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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 祺然。”
艾瑟的聲音不大,剛好隻夠他和沈祺然兩個人聽見,但他和沈祺然搭話的畫麵所有人都看得到, 而且艾瑟花名在外, 落在有心人眼裏,難免會產生不太好的聯想。
艾賽亞就坐在艾瑟旁邊, 立即咳嗽一聲,低聲警告。
“王兄,請注意您的禮儀。”
艾賽亞其實沒想太多, 畢竟自己這位兄長也不是頭一次不分場合搭訕了,他估計艾瑟是剛回到王都,還不知道對麵的人是如今備矚目的元帥夫人,萬一鬧出什麽烏龍事件可就熱鬧了,自己必須及時提點一下。
艾瑟輕輕笑了笑, 語調輕慢:“我自有分寸。”
沈祺然:“……”
有分寸個喵啊!想找死麻溜去邵行那邊自首, 別拖我下水啊!
可能艾賽亞的警告起了效果,艾瑟沒再多說什麽,轉落座。沈祺然心裏鬆了口氣,下意識把子往後靠了靠,盡量遠離危險源。
因為看過原著, 沈祺然知道艾瑟這個人表麵春風和煦溫多, 實際是個冷酷無的老狐貍, 原主對他忠心耿耿, 為了他不惜和邵行各種作對, 但邵行下毒手收拾原主的時候, 艾瑟就神了, 別說施以援手了, 他對原主的慘死本無於衷。
而得知原主和艾瑟以前還有過舊後,沈祺然就更無語了。這活一個用完就丟的渣男啊!還是會要你命的那種!原主到底圖個啥!
沈祺然早就打定主意,他是絕對不會招惹艾瑟的,今天這樣近距離相遇純屬意外,等今天一過,想必兩人也不會再有什麽集。
如此想著,沈祺然總算安心了一點。
皇室眾員席後不久,金大殿正前方的座鍾敲響了悠揚宏偉的鍾聲,封帥大典正式開始了!
恢弘的國樂在殿堂響起,繡著鐵槍與薔薇的帝國戰旗於主禮臺前方緩緩升起,所有人肅然起立,隨著音樂唱響了萊曼帝國的軍歌。場氣氛莊嚴肅穆,哪怕沈祺然來自異世,聽著熱激昂的帝歌,也不由得心澎湃,肅然起敬。
戰旗飄揚,軍歌結束,眾人紛紛落座,唯有頭發花白的國王陛下仍站立在原地。他麵前緩緩升起一柄話筒,這位鬢角布滿銀的老人環視一圈觀禮席上的眾人,開始了儀式前的講話。
“一百年前,我們的先祖在這裏宣布了萊曼帝國的建立。擺聯邦宗主國的奴役,獨立,自強,讓每個普通平民都能過上有尊嚴的生活,這是先祖們建國的初衷。為了完這一心願,無數先人前赴後繼,做出了巨大的犧牲。……”
“一年前,克米星係的蟲卷土重來,猛烈程度百年罕見,為了保衛我們的家園,守護摯的親人,無數勇敢的戰士奔赴向戰場……”
隨著國王陛下的講話,投影在金大殿上方的全息影像也在不斷變化著畫麵。有士兵們出征前家人揮淚的送行,有前線戰場惡劣的環境和慘烈的戰況,有英雄凱旋時親人的歡笑與淚水,還有隨著凱旋隊伍一同送回的,一陳放烈士骸的黑棺柩。
在場眾人無不容,無數人默默紅了眼眶,沈祺然也被眼前的一幕幕深深震撼,雖然他從未經曆過戰爭,但這一刻,他完全同。
年邁的國王低下頭顱,以手,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讓我們為帝國的英靈們默哀。”
不僅是禮堂的人,許多觀看直播的民眾也自發地垂下頭,向戰役中犧牲的英烈致敬和默哀。每個人都明白,如今他們所擁有的和平與安寧,是因為有更多人在負重前行。
默哀時間結束,國王陛下抬起頭,正準備繼續演講,子卻突然晃了一下。坐在他側的皇後立刻要手攙扶,國王卻揮退了的手,又一次頑強地站住了。
冰冷黑棺的畫麵慢慢散去,黑地平線的盡頭,升起一縷曙。
“殘酷的戰爭帶來了毀滅和絕,但走過最黑暗的隧道,盡頭就是和平和希。自莫利亞先祖之後,我們的帝國終於又迎來了一位輝之星!”
紅薔薇殿的正門徐徐敞開,金的爭先恐後地湧殿堂,有人沐而來。
雖然他無法像正常人那樣踏步前行,隻能以椅代步,但沒有人敢麵輕視,無數目聚集於此,流溢出的是希冀,崇拜,敬畏,甚至狂熱。
椅無聲地駛過紅毯,最終停在了國王陛下麵前。坐椅上的年輕軍人姿拔,目堅毅,他向國王行了一個莊嚴的軍禮,舉手投足盡顯軍人的利落與剛毅。
“帝國二十三師第一指揮邵行,前來報到!”
擲地有聲的聲音,回在主禮臺上。威嚴的國王輕輕頷首,他著這位麵容堅毅的年輕人,擴音將他蒼老的聲音傳遍整個殿堂,又通過直播傳遍萊曼帝國的每一個角落。
“邵行將,你能肩負起帝國的未來,用你的力量保衛它,守護它,為它戰到最後一刻嗎?”
沒有毫猶豫,邵行鄭重應聲。
“我能。”
簡簡單單兩個字,分量卻重過千鈞。
恢弘的國樂又一次奏響,國王陛下從禮儀手中接過元帥勳章,俯下來。
病痛都未曾讓這位倔強的老人折腰,但此刻,他卻心甘願地彎下腰,親手為邵行戴上象征萊曼帝第一統領的金勳章。
“帝國的未來就給你了,邵行元帥。”
國王眼中浮起一笑意,語調也和下來,注視邵行的目宛如慈的父親。
“希你能保護好我的臣民,不要讓信任你的人們失。”
邵行鄭重地行了一個軍禮,眼神堅定。
“必不辱命。”
大殿響起熱烈的掌聲,沈祺然一邊鼓掌,一邊心緒萬千。
他知道的,邵行重生歸來,不僅僅為了複仇,也是為了完自己生前未能完的夙願。他接了元帥的榮譽,也肩負起守護整個帝國的責任,萊曼帝國的未來坎坷重重,上一世邵行殫竭慮,卻因人所害未能盡職,而這一次,他有備而來,必然會引領整個帝國,走向更輝的未來。
封帥儀式之後,還有烈士家屬認領骸,以及戰鬥英雄的表彰環節。不過考慮到國王陛下虛弱的,這些環節是由邵行這位新晉元帥全權主持的。帝國重視每一個為國捐軀的人,也絕不虧待每一個而出立下戰功的英雄,沈祺然認真觀看著每一個環節,心裏有著說不出的沉甸甸滋味。
自從穿越過來,他對周邊的一切都有些疏離,但這一次,他卻覺離這個世界更近了一點,發生在這裏的喜悅和悲慟,歡欣與歎息,他全都看在眼裏,也深染。
期間沈祺然與邵行有過一次短暫的視線匯,不過對方對他坐在主禮臺上這件事似乎並不詫異,沈祺然就拋掉了最後的忐忑,大大方方坐在這裏看完了典禮的全程。
十二點整,所有儀式終於全部結束。國王陛下的已然支撐到了極限,他一直堅持到主禮臺前降下帷幕,才虛弱地靠到座椅上,醫和侍仆匆匆趕來,準備攙扶陛下離開,國王卻突然朝一旁的邵行輕輕招了招手。
“邵行,你也隨我一起來。”
這顯然是有話要私下代,旁人都不敢多,邵行恭聲應道:“是,陛下。”
按照慣例,典禮結束後,皇宮的宴會廳裏會舉辦盛大的宴會,宴請所有前來觀禮的賓客。國王和邵行離開後,留下來的皇後殿下和三位皇子還要趕往宴會廳,進行一些基本的社和應酬。
主禮臺上的諸多大佬紛紛退場,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沈祺然才起準備離開。他剛走下階梯,突然聽到有人住他。
“祺然,你是一個人嗎?”這個聲音溫優雅,沈祺然背上的寒卻瞬間立起來,“要不要和我們同行?”
艾瑟的話讓走在前麵的皇後等人都回過了頭,先前艾瑟和沈祺然搭話時,旁人沒聽到容,這次卻聽得非常清楚了。
“你倆是認識的?”艾賽亞很是錯愕,畢竟這兩人怎麽看都不像是有集的。
沈祺然心裏一,好在艾瑟沒有說話,隻是微微一笑。
“曾有過幾麵之緣。”
“既然邵行元帥不在,沈先生就和我們一起去宴會廳吧。”大皇子也溫聲道。
“謝殿下的邀請,”沈祺然連忙道,“不過我和邵老夫人們已經約好一起赴宴,現在們應該正在外麵等我。”
沈祺然餘察覺到艾瑟意味深長地看了自己一眼,但他假裝沒看到,皇後殿下點點頭,語調溫。
“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強留您了,那待會兒見,元帥夫人。”
行禮目送這些人從側門離開,沈祺然立刻繞過帷幕下了主禮臺,去正門那邊和邵瑤們會和。
大家一起到了皇宮的宴會廳,廳的長桌上已擺放滿盛的食,供賓客們自由選擇。不過沒幾個人真正把心思放在用餐上,這種場合,積極社才是最重要的。
邵行正式封帥,邵家現在的地位如日中天,前來道喜和結的人簡直絡繹不絕。邵老夫人和邵瑤都是見過大場麵的人,應付起來遊刃有餘,沈祺然卻力山大。
他可還記著呢,邵行最討厭原主打著“元帥夫人”的旗號四招搖,可惜沈祺然有心低調,“元帥夫人”的環卻實在太耀眼,他連一盤沙拉都沒吃完,已經來了快十撥敬酒道賀的人,最後他實在頂不住,和邵瑤小聲說了句“我要去趟洗手間”,就匆匆遁了。
遠,艾瑟看著沈祺然穿過人群離開宴會廳,他不聲地放下酒杯,和圍繞在邊的賓客們微笑著說了句“失陪”,也朝宴會廳外走去。
沈祺然酒量不怎麽好,雖然喝的隻是低度的果酒飲料,但架不住一杯又一杯,此時已有點微醺。
他到洗手間用涼水洗了把臉,期間有人進來,沈祺然並未在意,直到他洗完臉直起,眼角餘才發現剛才進來的人並沒有進裏麵的隔間,而是倚在門邊。
“酒量本來就不好,還敢喝那麽多?”
聽到這個聲音,沈祺然的酒瞬間全醒了。
他迅速回過頭,看到艾瑟雙手抱臂靠在門邊,似笑非笑地衝他勾了勾角。
“這裏似乎不是聊天的好地方,我們換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