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從鑲珍珠的小香手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機，晃一晃，神一笑：「他會知道的！」

接著在那六個人里挑挑選選，其中五個都跟訓練過一樣專業，營業過猛，拍照比生還會找角度，沒有那種一日男友的覺。

最後小魚勾勾手指，把角落那個帶半框眼鏡的喊過來跟自拍。先是嫌人家戴眼鏡像理工男，有點愣，後又很滿意，覺得這人愣得恰到好，跟很有cp。

去洗手間時，鍾彌刷朋友圈，並沒有刷到小魚的態。

後來才知道，小魚那條朋友圈只對蔣騅開了權限。

鍾彌懶得管他們了，真當是男青春聯誼玩了一下午。

晚上跟沈弗崢吃飯，他問怎麼嗓子聽起來有點啞，鍾彌才不心虛。

總不能跟一個三十歲的男說，這是跟一群二十五歲以下的男唱歌唱出來的。

「小魚今天約我出去玩，我們去唱歌了。」

沈弗崢這人看著溫和，很端架子，說話天然有種大家長的味道：「小魚和蔣騅都有點胡鬧。要是太煩，你不用隨著他們。」

鍾彌嗯一聲，笑著換了話題說：「明天畢業匯演，你下午去我學校，記得穿正式一點哦。」

「你跟我一起？」

鍾彌立馬搖頭：「當然不，那多引人注目啊，結束了我去找你。」

沈弗崢停了筷子，細品兩個字，角輕掀：「？」

很有見不得的，地下那種味道。

晚上洗完澡，沈弗崢沒在房間看到人，持一杯睡前酒，尋到帽間，才看到鍾彌鵝黃的睡拖地，蹲在一搭好的西裝前。

帶藏燈的島臺上，擺了好幾塊表，顯然是還沒有敲定好的備選。

與他形一致的人偶木架，撐起深灰西裝的肩上，搭著一條月白配紺青的緞面領帶。

配古意，溫文爾雅，很適合出席高校或者文化類的活。

比較兩雙皮鞋，忙得像個小裁。

沈弗崢靠在門口，不出聲地看忙。

直到忽然察覺似的回頭，嗔視穿著深灰質、領襟袖口都繡著暗金線條的睡袍，此刻正慵懶倚門的男人。

一起，拖地的羽擺便被高拎起，暴一雙細瘦雪白的足：「你什麼時候來的？剛好，我有事要問你。」

沈弗崢端著剩下的一口酒，走進去問：「什麼事？」

鍾彌舉起幾隻手錶：「我不太懂手錶，哪一隻最貴？」

沈弗崢放下杯子，手指從那幾隻表一一劃過，略想了一想，挑中其一。

「這隻。」

鍾彌懷疑他自己也搞不清。

因為數量太多又幾乎沒見過他戴，他最常戴的只有兩隻表，一隻牛皮商務，一隻銀質休閒，都比較低調。

若不是他的表臺琳瑯滿目，不曉得原來他有佳麗三千。

「你確定嗎？」

沈弗崢將那隻表出來，微微斂眼皮，頷首說：「確定。」

「去年三十歲生日，我媽送的。我還不至於不孝到這都不記得。」

忽然提到他去年的三十歲生日，別說禮了，當時他們之間連聯繫都沒有。

他生日那天，旁巍助理來京舞，把那幅佛頭青的牡丹圖還給，那晚是京市十月末，冷風凜凜，好似吹散所有心熱。

那一刻，是真的覺得，和沈弗崢之間再也不會有一一毫的聯繫了。

想著沈弗崢說這個月還有一份禮要補給，鍾彌一時不好意思：「你生日，我什麼也沒送給你……」

腳，兩人之間的高差，讓沈弗崢得一直低頭跟說話。一垂眼睫，又像要藏住自己，看不清，會讓沈弗崢漸漸生起不舒服。

沈弗崢掐的腰，將人抱到島臺上坐著，自己站在兩之間。

終於換他稍抬下頜，仰視的角度。

也藏不住自己，只能與他對視。

沈弗崢說：「你送了。」

手指不小心到他放置一邊的高腳杯，暗紅震，又從明杯壁上一層層淅下淡淡緋。

鍾彌茫然不解。

「我送你什麼了？」

一旁的落地鏡子裡，照出他傾靠近的高大影，鍾彌手撐在冰涼島臺上，脖頸下意識往後挪兩寸。

依然與他面孔對面孔。

甚至聞到他上洗浴後的香氣，清清冷冷，又很人。

有衝，嚨一咽，想去飲他剛剛剩下的半杯酒。

未來得及作，先聽見他說。

「旁巍約你過來，你不肯，你不是送我一刀兩斷了麼？」

他將說得好心狠一樣。

鍾彌手指頭蜷起來，頓頓地，在的檯面上蹭。

臺面的冰涼，皮的繃。

全傳遞迴的裡。

「我不肯，最後不是也沒斷……」

沈弗崢耳邊垂落的髮，碎發勾至耳後，他的手指也就停在耳後那塊溫溫薄薄的皮上。

拇指落在臉頰邊，輕輕著。

他說：「本心裡，你不肯，我是很想尊重你的，但沒辦法，我實在——」

「太喜歡。」

那時候，他跟鍾彌的聊天記錄就寥寥幾條，手指一劃，就能看到發給他的第一條信息，是一張夜里的素自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