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沈家,混帳事做得最多的就是沈弗良,此刻他說起最耀門楣的沈弗崢,除了男人之間的心照不宣,還有種風順流轉的沾沾自喜。
他現在是有妻有子人安心的那個。
沈弗良的煙,沈弗崢不慣。
這一年沈弗崢的菸癮也小了很多,此刻嗓子微啞,彈彈菸灰,目向一側傭人進出的小廳,不以為意:「裡頭在聊我?」
「小姑姑跟我媽說你外頭那個呢。」沈弗良狹促一笑問,「真那麼漂亮嗎?有機會也讓我見見。」
沈弗崢說:「不急,以後有的是機會見。我先過去一趟。」
沈弗崢走過去時,裡頭正聊到他最近幫旁巍的事。
他二伯母不常在京,納悶問著:「我只記著阿崢和旁家那個高中是同學,沒想阿崢都出國讀了那麼多年書,還能惦記這份舊,怎麼非要撈旁巍一把?」
沈禾之笑了。
沈弗崢聽著聲音,沿窗往門口走。
「舊這東西,有沒有不清楚,新關涉倒是有一樁。」
他站定門口,見到說話的沈禾之出譏諷一抹笑,說沈弗崢和旁巍不止是舊甚篤。
「現在兩個人逛著同一個窯子呢。」
「旁彭兩家鬧了這麼久,旁巍都沒復婚,不也是為著外頭養的小狐貍,鍾彌跟那個小狐貍是同學,一個學校出來的。」
一旁有個跟沈禾之好的阿姨嘖了嘖,出一鄙夷神態說:「我說句不當講的,章載年半生清譽,何至於此,好好一個外孫怎麼教得攀龍附,清流不像清流,倒有揚州瘦馬之嫌。」
沈禾之一笑,可能覺得比喻妙,那笑意來不及化作言語,先聽門外傳來一聲。
「這位阿姨怎麼稱呼?」
那聲線清冷,好似外頭積雪的寒意一瞬湧進來。
眾人都抬目看去。
瞧見方才提到的沈四公子如松如柏,端端立在門外。
沈禾之拾起淡笑,介紹道,這是那位孫千金的嬸嬸。
沈弗崢點頭致意,淡淡唏噓道:「還好只是嬸嬸,要是孫小姐的母親,我得納悶我媽把這位孫小姐誇得這樣好,是誰教出來的,難不是自己出淤泥而不染。」
他神溫和,措辭斯文,細聽去比罵人難聽。
那位嬸嬸臉立即變了。
沈禾之著不悅提醒:「阿崢,這裡都是你的長輩。」
知禮識節的沈四公子怎麼能讓長輩下不來臺。
沈弗崢再度淡聲開口。
「長輩之上還有長輩,章老先生是爺爺的摯友,沈家人人敬重章老先生,我更是從小濡慕章老先生風骨,這位阿姨剛剛一番話,豈不是罵遍了整個沈家人?小姑姑難道不與爺爺同心嗎?居然沒有察覺自己提醒錯了人?還是需要爺爺親自來提醒你一句,章老先生也是你的長輩。」
一番話說得沈禾之臉青白,沈弗崢冷冷淡淡與對著目,沒有半分要找臺階給長輩下的意思。
形勢僵持,沈弗崢的二伯母只好出來打圓場:「阿崢,你媽媽跟你大伯母去餐廳那邊了,好像是有事要找你。」
從小廳出來,沈弗崢周氣很沉,似一場厚雪傾,蔣騅路過看見,都只張了張都沒敢喊住他。
第64章 未知數 縱火燎原
今年年夜的活定在城郊新開的度假酒店, 小魚那些無業游民提前幾天就去了,鍾彌等舞團休假,當天下午才坐車過去。
上周開始排新劇目, 又有演出,鍾彌這陣子忙得分乏, 年活這幫人如果又在什麼酒吧夜場熱鬧,鍾彌不會奉陪。
這回肯過來, 只是純粹想泡個溫泉來放鬆放鬆。
但沒想到, 連溫泉水都沒上,就連人帶行李回了市里。
坐了兩個小時車過來,鍾彌累,在酒店房間一覺睡到快晚上九點,準備去泡個湯。
小魚來敲門, 一臉著急, 說有事要回一趟市里。
「瀰瀰,你陪我一起,不然我之後不好解釋。」
去的地方是城南那一帶的酒吧街, 見的人, 鍾彌也還認得。
是之前陪小魚逛街拎包的男生, 模樣依舊清俊,瞧著像喝了不酒, 頭頸燒紅, 吐過又清醒了。
鍾彌深吸一口氣,在上升。
明白了小魚之前說「不好解釋」是什麼意思, 這哪是不好解釋, 這是不能為人知好嗎?
那斯斯文文的男生看著不像嗜酒爛醉的格, 此刻醉到眼睛通紅, 在小魚說「我不是跟你說了算了嗎?你還想怎麼樣?」之後,死死抓著小魚的手,固執低聲。
「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說了給你錢,你又不要,你到底要什麼啊?」
那男生問,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嗎?
小魚臉一變,急起來:「你是不是在發瘋,我有未婚夫啊!」
那男生淺淺彎,比小魚淡定得多,或許有酒意緣故,倒真顯得什麼都不在乎了。
「你不是一直都有嗎?你還不是來招惹我了。」
小魚撇開頭,看著路上來往的車輛,霓虹燈映在眼睛裡,似被夜風掀過的灰燼堆,其下有未滅的星火。
可等想夠了,轉過頭來,眼底又什麼都不剩了。
「柏述,我再跟你說一遍,我跟蔣騅以後是要結婚的。」
「你不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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