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九子母魂陣

暗門後麵，空間極小，幾乎隻有容之地，另外就是一個直上直下的梯子。順著梯子，向下去，隻見黑漆漆一片，全然看不真切。

張桐不敢輕舉妄，趕從五袋裡取出一顆夜明珠，雖然不太明亮，卻也聊勝於無。

當初甄遠道把五袋給他，連裡麵的東西都未曾收回。隻不過原來那年除了收集一些金銀珠寶之外再無其他法寶。這顆夜明珠也隻能發出微弱熒，當時他還覺得十分無用，這時正好派上了用場。

張桐舉著夜明珠，向下張了一陣，隻見那梯子約有三丈多高，應該是從這閣樓的墻壁中間直接通到了地下。

唯恐下麵還有機關陷阱，他又拿出兩塊大金磚拋了下去，稍微等了片刻，確定沒有靜，才小心翼翼的爬了下去。

梯子下麵是一間完全封閉的室，隻有頂上留有幾個不起眼的通氣孔，地麵全用漢白玉鋪，四麵墻壁亦是雕梁畫棟，裝飾極為奢侈豪華。

而且張桐雙腳落實在地上，這室中彷彿有所應，忽從四麵墻角，亮起四盞油燈，把整個室照耀的亮如白晝一般。

猛然之間，張桐還被嚇了一跳，隨即看出那四盞油燈上，全是刻印了一個簡單法陣，一旦有人進來，就會自行發，不過那陣法十分簡陋，倒是沒有任何攻擊。

張桐看破其中關竅，不由鬆一口氣，稍微收起戒備，開始仔細打量室佈置。

隻見這間室約有四丈見方，上下高約一丈七八尺，正中間隆起一座祭臺，臺上按照九宮方位，放有九個人頭骷髏，在那九宮陣勢上方，懸浮立著一口寶劍。

那寶劍劍鋒約有三尺，通呈現碧青如湖的，雖然華略微有些暗淡，卻有一種靈氣人的覺，彷彿那口寶劍已經生出靈有了自己的思維。

張桐乍一看見，頓時大吃一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口中喃喃唸叨：“飛劍！居然是一口飛劍！”

雖說張桐現在也算得上是一個修真之人，但是飛劍這種隻曾耳聞的玄門利，卻從來不曾親眼見過。就連甄遠道為禾山道的長老，道修行了五十多年，也無緣擁有一口飛劍。

他不又驚又喜，主意立刻在肚裡轉了幾個來回，心中暗暗思忖道：“想不到劉天威這綠帽公居然福緣不淺，也不知他有什麼造化，私下竟藏了一口飛劍！”

張桐原就膽力不弱，這時一見那口飛劍，立刻就想占為己有，隻不過再仔細一看，那飛劍下麵的高臺，又不得不把心中貪念給了下去。

他雖然膽大包天，卻並非無知莽漢。尤其跟隨甄遠道修煉這幾個月，使他增長許多見識，剛才沒有細看，這時略一端詳，立刻發現那九宮臺上擺放的九個骷髏頭似乎都比尋常小了許多，除了中宮之位是一個年人的頭骨，其他八個全是沒有年的小孩。而且那九個骷髏頭骨有氣息牽，竟是一種極為歹毒的陣法，名喚作‘九子母魂陣’。

此種陣法原是傳自西域魔教，必須將八名不滿三歲的嬰兒與一名懷胎十月的孕婦，放在不見天日的地中活活折磨而死，再收取他們的頭蓋骨煉一套法，布九子母魂陣，聚斂怨氣，驅馳靈，端是歹毒無比。

張桐不倒吸了一口涼氣，更是暗罵劉天威喪心病狂。

這九子母魂陣比禾山道的法還要險惡十倍，修煉禾山道的法，雖然需要人生魂，但那隻是一刀殺了了事，並不會多皮之苦。而九子母魂陣卻要不斷折磨淩辱，令其死前怨氣沖天才能殺來祭練，即使是張桐這不相乾的人，也對劉天威生出幾分恨意。

張桐心裡罵了一陣，才稍出了一口惡氣，但是憑他這點能耐，也無力去張什麼正義，轉又把眼落在了那口飛劍上，心說：“劉天威這廝煞費苦心，用九子母魂陣來困住這口飛劍，必是還沒來得及煉化，若能趁機奪來，豈不正合我意！”

張桐的貪念一起，心思也愈發活絡，可惜隨後仔細一想，又不得不把那點非分之想給打消了，暗暗想道：“常言說的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九子母魂陣本來不同俗流，憑我這點修為，還未必能破去。況且那飛劍困在陣中才如此安分，萬一我破了陣法，它再突然飛走，豈非竹籃打水，白白忙了一場！而且這口飛劍如此要，劉天威必定留有後手，恐怕我一陣法，立刻就會被他察覺，到時被他抓個人贓俱獲，連師父也不好開口保我。”

張桐越想越覺得不妥，眼睜睜看著那口飛劍，卻猶如咫尺天涯，不使他意興闌珊，隻想早些離開此地，免得惹出其他變故。

他拿定主意，便不再多想，直接把注意力從那飛劍上移開，正要準備爬上梯子，看那夫婦，是否完了好事。

卻在轉之際，猛又發現這間室的角落，還堆著不雜，糟糟的，什麼都有，剛才隻顧看那飛劍，一時之間竟沒注意。

張桐腳步一緩，不向那墻角多看了幾眼，心裡靈機一，暗忖：“劉天威能與師父平輩論，修為必是不弱，眼界也非尋常。這些東西被他當做破爛堆放，於我卻未必沒有用，既然與那飛劍無緣，何不把這些東西收了，總算也不白來一趟。”

張桐打定主意，臉上不由出一詭笑，忙把五袋催出一道圈，就要把那些雜全都收去。

可是正在這時，他又忽然想起，這些雜雖然無用，卻也占了不地方。如果全都收去，即使劉天威再不留心，也要發現丟了東西。

張桐本來行事十分謹慎，剛才因為被飛劍懾了心神，才會失了分寸。這下回過神來，立刻覺出不妥，急忙收住五袋，心說：“我也不知劉天威的手段，冒然全都取走，必會惹他追查。萬一順藤瓜，找到我的頭上，卻也不好代。還是從中挑揀兩件，其他原位不，以免節外生枝。”

不過五袋已經被他催起來，雖然及時停住，但是那些雜，都給吸攝起來，被一道圈兜住，懸浮在半空當中。

即使這間室比較寬敞，但五袋展開來，也有三四尺見方。張桐唯恐另外一邊的九子母魂陣，趕催五袋，想把東西放下。

誰知恰在這時，他無意間，忽又瞧見，原來堆放雜的那個墻角，居然還剩了一個約有半尺多高，滿是銹跡斑斑的銅皮葫蘆。

張桐登時吃了一驚，不暗自狐疑，心說：“我這五袋雖然不及師父那條，可總也算是一件法寶，尋常七八百斤的東西，輕輕一吸，就能攝住，居然收不這個葫蘆，莫非這葫蘆還有什麼特異之？”

想到這裡，更使張桐眼睛一亮，忙把五袋收起來，搶了幾步拾起那個葫蘆，用袖子拂去灰塵，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葫蘆手頗有分量，大約有五六斤重，通渾圓，並無壺。葫蘆肚上還有不字跡，也不知如何燒錄上去，麻麻足有二三百字。可惜這些字跡全都淩不堪，詞不達意，本讀不明白。

張桐看出古怪，不心中暗想：“聽說許多修真大派唯恐道統外流，傳承功法皆有手段，非是自家親傳弟子，或者機緣厚之人，即使得到籍，也難讀出髓，莫非這個葫蘆也是哪家名門大派的傳承典！”

他越想越覺得可能，冥冥之中竟有一種覺，這個銹跡斑駁的銅皮葫蘆，甚至遠比那口被困在九子母魂陣中的飛劍更為重要。

張桐不暗自竊喜，又將葫蘆仔細端詳一番，也沒能看出任何端倪。這又使他生出一猶疑，別是剛才給弄錯了，趕催起五袋，對那葫蘆再試一次。

這一回由他刻意施為，五袋的吸力還要更大。但那葫蘆亦如磐石，任他如何催真氣，五袋就像找不到方向似的，隻在半空中到竄。噴出那道圈，落在葫蘆周圍，立刻就被驅開，本到不得近。

張桐一見，亦是大喜，心中更加篤定，這個葫蘆必定非同小可，說不定還是一件異寶。忙又收了五袋，找出一塊方布，將那葫蘆包好，直接係在腰間。

他得這個葫蘆之後，其他尋常東西，便也不得眼。重新把那些雜歸置一下，盡量讓看不出，曾經被挪過。然後瞧了那飛劍一眼，毫也不留，徑直爬上梯子，聽聽外間靜，確定已經無人。這才匆匆出了那座小樓，小心翼翼避開府中衙役，回到他所住的那間小院。

第十一回 九子母魂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