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天崩地裂的鳴,在秦思洋的腦中炸裂開來,如雷霆般將他的意識擊得支離破碎,劇烈的眩暈隨之而來。
整個世界被莫名的力量扭曲,眼前的景象如同玻璃般一點點裂開、崩碎,化為無數暗金的碎片。
他幾乎能到那些碎片在他的意識中散開、墜落,帶走了記憶中的畫麵。
他正在逐漸忘那原本清晰而滿的一生,曾經的就、家庭的溫暖、孩子們的笑臉,自己的風歲月,逐漸變得模糊起來,像是被吸了黑,被封印在再也尋不著的地方。
整個世界陷了一片靜默。
秦思洋的意識遊離於無邊的黑暗之中,如同短暫飄浮的一粒微塵。
就在這無盡黑暗幾乎要吞沒他時,一道微弱的亮忽然點燃了這片虛無。
隨著芒的增強,周圍的黑暗如薄霧般逐漸散去,視野中逐漸浮現出朦朧的影像。
起初模模糊糊的,隨著芒的逐漸充盈,這些影像逐漸變得。
當他視線完全清晰時,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坐在鑽頭艙之中,躺在副駕駛座上,鑽頭艙外則是一片漆黑。
就在這時,屬於他的記憶忽然如同被解除了枷鎖一般,被完全喚醒。
他終於想起,自己是個死後重生在安全區中的孤兒。
他是被噩夢燈籠樹攻擊之後,才陷的那完的人生之中。
與此同時,那一段黃粱一夢的好記憶,也如水般退去,漸漸消失得無影無蹤。
留在他腦中的,隻有一個模糊得不能再模糊的印象。
“你終於醒了。”
秦思洋猛然回頭,發現胡蟬正神落寞地著窗外的一片漆黑,像是遭打擊一樣。
“等了你半天,你一直都在翻白眼,渾搐,我還以為你要死了。”
秦思洋印象中,被噩夢燈籠樹攻擊的人幾乎全部死亡,這次自己能夠從噩夢中蘇醒,實屬僥幸。
可是看胡蟬氣定神閑的樣子,不像是剛醒來。
難道噩夢燈籠樹沒有找胡蟬的麻煩?
問道:“你沒有被噩夢燈籠樹攻擊?”
胡蟬的語氣十分低落:“咱倆坐在一個艙裏,你被攻擊到,我能跑得了?隻是比你早醒來幾個小時罷了。”
“你比我早醒這麽久?等等!我們失去意識多久了?”
“兩天多點。”胡蟬從旁的儲箱取出一份三明治和一瓶電解質水,扔給了秦思洋:“補充點能量吧。”
秦思洋剛接過水和食,腹中立刻傳來了聲。
與此同時,一強烈的和口讓秦思洋也有些招架不住。
他立刻狼吞虎咽起來。
胡蟬看著秦思洋,問道:“你比我晚醒幾個小時,多經曆了什麽?”
秦思洋貪婪地咀嚼著食,腦中則在盡力回憶那已經遠去如塵埃的經曆。
他已經忘記了所有親人和摯友的相貌、姓名。
隻能依稀從斑駁的片段中找到自己好像活了一世的痕跡。
他記得,自己似乎過了九十大壽,還送走了諸位好友和親人。
然後問道:“你對於自己的經曆,能記得很清楚?”
胡蟬搖搖頭:“很模糊,隻能依稀記得一點廓。”
“那你還能大概知道自己在夢裏活了多久麽?”
“好像是七十多歲?”
“哦,我活了九十多歲。可能是因為活得長了十幾二十年,所以失去意識的時間久了點吧。”
胡蟬聽後,原本落寞的神變得十分不甘:“憑什麽連做夢我都不如你?!”
“你小子也是腦袋長了泡,做夢都要跟我比?”
胡蟬又歎了口氣,搖搖頭,心中悲涼:“連夢裏都是強勁的對手,也不知道我這輩子還能不能出頭。”
秦思洋問道:“那你記得自己是怎麽醒來的麽?”
“哦,一棵老樹,讓我選回安全區的人生,還是回幸福滿的人生。我選了回安全區,就醒過來了。你呢?”
“我也一樣。現在想想看,如果選擇了噩夢燈籠樹編織出的夢幻人生,應該就會像所有資料裏記錄的那些被噩夢燈籠樹攻擊後的人一樣,徹底死去吧。”
胡蟬道:“說不定,隻是死掉,神卻真的永遠在夢中了。”
“也有道理。”秦思洋點點頭,轉而問道:“你是為什麽會想著選擇回痛苦而又被的安全區人生?”
胡蟬原本落寞的神忽然變得更加複雜:“我在夢中的生活,做了很快樂但是很錯誤的事。死後麵對噩夢燈籠樹的選擇時,我看到自己在安全區是澤世教的聖子,意識到那不過是一場荒誕的夢,所以選擇回到現實。”
秦思洋了上的食殘渣,好奇問道:“你在夢中把澤世之神給睡了?”
胡蟬瞪了秦思洋一眼:“秦思洋,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嗨呀,開個玩笑。”
“這玩笑並不好笑。”
“那就是我猜錯了?”
“無可奉告。”
秦思洋撇著:“不回答,是怕我開了測謊儀?那就說明我猜對了。放寬心,你不過是犯了一個澤世教教徒都會犯的小錯而已。”
胡蟬皺起了眉頭。
聽秦思洋的意思,澤世之神仿佛了個任人臆想的表子。
“秦思洋,即便你自己不相信澤世之神,可我好歹是澤世教的聖子,你能不能對我的主神放尊重點?”
“那你就說我猜的對不對嘛!”
“……懶得理你。對了,你是為什麽選擇安全區的人生?”
“我是憑借冷靜的推理,認為自己應該選擇安全區的人生。”
“你在這裏吹……”
“真話。”
秦思洋一挑眉:“不好意思,本來是剛剛用來測你的,忘了關了。”
胡蟬瞇起眼,目犀利地掃向他,心中憤懣——好一個挖坑的秦思洋!
但是秦思洋卻勞神在在,完全不將胡蟬的怒火放心上。
胡蟬深吸一口氣:“秦思洋,你是怎麽推理出來的?”
秦思洋略帶憾地搖搖頭:“我不想說了。胡蟬,從夢中醒來後,你的態度令我心寒。”
“什麽意思。”
秦思洋長長一歎:“你甚至不願意再我一聲秦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