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氣到手抖。
氣到一度失聲,半個字都說不出來,隻能瞪著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林淺。
明明是林淺昨晚說傅聿川要去潛水,明明是林淺帶去的月亮灣,明明也是林淺不顧的意願,故意拽著的腳猛地把往海底深拉。
才導致耳穿孔出。
呼吸不暢暈厥。
林淺竟然顛倒黑白,還抹著淚說道歉?以前怎麽不知道林淺這麽會演戲,演到唐恨不得立馬撕爛的臉!
唐抓起床頭的瓷擺件就朝林淺砸。
“砰!”
沒砸中。
瓷摔得稀爛。
滿地碎片。
被砸的人是林淺,發瘋的卻是倚在門框邊的傅寒。男人心疼地看了眼地上的碎片,箭步衝了過來,厲聲嚷道:“唐你丫腦袋被門了!當這是你唐家?”
“這個白玉瓶子是小爺我花了好幾天時間從舊市場淘來的,在家做大小姐你是心高氣傲,砸了我的東西你生死難料!”
“一百萬賠償款,三天之轉我銀行卡。一分錢,今後你在京城能有好日子過我傅寒兩個字倒過來寫!”
遲遲不見對方回話,傅寒直接上手扼住了唐的肩胛。
“不回話?”
“裝死?”
“不想賠錢?”
“聽見了沒有唐?不要以為裝著沒聽見沉默不說話就能躲債!”
“三!”宋衍之走過來勸。
“別當和事佬!”
“你再甩幾下,就死了。”
傅寒怔住。
像了燙手的山芋,立馬扔掉。下一秒,唐直地倒了下去。
傅寒:“?”
他都沒使勁兒啊。
瓷!
一定是瓷!
跑出去潛水遇險,林淺把救上來,恩將仇報用花瓶砸林淺,現在又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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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撥了120急救電話。
救護車很快便趕到別墅,帶走了唐。
午後。
幾輛車陸續從海灣區開走。
暗塢Cullinan徐徐行駛在沿海濱江大道,海平麵折太,零零散散地過車窗飄進來,落在林淺姣好的側臉上。
低著頭。
左手拿著平板,蔥白的手指屏幕。
從傅聿川的角度,可以看見翹而的睫,小巧的鼻子,的。再往下,他掃了眼那沒防窺的平板。
消消樂。
在玩消消樂。
這不是五歲小孩子玩的單機遊戲嗎?今年貴庚?玩這個?玩就算了,怎麽能這麽笨,一個關卡玩了三次都沒過,馬上就要開始第四次了。
沒有第四次了。
因為生命值不夠了。
原以為會退出這個遊戲,沒想到,開始看廣告。靜音播放,三十秒,增加生命值,隨後又重新開始那一關。
是不是腦子不行?
終於,在看了兩條視頻廣告,第八次點進關卡,林淺終於通關了。笑著長舒了口氣,眉眼上揚,很是高興。
傅聿川這時也回過神。
將視線收回來。
他也是無聊的,竟然看玩一個智障遊戲看了這麽久。
“哢嚓!”
相機快門聲響,林淺舉著平板,在車窗前,拍攝了一張蔚藍天空與海平麵相接的靜態照片。
照片很。
林淺很滿意自己的拍照技。
低著頭,欣賞這份的果,頭頂上方驀地傳來傅聿川低沉的嗓音:“對於今天潛水遇險的事,你不打算解釋一下?”
聞言。
林淺怔了半拍。
他不是在睡覺嗎?
從上車開始就闔著眼睛休息,還以為他睡著了。什麽時候醒的?一點靜都沒發出來。
林淺關閉平板,抬起頭。對上男人鏡片背後深邃的黑眸,迎上他冷漠的眸,林淺揚假笑:“是意外。”
“意外?”
“難不是人為嗎?”
“你心裏有數。”傅聿川注視著,道:“你二十一歲在HU研學期間,數次參加潛水比賽,拿到潛水教練資格證。”
林淺沒說話。
出國做換生那一年,隔著汪洋大海,短暫地過了一段沒有父母管控的日子。參加了許多實踐活,潛水隻是其中一項。
攀巖、登山、賽車等等。
都參加過。
隻是還沒來得及取得績的表彰,就被父母發現了。父親摔碎了所有獎牌,母親罰跪祠堂。
懂規矩的豪門大小姐是不能拋頭麵,更不會去參加這種上不了臺麵的活。參賽了,無疑是丟了林家的臉。
短暫的回憶閃過。
林淺回過神,就又聽見傅聿川說:“下潛三四十米對你而言非常簡單,唐傷那麽嚴重,隻有一種可能,故意傷害。”
他城府深心思重。
許多事逃不過他的眼睛。
早在上午將唐從海水裏拖出來,餘瞥見不遠海岸礁石旁的傅聿川時,林淺就猜到他會知道。
此刻謊言被穿,林淺索坦言:“是我做的。”
視線裏。
人麵從容,毫沒有被抓包的心虛。淡定的模樣,仿佛做的隻是一件猶如吃飯睡覺一樣的小事。
他好像越來越看不明白。
以前不是這樣。
印象裏,林淺膽子小,是個墨守規、逆來順的古板人。不會跟人作對,的世界觀隻有絕對的服從。
這次不僅對唐手,還在別墅房間裏上演了一場好戲。
演技真好。
若不是知道這事兒的真相,傅聿川都要信了。
林淺仰頭看他,道:“唐傷並不會影響你,但是,你若對外說我故意傷害,夫妻一,我進局子,你負責的幾個項目都會輿論影響,傅氏的票也會跌。”
傅聿川眸晦暗。
他凝著下方人如畫的容,長了一張乖乖臉,說的話卻跟乖字不沾邊。
他收回視線沒再看。
沉默不語。
也是變相地默認了說的話。
林淺道了聲謝,按亮平板點開先前的消消樂遊戲,開始準備第345關。手指剛要落下,耳邊傳來警告聲:“不準在車裏玩稚遊戲。”
林淺:“?”
扭頭看他,注視著對方數秒鍾,懂了。
剛剛挑戰了他的權威,他不樂意了,故意跟對著幹。林淺坐直子:“你閉著眼睛睡覺又看不見我。”
傅聿川:“不準。”
林淺氣笑了:“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