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開了，們滾……出去”，他不慎吐出半個髒字，趕把剩下的髒話吞下去，神懇切，“們沒有到我。”

    他本就不喜歡下人伺候，從前邊也從沒有丫鬟，和年荼在一起之後，更是格外在意自己的清白。

    可那兩個家夥像是狗皮膏藥，對他癡纏不休。一會兒又撒謊說是夫人們來伺候的，一會兒又改口說想替夫人生個孩子。

    宗守淵被激怒了。

    他曾經因為年年關心這兩個小丫鬟太多而吃醋，因而認得這兩張臉。

    年年大發慈悲地收留們，這兩個白眼狼竟然以怨報德，故意跑過來勾引他！還膽敢打著年年的旗號！！

    “把們趕出府外，如何？”，他勉強按捺住心頭怒火，跟年荼商量該如何置。

    明麵上趕出府外，但他會派人將們暗中殺掉，把一切都理好，絕不會汙了年年的眼。

    暗部已經查到了報，這兩個小丫頭都是寶親王的手下。既然是敵對勢力安到他邊的釘子，他沒必要手下留。

    若不是擔心年荼問起們時不好解釋，他早已手。

    眼下，們自己找死，撞上門來，正好有了恰當的消失理由。

    年荼皺了皺眉，有些糾結，“……這不太好吧？”

    “們年紀還小，沒什麽謀生手段，長得又那麽漂亮”，憂心忡忡，覺得不妥，“把們趕出去的話，們很容易流落到不好的地方……”

    貌若是與弱小並存，往往就意味著災難。

    宗守淵震驚不已，“你、你還管們死活……”

    “你不喜歡我嗎？不在意我嗎？”，他委屈地把腦袋拱到年荼懷裏，“們想要搶走我，你都不生氣嗎？？”

    同僚中有人家中妻子兇悍善妒，鬧得家中飛狗跳，不得安寧，從前軍中閑談時總被當笑料講，他那時候隻覺得無趣，而現在覺到嫉妒。

    人人都說人應當寬容賢淑，妒忌是罪惡，可他卻覺得男人人都一樣。他喜歡年年，就恨不得把年年藏起來，不給任何人看。年年若是喜歡他，也該這樣對待他。

    年荼哭笑不得摟住委屈的灰狼，俯在他的臉上用力親了一口，“喜歡你。”

    “我當然生氣”，對自己的伴並非沒有占有，還不至於寬容大度到那個地步，“但我覺得可以換種解決方式，先跟們說清楚，若是再有下次，再置也不遲。”

    隻一個吻，不高興的雄就被哄好了，紅著臉著年荼的，厚著臉皮躺在的大上。

    是年年主讓他躺的……

    一呼一吸間全是年荼上香香甜甜的味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不停地深呼吸，已經無力思考。

    而年荼還在溫聲勸解，“趕出府，兩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很難生存。”

    “們這樣的年紀，若是生在好人家，還在父母膝下無憂無慮度日，即便不是大富大貴，也有一份自由”，說著說著，的語氣有些低落，“出不是們決定的，年家和薑氏控，也非們所願。”

    不覺得金鶯和玉蕊看起來像是什麽壞孩子，那兩雙眼睛雖然飽經風霜，但底是純良的，和年家那兩個秉惡劣的姐妹倆完全不一樣。

    們或許也不願意給人做妾，隻是年紀尚小，被人如此灌輸教導，才走上了這條不由己的路。

    “年家是個泥潭，我不想們繼續陷在裏麵，所以想撈們一把”，年荼的聲音愈來愈輕，幽幽歎息，“先和們說清楚，然後再給們一次選擇的機會吧……”

    宗守淵仰頭凝著年荼漂亮的臉蛋，眼眸中流出濃烈的癡迷。

    他沒有太多餘的善心，從不會考慮敵人是否有什麽苦衷。但這並不妨礙他被這樣的年年吸引。

    沉默良久，他沒有解釋，沒有選擇告訴年荼，那兩人是寶親王的手下，是專門朝著他來的細，低聲答應，“……好。”

    左右人在他的府上，有許多暗衛盯著，們若真還有下次圖謀不軌，他也能抓得到。

    門外，院落中。

    兩道細弱的影跪坐在地，依偎在一起，眼淚撲簌簌掉下來，沾了裳。

    們做了對不起年荼的事，心中愧疚，徘徊在院子裏遲遲沒有離去，想著聽到年荼對們的咒罵聲，說不定就能稍微安心一些。

    可是們聽到了什麽……

    玉蕊低頭啜泣了一會兒，咬牙關，下定決心，推開金鶯，“你回去舉報我罷，我做的事，與你無關！”

    說著，快走幾步，不顧金鶯阻攔，猛然撞開門。

    一道冷芒瞬間襲來，釘在地上，距離玉蕊的腳尖隻有半手指的距離。

    若非躲閃得迅速，的頭顱此刻恐怕已被銅鏢擊穿。

    宗守淵一手摟著年荼，一手著另一枚銅鏢，冷冷盯著闖的不速之客。

    如非迫不得已，他不願在年年麵前殺人，否則這一下並不會失手，至也要見。

    “玉蕊？”，年荼驚訝，“你又回來做什麽？”

    “對不起、對不起……夫人”，玉蕊雙眸含淚，一刻也不想再瞞，“其實、我是寶親王的人……”

    “我們是寶親王派來安在國公府的探子”，金鶯跌跌撞撞也闖進來，接下的話頭，“寶親王吩咐我們為宗小將軍的枕邊人，為他探聽消息。”

    聽見的聲音，玉蕊不敢置信地扭過頭，“金鶯！”

    “你為什麽……？不想活了嗎？？？”

    已經活膩了，可是金鶯分明還沒有啊！隻要回去向寶親王舉報，分明還能有一條活路。

    金鶯嗚嗚咽咽和摟在一起，梨花帶雨，看上去非常脆弱，語氣卻萬分篤定，“你休想丟下我！”

    是死是活，們都在一起。

    年荼目瞪口呆看著眼前這一出大戲，好半天回不過神。

    ……寶親王？

    沒記錯的話，這好像是灰狼的敵人。

    忽而回想起方才灰狼手執長劍要殺人的模樣，恍然大悟。

    “你是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側目瞥向宗守淵，得到了肯定的點頭，忍不住扶額。

    怪不得。

    就覺得爬床而已，罪不至死，不至於讓灰狼起了殺心，原來這兩人都是寶親王安進來的釘子。

    灰狼明明已經知道了真相，卻礙於的關照，不好直接置們。而還被蒙在鼓裏，以為們隻單純是薑氏安排來惹煩心的妾室預備役而已。

    年荼無奈地歎了口氣。

    若是知道細這層份，未必會勸灰狼放過們。

    事關重大之時，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孰輕孰重分得清楚，絕不可能為了兩個素不相識的小丫頭，就讓自己的伴陷險境。

    一想到各種可能發生的未來，年荼暗暗後悔。

    所以……現在是什麽況？

    這兩個小丫頭突然反水了？為什麽？

    “我們兩姐妹自耳力過人，常年為寶親王探聽報，知道很多東西”，金鶯一不做二不休，要背叛，就幹脆背叛個徹底，一腦地說出一大堆報。

    年荼聽得兩眼發直，捋不清也記不住，宗守淵努力記了一些重點，眉頭皺。

    說完長長一串話，金鶯像是泄了渾所有力氣，疲憊不堪地倒在玉蕊懷裏，輕聲喃喃，“下輩子，我要生在好人家，不求大富大貴……”

    “下輩子，我不想做人了”，玉蕊哭得更厲害，“我想做一棵草、一朵花。”

    兩人抱頭痛哭，哭作一團。

    嗚咽啜泣的靜傳到年荼耳中，忍不住咳了一聲，“先把這輩子過好，可以嗎？”

    “事還有轉機，不是必死無疑”，緩和了神，後悔的緒已經減退，溫聲指點，“你們可以傳些假報回去，隻要我們這邊配合，你們投誠的事就暫時不會暴。先好好活著，我們從長計議。”

    既然是寶親王的人，們兩個上應該有那種名為掩月的毒。若是能功用假報換來解藥，給信任的醫師研究出結果，不僅金鶯玉蕊可以不再控，灰狼上的毒也能迎刃而解了。

    年荼三言兩語便將兩個絕的小丫鬟哄住。

    有在，們便多了幾分活下去的勇氣和支撐。

    辦完其他事匆匆趕回來的阿隆一進門就得知如此重磅消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寶親王兜著圈子費了好大力氣安進來的細，就這樣變自己人了？？

    得了主子吩咐，他神鄭重地帶著金鶯和玉蕊離開。

    對於這兩個投誠反水的小丫鬟，必須先從們口中詢問報，由暗部一一驗證過去，才能逐漸對們抱以信任。

    金鶯和玉蕊配合地綴在他後，亦步亦趨跟著他。

    忽然，玉蕊想起了什麽，“糟了！”

    “怎麽了？？”，阿隆如臨大敵，頓時張起來。

    “沒、沒事……”，玉蕊心虛地出一個笑臉，“不是什麽大事。”

    就是一時忘記了，之前送去的百合上灑了助興用的香藥，原本是為了提高爬床概率，被攆出去之後，就忘了這回事。

    現在坦白，大概已經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