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雀臺那三年,小姑娘沒了他的援手,事事都要自己親力親為,想來已經習慣,遇到問題不向別人求助,不管自己能不能搞定,都著頭皮上。
人是長大了,能獨當一面,他也的確為高興。
可是有時候,他多希能變回從前那個懵懂無知的小丫頭,遇上事能想著依靠一下他。兩個人在一起,不就應該互相幫扶嗎?就像昨晚,他緒低落,便來安自己一樣。
怎的轉換個立場,到自己,就只想著一個人扛?
上次春宴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到底是還沒完全把他放在心上啊……
衛燼心底無聲一嘆,放下巾櫛,淡聲道:「早去早回。」
說完便起回了裡間,沒再看,也沒吃準備的午膳。高挑背影行在斜斜金芒中,竟有幾分落寞。
姜央瞧著,由不得垂了睫,到底沒多說什麼,欠道了句「謝恩」,便轉回去準備。
眼下這帝京城裡,最倒霉的當屬姬家,其次便是鎮國公府。
先是三年前站錯隊,害得如今全家都不敢出門,唯恐前腳剛邁出門檻,後腳就被錦衛摘了腦袋。
原以為這回跟太后綁死了,應當就沒有大礙。可一口氣還沒勻,姜凝就被宮裡打發了出來。
且還是被抬著出來的!
進去的時候,人還花枝招展,回來卻是頂著一張紅腫的臉,跟豬頭似的,有幾傷得實在厲害,都潰爛淌了膿,上儘是淤青和痕。扈姨娘這個生母見了,都險些沒認出來。
原以為是在宮裡那姜央欺負了,一打聽才知道,竟是長公主命人下的手。
可是不能夠啊,長公主怎麼可能這樣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扈姨娘不相信,待姜凝醒來,便追問緣故。
可姜凝心早已酷刑摧殘殆盡,才剛氣若遊地報出「姜……央……」二字,便抓著衾被撕心裂肺地哭嚎起來,誰上來安,就撓誰。
好好的一個姑娘,算是毀完了!
扈姨娘心肝都碎了,端起桌上一套茶,連著托盤一塊狠狠往地上砸。
瓷片「砰」地一聲四分五裂,豎起耳朵細聽,裡頭還有扈姨娘磨牙的聲音:「賤人!賤人!我就知道是那個賤人!定是在其中攛掇,長公主才會同凝兒離心,竟還下了這番死手。凝兒還沒嫁人呢,臉就毀了,以後怎麼辦!」
「還不都是你慣的!」
出了這樣的事,姜晏青心中本就煩躁,被聒噪得,肚裡也拱起火。
「當初你要讓凝兒進宮,我就覺得不妥。皇宮是什麼地方?一隻耗子都比咱們地位高,就凝兒那炮仗脾氣,早晚要出事,你非不聽,還說什麼『大姑娘都能在宮裡混下去,為何凝兒不行』,們兩姊妹能比嗎?但凡凝兒有大姑娘半分穩重,現在也不至於是這樣的下場!」
扈姨娘聽得兩眼發直,抖著指頭,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男人:「你怪我?這事你竟然怪我?老爺,我為何非要送凝兒進宮,還不是因為你當年站錯隊,害得咱們現在被。為了這個家,我犧牲自己的骨,讓進宮。若是能陛下的眼,咱們不都能跟著犬升天?你當時也說這主意不錯,怎的現在出了事,屎盆子全扣我一人頭上了?」
瞧這話說的,多漂亮啊!明明是嗅著了富貴,讓進宮兜搭皇帝,到裡竟了被迫犧牲?還敢怪他站錯隊,要不是們母倆攛掇,他何至於昏聵至斯?
「不要臉!不要臉!」姜晏青氣得渾發抖,腦瓜仁兒生疼,銜恨抬起手,要給一掌,卻是氣忽地上涌,先捂著口崴倒在椅子裡。
周圍下人們殺般地著「老爺」,慌忙過來扶他,又是給拍背順氣,又是慌不擇路地去請大夫。本就狼藉的場面變得更加混,仿佛鍋里沸騰的粥,米粒全在一塊推搡。
扈姨娘罵紅了眼,看見他這般狼狽,也沒力搭理,被丫鬟攙著,氣咻咻地坐在旁邊杌子上氣。
「聽說大後日老爺壽宴,那賤人也會回來?」
不等人回答,便自問自答道:「最好是回來,正好我也有事要找。如今雲玠也大了,也該有個正經的名頭,天姜二公子、姜二公子地喚,像什麼話?咱們府上世子的位子一直沒定下來,讓雲瑯把位子讓出來給雲玠,也算那賤人給凝兒的一個補償。若是不反對,我也就不為難了,可要是敢說一個不字……」
角扯起的笑,「也別怪我不留面!橫豎我只有這一兒一兩個寶貝疙瘩,腳的不怕穿鞋的,凝兒已經毀了,若是雲玠再出什麼問題,我便是豁出這條老命,也要好看!」
裡頭混還在繼續,家中頂樑柱沒醒過來,誰也沒心管扈姨娘到底說了什麼。
站在門外的姜雲瑯,卻是狠狠攥了拳。
作者有話要說:
回家打怪啦~
也謝謝各位仙的投喂,(^з^)啵~
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木子不是李10瓶;-香草星冰樂5瓶;3瓶;大狗勾臣航1瓶;
第28章 、歸家
又站在了老家的路上,悉的門庭悉的街,連門前的石獅子都與記憶中一般無二。
只是這冷清模樣,到底不復百年世家名門的顯赫威名。燈籠的絹布雨水泡得掉了,變得淡而蒼白。玄關的紅漆也多斑駁落,野犬叼著食兒從這路過,都不願在此逗留。
「砰……」少女的身體猛地墜落,絲狀的黏滑物體纏在腳腕上,一點一點收縮。她踹了一腳,張開嘴巴想說話,立刻嗆了一口水。嗯?阮清歌睜開眼睛,一連串氣泡從視線裡咕嚕嚕竄上去,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怎麼搞的,別人穿越躺床上,她一穿越掉水裡?還成了北靖侯府……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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