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不善良都不要,關鍵是蘇允嫣不能和史府綁得太。

銀子捐出，史府謝過了，也坦收了謝禮……和史府之間,只是已了斷的恩，沒有。也就這點關係！

眼看就到年關，郊外各家粥棚中的粥越來越,越來越差。可外面趕來的災民卻越來越多。

此消彼長，住在郊外的那些人日子很不好過。

史府給的那點嫁妝，換了糧食和冬后,連個泡都沒冒，很快就沒了。

名聲這東西,蘇允嫣向來不在意。簡雙淑雖然在意,可不是要好名聲，只是不想讓外人說刻薄不孝。

外面的傳簡雙淑如何善良的言論，蘇允嫣沒有多管，只要沒說不好就行。

隨著簡雙淑善良大氣的名聲傳出，關於姐姐簡雙賢救濟了許多人的事也隨著傳來。

並且，還有許多人現說法。表示自己走投無路被簡雙賢救過。聽那語氣，好像沒遇上簡雙賢,他們就會死一樣。

本來呢,蘇允嫣也不太在意此事。可那些人才誇讚簡雙賢時，還會順帶踩一腳簡雙淑。

妹妹？

不太認識,沉默的小姑娘,沒有救過人。

也有人表示認識,說簡雙淑待人冷淡,和簡雙賢完全不同。

總之,說什麼的都有。

多人都說,簡雙淑這是背靠史府和將軍府，故意傳這些好名聲，占姐姐的功勞。

就在外面的流言中，蘇允嫣又捐出了一大批東西。

來年開春會下雨，可今年這個冬日格外難過。簡雙淑記憶中，到了臘月二十幾，夜裡會突然下雪，凍死許多人。

簡雙淑若不是有那個山容，興許也凍死了。

流言蜚語在蘇允嫣捐出糧食和冬時戛然而止。

想要辨別是好人還是壞人，不能只聽，還得看。別聽說了什麼，只看做了什麼就是。簡雙賢被傳得如仙下凡，也沒見拿出什麼實惠的東西來。還不如京城中那些夫人呢。

反而是妹妹，將史府備的嫁妝和將軍府給的聘禮都捐了，這才是大善。

還有許多人暗地裡打聽，如果將軍府因此生的氣，就去找將軍解釋。

蘇允嫣做這些事忙了幾日，等閑下來，已經臘月二十八，眼看就要過年了。

而這一日，剛從外面回來，就得知史府有客人。

這客人還是個人，正是簡雙賢。

簡雙賢哪裡看不出史府對的敷衍，如果可以，也不想上門啊。

喬氏表面上是個和善的婆婆，其實最會施。沒在面前提及孫家的世，經常說起那些世家中的員，偶爾還慨幾句諸如「本來當初他們家提過想要和我們孫家結親，如果順利，生禮如今已經是拉拉……」的話，言下之意，就是不能幫助夫君仕途的子就是廢。哪怕濃，也會被這些雜事把消磨殆盡。

簡雙賢本就是個聰明人，聽出了婆婆的話外音，所以到了這裡。

哪怕二妹不喜，也要維持這份姐妹，哪怕只是名義上的簡單來往，都比斷要好。

「二妹，你可算回來了。」

蘇允嫣真沒想到上次見面鬧得那麼僵，居然還有臉上門。

「你在等我？」

簡雙賢笑容勉強：「是。」又補充：「我們是姐妹，濃於水。就算吵架，難道還真能記一輩子？今天我來就是給你道歉的，以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

蘇允嫣打斷：「爹的死，在我這就過不去。」

簡雙賢：「……」又提這茬！

一提起這個，姐妹倆肯定會不歡而散。

蘇允嫣看向門口伺候的人：「以後再來，不必稟我，直接趕走就行。」

簡雙賢心裡發苦：「二妹，有些事我想解釋。爹當初病得不重，我以為他不喝葯都能好，所以才了心思。」

蘇允嫣頭也不回：「你越是提，我就越恨你。從今往後，你就當我們是陌生人，不必再來往了。」

直接說出了斷的話。

簡雙賢心裡滿是苦。

偏如今蘇允嫣份不同，劉夫人再三囑咐底下伺候的人要聽話。如今要送客，下人不敢耽擱，直接就來相請。

看著二妹頭也不回的背影，簡雙賢心裡有些絕，已經能想到回家后婆婆會有的斥罵和指桑罵槐，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留下來也只是讓自己尷尬，簡雙賢轉就跑。

跑出了後院，臨出大門前，又撞上了人。因為簡雙賢跑得很快，撞上人之後子控制不住往後倒，摔倒在地。

劉大人剛走到門口，就到一抹人影撞來。來勢極快，他本來不及反應，下意識順手一推，那人就被推倒在地。

待看清地上哭泣的子，劉大人皺起眉來：「緣何會哭？難道是史府招待不周？」

「不是！」簡雙賢只覺得丟臉。

再有，父親的死一直裝作若無其事，其實也會心虛害怕。尤其面前這位是史大人，監察百德行，若是被他知道害死父親，只怕立刻就會抓大牢。

飛快爬起來，對著劉大人一福，轉急匆匆離去。

劉大人站在門口，看著遠去的背影，失笑道：「還活潑。」

劉夫人把二人相的形看著眼中。

簡雙賢來的事知道，有那些夢在，劉夫人又如何會不管呢？早已經讓人暗中盯著，簡雙賢還沒到史府，劉夫人就得了消息。

說實話，看到這樣的形，劉夫人心裡是有些崩潰的，沒有事前安排，二人都能遇上，就好像無論如何也繞不開那宿命一般。

「大人，今日怎麼這麼早？」

劉夫人笑容溫婉。

劉大人收回視線，擺擺手道：「我有些事，需要跟母親商量。」

語罷，抬步就要走。

劉夫人忍不住道：「方才那個小婦人，你記得嗎？」

語氣在「小婦人」三字上故意重了重。那已經是有夫之婦，但凡講究點的人，都不會再和來往。

劉大人好像沒聽出來，道：「就是雙淑的姐姐，不過這姐妹倆好像起了齟齬，關係不太好。聽說嫁去了孫家……」

記得這麼清楚，要說沒私底下打聽過，劉夫人是不信的。心裡不安，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二：「大人，一母同胞的姐妹濃於水，你知道們姐妹緣何會反目仇嗎？」

「這我倒是不知。」劉大人手扶著妻子往院子里走：「夫人知道？」

「剛好們姐妹在吵，我聽了一耳朵。」劉夫人語氣沉重：「們的父親一路逃荒過來，路上幫了許多人，心力瘁下生了病，有個大夫看重們父親人品，便主配了葯。誰知簡雙賢卻把葯換了枯枝敗葉，真正的要被拿來討好孫家母子，否則，勢利的母子倆也不會帶回京，更不會娶過門。」

劉大人皺起了眉：「有這種事？」

「千真萬確！」劉夫人一臉慎重：「你也聽母親說過，當初上的是簡家母三人，但卻只有雙淑願意陪著找人，剩下的母倆早回去了。只單看這一件事，就知們姐妹品行誰優誰劣。」

劉大人若有所思，好半晌才道：「最近出門。」

劉夫人知道得多些，低聲音問：「哪天？」

「這種事，知道的人越越好。」劉大人丟下一句話，進了母親的院子。

劉夫人站在院子外，面蒼白。

從做了那個夢后，夜裡經常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是劉家上下流河的景，想忘都忘不掉。

好在，簡雙賢這一回沒有住進史府，沒有和劉大人識深，應該不至於影響劉大人。還有，那個克制簡雙賢的簡雙淑現如今還住在府中，只要有在，史府應該會無恙。

蘇允嫣並不知道自己在劉夫人眼中就是個鎮宅寶貝，此時的，也站在窗前沉思。

有心人都能發現，最近城中氣氛不對。

像是要出大事。

簡雙淑遠在費城，不知道京城發生的事。只知開春之後，新帝登基。一登基就天將甘霖，新帝的威一躍與開國帝王相差無幾。

但下雨這種事，非人力可及。

就是個傻子登基，天也會下雨。難道傻子也是天選？

劉夫人推門而：「雙淑，你在發獃？」站在門口，背而立，讓人看不清臉上神，只聽問：「你怕嗎？」

蘇允嫣訝然回：「我怕什麼？」

聽到這個回答，劉夫人心裡還是詫異的。

在看來，能夠避開險境，還能找到史府來的簡雙淑應該是和一樣做過夢的人。

方才進門就問，其實也是試探，若簡雙淑神不對，也就試探出來了。

如今看來，要麼心思深沉，裝作若無其事。要麼……就是真的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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