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1章自由貿易

天昏暗，風雪漫天。

豆大的雪粒不知什麼變了紛紛揚揚的雪花，在狂風的吹拂下從車廂隙中猛灌進來。

陳慶用一條短被蓋住了雙，著手好半天才緩過來。

「終於下雪了。」

「看樣子三兩天都不會停止。」

「北地的白災真的來了呀。」

他掀開車簾朝瞥了眼沉的天，迅速回了腦袋。

「匈奴各部使節該著急了吧？」

「明日有空正好招待他們。」

陳慶角不出冷笑。

這個年月的匈奴著實不氣候，與漢匈相爭時相比孱弱得簡直不像話。

因為冒頓之死，草原未能統一。

各部攻伐不休，耗極其嚴重。

再者，秦末之以及楚漢爭霸時，大量華夏百姓逃出邊塞。

他們到了關外依舊不忘自己的老本行，墾荒種地，開礦冶鍊。

匈奴因此在短時間得到了極大發展，甚至一度為半耕半牧民族。

「不會再有這樣的好事了。」

「連西域都早早被西征軍拿了下來，匈奴想劫掠外族壯大自都找不到地方。」

「順吾意則生，逆吾意則死。」

「看你們自己如何選擇了。」

陳慶著襟，腦海中又浮現出臨走時茹仙公主凄苦無助的表。

「柰子不錯，腦子是真不行。」

「也罷，明日讓你見識一下本侯如何對待匈奴各部的。」

「還嫌我不夠寬待？怎麼不多找找自己的原因。」

「莫名其妙！」

翌日。

三輛馬車首尾相連，碾過地面殘存的積雪，緩緩朝著北坂宮進發。

韓信興緻高昂，滔滔不絕地講述著巨舟上大型火炮的不足。

「險地，火炮原本是威懾蠻夷的最佳利。」

「可它實在太過笨重，裝卸極為不便。」

「偶爾出一次差錯，著則筋斷骨折，砸上去直接把人了糜。」

「故此後來火炮用的越來越，擺在船上幾乎了累贅。」

陳慶莞爾一笑：「好啦，田府不是給你打造了五門輕型火炮嘛。」

「務府的鍛造手段進了許多，它們絕不會讓你失。」

韓信興地說：「叔叔，要是早有這幾門炮，信還能更加深洲腹地，帶回更多的東西。」

北坂宮肅穆古樸的大門遙遙在，陳慶停下話頭，認真地叮囑道：「信兒，叔叔有件事要給你辦。」

韓信直腰，作揖道：「叔叔儘管吩咐。」

陳慶指著大門正中的方向：「匈奴各部的使節都在裡面。」

「你待會兒把仆婢清退，然後將火炮架在門口。待會兒無論是哪一位使節獨自出來，直接點火開炮。」

！！！

韓信驚疑不定，短暫地猶豫了一剎那，立刻點頭應諾。

「放心吧。」

「如今陛下不在咸，你我放手施為便是。」

陳慶對韓信的表現還算滿意，讚賞地拍了拍他的肩頭。

馬車停下后，雙方互相道別。

韓信招呼過幾名侍衛，與他合力架設火炮。

「韓公子，您這是幹什麼？」

「侯爺吩咐的嗎？」

「此好像是軍中的火炮。」

「您怎麼把火藥裝進去啦？」

面對眾人的詢問，韓信只能苦笑：「是叔叔代下來的，爾等聽命行事即可。」

他來回往複幾次后，分別調整火炮的彈道，以免傷到一些重要的宮殿。

蒯徹隨侍在陳慶左右，暗自思忖道：侯爺真是個膽大包天的人吶！」

韓信出火摺子檢查了一遍，不住喃喃自語。

「本侯晚來，讓諸位久等了。」

陳慶輕輕撣去袍上的雪粒，笑容可掬地出現在廳堂之中。

各部使節在降雪后心急如焚，一直在等待這個機會，紛紛圍攏上來大肆寒暄。

雙方落座后，一道道盼的視線不約而同地匯聚到陳慶上。

「近日突降大雪，草原各部境況如何了？」

「沒到風雪的妨害吧？」

他用關切的語氣挑起了話頭。

「雷侯明鑒，北地風雪遠甚關中。」

「部族中缺食，牛羊凍而死不在數。」

「懇請秦國憐恤我等，儘早開始互易。」

一名使節迫不及待地開口。

「哦，原來如此。」

陳慶打量了一圈，未發現頭曼部使節的人影。

蒙恬遲遲未能準備妥當，執行始皇帝『滅其族』的命令，但風聲應當已經傳了出去。

頭曼部看來是打算負隅頑抗，與北軍大戰一場了。

「秦國素來好和平，公義為先。」

「匈奴諸部遇到天災人禍，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本侯見各位神，似乎災害十分嚴重？」

陳慶的話音未落，使節們的臉頓時古怪起來。

今年的白災剛開始，草原部族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正是眼前這位雷侯所害！

若不是他大肆挑撥離間，在背後煽風點火，各部豈會戰不斷？

大量的牲畜都被賣到了秦國，導致部族中更加困頓艱難。

現在你居然問我們災害嚴不嚴重？

陳慶掃視一圈，猜到了他們的心聲。

「這應當做苦不堪言吧？」

「唉，蒼天無眼，何故害民？」

「既然災重大，本侯就破例一回。」

使節聞言一愣，紛紛投來好奇的目。

「今冬秦國與匈奴各部互易不再設限。」

「凡爾等所需，秦國無不應允。」

廳堂瞬間大喧，人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

「雷侯，您此言當真？」

「貴國皇帝準許了嗎？」

「我部想多要糧食、鐵，這樣可以嗎？」

「您想要什麼？一石糧換多牛羊？」

使節們紛紛圍攏上前，七八舌地喊道。

陳慶面淡然：「秦國府庫充足，要糧有糧，要鐵有鐵，爾等儘管放心。」

「不過……」

「本侯示之以誠，諸位平時那些小算計也該作罷了吧？」

婁煩部使節笑道：「雷侯說的哪裡話，我部與秦國互易什麼時候算計過？」

陳慶一本正經：「那為何草原互易得來的牲口總是羊群最多，牛次之，馬最。」

「尤其是戰馬，價高不說，總數從未超過三千。」

「本侯沒說錯吧？」

眾使節面尷尬。

馬是戰略資源，既能拉車耕地，也能用來騎乘作戰。

賣給秦國讓你們騎著匈奴的戰馬來打我們嗎？

「凡事總講個公平、公道。」

「秦國在草原災時出援手，各位的回報在哪裡呢？」

面對陳慶的質問，匈奴使節無言以對。

秦國已經非常強大了，再把戰馬賣給他們，來年各部該如何應對？

明知道是飲鴆止，但不人仍舊心生搖。

今冬都度不過去，哪還有來年可講？

「看來是本侯會錯了意。」

「草原上的白災並不嚴重，各部自力更生也能平安無事。」

「算我自作多，諸位請回吧。」

陳慶坐回原位，嘆息著擺手。

天堂有路你們不走，地獄無門偏要進來。

匈奴各部元氣大傷，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程度。

這時候還不肯束手就範，那真是自己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