害怕,他們十多個人把我圍住,對我撕打,我隻能自保下這種狠手……”
別的包間跑出來看戲的群眾也跟著說,是啊,換誰誰不怕啊,上來舉著手機揮著拳頭,還把視頻發網上,這不是要人姑娘家活不下去麽,被惹急了當然是下狠手啊!
一群人欺負一個弱子真有意思哦,還好後麵有人救場,要不然這孩子怕是今天就被毀了。
沒錯,太可恨了!
七八舌的討論聲倒是讓藍鳴把事給聽了個大概。
聞此,蔣輝氣得直哆嗦,“你把我腦門砸破,你就說一句自保?”
楚鳶也跟著哆嗦,幅度比他還大,看起來比他還慘,好像蔣輝再說一句,就要暈過去了,“你們的人打我也是下了狠手的,我被惹急了,太害怕……不然被打的就是我啊……”
“你在演戲!”蔣輝說,“你這手段上次對付我就用過——”這人明明就跟殺人不眨眼沒分別!
楚鳶梨花帶雨地又是一哆嗦。
尉婪和楚星河趕扶住一左一右,衝著蔣輝吼道,“你說話那麽大聲幹嘛!嚇著了!”
蔣輝:“……”
楚鳶第一次見蔣輝,他離場的時候是被尉婪公司的保安拖出去的。
這一次拖他出去的人更加重量級,是警察叔叔。
外麵警車和救護車的燈相輝映了一幅畫,楚鳶孤一人站在樓下看著蔣輝被按進了警車,剩下的蔣家人也統統被打包帶走,就跟全家桶似的,被押著鬼哭狼嚎,一會喊著不會放過你,一會又喊著季大怎麽還不來救他們——來的時候有多囂張,如今走的時候就有多狼狽。
一邊的楚星河握著藍鳴的手不停地說謝謝,倒是讓藍鳴有些過意不去。
看著這群意氣風發的後輩,藍鳴似乎想起了年輕的自己,他拍拍楚星河的肩膀,“小楚,這事兒有我呢。”
“有叔叔這句話我安心了,我就這麽一個妹妹,被這麽多人欺負,還好我妹妹堅強……”楚星河臉上帶著痛心疾首的表,“太可恨了!窮山惡水出刁民!”
楚鳶站在那裏麵不改吹了聲口哨,看來自己哥哥還不知道現在大變子,總把看得如同過去那般善良弱。
低著頭,楚鳶不知道在想什麽,背後有人走上來,“我猜蔣輝敢這麽做,背後肯定是蔣媛攛掇的。”
聽這聲音,楚鳶聽出來了。
頭也沒回,“收拾完蔣輝就該收拾蔣媛了,不過上的賬要算的太多,得一件件來。”
尉婪察覺到楚鳶語氣冷漠,從背後搭上了的肩膀,“怪我驚你哥哥?”
楚鳶將尉婪的肩膀掙開了,“我不想我哥被這些事糾纏。”
那些痛苦和仇恨讓一個人來承擔就好了。
尉婪隔了一會怪氣地笑,“還看不出來你這麽善解人意。”
“那是我親哥。”楚鳶跟著回以冷笑,“我不替他著想,難不替你想?”
尉婪還犯得著別人替他想?他那些謀詭計,不去打別人的主意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得到別人替他考慮!
“既然你和你哥已經相認了。”尉婪低了聲音,“是不是你就得回去楚家了?”
一想到以後早上醒來看不見楚鳶這張臉,尉婪還覺得會有些無聊。
結果楚鳶搖搖頭說,“我哥哥有他自己的人生,哪有我一天天跟他住一塊的道理。他該找個嫂子結婚,我也早就獨立了。還是不搬回去了吧。”
這麽說,還是跟他同居?
尉婪咧笑,還要故意說一句,“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楚鳶皮笑不笑,“大晚上剛收拾完一群蟑螂,您別擱這惡心我啊。”
尉婪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冷得像是覆著一層霜,臉上卻笑得那樣帥氣張揚,普通姑娘還真容易被他甜言語騙去,而楚鳶卻從來不上當。
在曖昧的盡頭,都永遠竭力留著一份理智。
屢次忌,他們之間或許早已沒有“私”這一說,甜言語已經為了最不屑最低級的領教,而楚鳶早已麻木防備。
他們在互相博弈,像是一場征服與被征服的遊戲,尉婪那張臉啊,當真是眉目驚人,要不楚鳶怎麽總會盯著他就開始失神呢?
這樣好看的臉,就該配上最囂張雷霆的帝王地位——或者是最桀驁不羈的反派,尉婪顯然是後者。
他全上下沒有半點氣息和“正派”這兩個字有關。
楚鳶不想去管尉婪,背後有聲音傳來,“楚鳶!楚鳶!”
扭頭一看,竟然是江殿歸領著宋存赫他們下來了。
楚鳶表不是很好,“幹嘛?”
如果不是江殿歸執意要來,也不至於今天晚上鬧這麽一出。
不過反正是要除掉蔣家人的,也算是他們自己撞上了槍口。
聽著楚鳶不耐煩的口氣,江殿歸多也有點不樂意,“你就不能對我態度好點?”
宋存赫也指著楚鳶說,“你其實就等著我們看笑話吧!最開始我嘲笑你份的時候,你怎麽不出來明說?”
還沒明說?說了好幾次了好不好。
看了一眼遠和藍鳴聊天的楚星河,楚鳶收回視線,對著宋存赫說,“看見你比看見尉婪還晦氣。”
晦氣。
宋存赫被人指著鼻子嫌晦氣,他哪裏會高興?
“你就算是楚星河妹妹又怎麽樣!”
“不怎麽樣。”楚鳶兩手一攤,“找我有什麽事?我記得剛才你不也是在一邊看著麽,怎麽現在結束了站出來了?”
宋存赫麵一白。
他和陳聿確實選擇了袖手旁觀。
不像尉婪,直接把人家母親打得鼻飛濺。
宋存赫心裏不是滋味的,他覺得自己好歹也是跟楚鳶一塊有過之親的人,怎麽這會兒楚鳶就如此冷酷無,倒像是他纏著這個人不放似的,於是宋存赫嗤笑一聲,“我也沒那個義務要幫你吧。”
“誰求著你幫了?結束了也別來煩我啊。”
楚鳶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一點不像曾經和他在床上親熱的樣子,反而像個男人,往前走了一步,想去和楚星河打個招呼,將宋存赫丟在後冷落了個徹底。
宋存赫了一鼻子灰,對著尉婪說,“阿尉你看看這個人,本沒把我放在眼裏!”
尉婪肩膀一聳,笑得特別燦爛,“關我屁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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