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斯斯想不想玩刺激的」

顧敬堯長指把玩茶杯，饒有興緻的看著，挑眉。

數日不見，見長的本事倒是想闖哪就闖哪了。

真想送四個字：君寵而驕

趙斯斯自他對面的墊攏膝跪坐，螓首低垂，倒是先送他九個字：「但見皇上一面都很難。」

潑墨的發垂在前，即便是跪坐的姿態，窈窕段得很筆直，聲音像是有怨。

顧敬堯長指叩著桌面，示意到懷裡來。

微微一笑，拒絕：「子不適，斯斯就不冒犯皇上了，這般面對面看著容易說話。」

顧敬堯冷笑：「有什麼事。」

趙斯斯看去，他的一雙眸藏著深沉，那張臉雖則好看，卻總讓人不寒而慄。

趙斯斯有些到的要求撤了回去，總覺不討好，他大概知道去見了蕭其非，對，是做得不對。

但什麼才是對的。

「沒什麼，先看賽馬，這會兒怎敢擾了眾人的雅興。」

顧敬堯沒心思去想的目的，吩咐宮人端上糕點給解。

趙斯斯沒胃口，只喝幾口清茶，品嘗得出來這口茶是顧敬堯始終如一的口味，從來沒換過，要說不說，這皇上喝的茶都是頂級的香。

一兩怕是價值連城。

那杯建窯青釉茶盞在顧敬堯指尖忖，啞聲問：「韃靼野馬還是白駒。」

趙斯斯看去下方，是大型的賽馬場，金漆棧欄都掛著紅綢帶，周圍有鄰國送馬種來的使臣，有朝廷命，以及鎮守的甲衛。

跑場有數三十幾匹馬蹄聲震撼的追趕，蔚為壯觀的場面。

第一已經跑過，還剩兩，馬群風馳電掣，難分伯仲。

趙斯斯目投向那匹矯健的黑騮馬，障礙前後蹄同時邁出，既快又穩。

半響，收回目，角勾起一抹促狹的冷笑，似乎是在第一時間篤定，迴轉頭看著顧敬堯道：「我看中的是第九道的白蹄黑騮。」

顧敬堯靠在靠椅上欣賞細白膩的頸，狹長的眸收了一下：「拭目以待趙斯斯。」

「它應該不會讓我失。」趙斯斯轉，再看那匹黑騮。

顧敬堯聲音有些冷：「一隻畜生倒不至於你去瞧那麼久。」

趙斯斯錯愕，總覺得他話裡有話，再回頭打趣道：「我看你總行了吧。」

他瞧著：「朕好看麼。」

好看嗎。

好看。

天底下的男子挑挑揀揀都尋不出能跟他比的。

趙斯斯猶豫了下，沒直言，故弄玄虛道：「我沒說過嗎。」

顧敬堯意味深長：「朕怎知那句是真假。」

趙斯斯不答，低頭抿茶。

他顧敬堯應該是生悶氣了。

是會哄男人，但現在不喜歡哄顧敬堯。

他顧敬堯豈止難哄。

到頭來，他姑且都不稀罕。

有太監過來，跪在地上稟告：「稟皇上，賽場第二已過，是第九道黑騮馬暫時在先，白駒在二，韃靼野馬在三。」

一聽，趙斯斯側首看，果真如此。

黑騮馬是不夠健碩，速度也不行，但貴在夠瘦，跑道對付障礙時足夠敏捷，以至於能佔先機。

但顧敬堯的那匹白駒可不好說。

顧敬堯饒有興緻的看著賽場，道：「斯斯想不想玩刺激的。」

趙斯斯抬頭，他的目似笑非笑的落在自己上。

趙斯斯同樣看著他，不知道他要玩什麼刺激的，如今被他一看，后脊骨忽的一寒，有種不詳的預，怕這刺激的不是什麼好玩法。

果不其然，宮人遞給顧敬堯一把弓箭。

他慢條斯理搭弦，隔著圍欄，準而冷漠的對準下方馬群。

「黑騮馬若死，贏的就是朕的白駒。」

他的聲音波瀾不驚，他骨子裡是視人命如草芥的冷漠。

趙斯斯目盯著顧敬堯持在長指間的箭羽，閃著銳利的無比刺眼，強刺激下，瞳孔本能的了。

「你作弊。」

「朕有嗎，斯斯到現在還看不懂麼。」

趙斯斯豈不明白，顧敬堯向來如此，但凡有一點點不悅，他反手就能執棋盤，執掌生殺大權，面不改。

在聽到錚錚弓弦拉的聲音，趙斯斯的心底有種塵封的緒，幾破繭而出。

鬼使神差地，起來到顧敬堯一側，輕輕握住顧敬堯的手：「最後一圈，皇上可以再等等結果，指不定白駒還能反超。」

聲音很輕，顧敬堯側首看，目下移，看著那隻染紅寇丹的縴手似安的合上來。

的手總是冰涼冰涼的。

這下，顧敬堯也不知道此番是偽裝還是不自。

但是真的，人總有蠱男人的好本事。

顧敬堯勾，笑不達眼底：「過程就免了，朕只看結果。」

趙斯斯看進他眼底的冷漠，阻礙他的他何曾會放過？控命運的手始終掌握在他手裡。

「你為什麼非得執著，我到底有什麼好。」

「朕覺得你哪裡都好。」顧敬堯毫不猶豫松弦。

利箭嗖地過耳，過瞳孔而過。

那一瞬趙斯斯心抖了抖，這個男人是絕對無的，卻明顯覺到他故意偏移了一方向。

箭矢朝馬群急馳，眨眼的功夫已經驚慌馬群，馬嘶長鳴，紛紛著向前奔跑，山洪咆哮似的。

一匹一匹奔過終點。

突然響起一聲巨大的銅鑼聲，魏公公在下方尖嗓子喊道：「第十七道，六駿白駒勝出！」

「第九道，黑騮馬為二！」

「……」

接著都是掌聲以及歡呼聲，大概是押贏的一方。

顧敬堯把弓箭擲到太監懷中，接過帕子拭手，始終面無表。

趙斯斯看著眼前的男人，輕聲說了句：「你隨我意你不痛快，我隨你意我不快樂，道理就是那麼個道理，高不可攀的高度融不進市井氣息。」

「朕的人不該市井，該榮華富貴高高在上，但不要。」顧敬堯睨一眼，「你要什麼，你要市井你要人間煙火你要上街乞討。」

趙斯斯垂眸：「你都知道了？」

顧敬堯冷哧：「你與蕭其非十年相，當真是被他教唆一個德，就喜歡吹宮牆外的風，要無拘無束不要命。」

趙斯斯不對他這番話作解釋，把此行的目的全盤掏出，甚至把錦盒裡的地契遞給顧敬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