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庭洲穿著襯西,看樣子也剛到家沒多久,他松了松領帶,從脖子上摘下來,毫沒有要解圍的意思。
這一刻,霜序只謝下班前小廖才將早上要的兩份資料發到郵箱,以致于需要晚上加個班。
著頭皮從包里拿出工作用的平板:“產品修改過的新模型圖要給庭洲哥過目一下。”
岳子封果然很好糊弄,呲著牙說:“下了班還這麼卷,一看我們妹妹就是做大生意的人。”
萬歲就像平常走哪跟哪時一樣,蹲在霜序邊,像個威風凜凜的護衛。
岳子封說:“走吧,跟我回家,給你吃大骨頭。”
萬歲對他的無于衷,岳子封拽了兩下繩子,它才紆尊降貴地起來,跟著他走。
“賀爺,來,說兩句話。”岳子封完賀庭洲又回頭對霜序說,“妹妹你先等會啊。”
賀庭洲腳步懶散地從臺階走下來,經過霜序旁邊時,把領帶掛到手腕上。
霜序放大的杏眼里寫著三個字——你瘋了?
迅速瞄一眼岳子封背影,趁他沒注意,飛快把領帶團起來藏到后。
站在原地,一直看著岳子封跟賀庭洲走出大門。
走到看不到、也聽不到聲音的地方,岳子封停下腳步,回頭,第一句話就是:“你認不認罪?”
賀庭洲挑眉:“你不說什麼罪,我怎麼認。”
賀庭洲領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人顯得松懶,垂眸慢條斯理地解著袖口,聞言道:“你不說什麼罪,我怎麼認。”
岳子封說:“你車上那條披肩,是妹妹的吧。”
賀庭洲:“那個牌子就制作了一條?”
岳子封繼續羅列證據:
“你上回掉泳池里裝旱鴨子,是不是故意騙妹妹救你?”
“你不在大院住,好好的非要搬到這來,敢說不是為了方便幽會?”
“你們小區比他媽南天門都難進,我進來都得盤問半天,給你打電話確認過才放行,妹妹的車怎麼開進來的?我剛跟你待在一塊,可沒見你接過電話!”
賀庭洲挑了下眉,把袖口揣進兜里:“還有呢?”
岳子封指著地上的狗:“我跟這狗認識這麼多年了,它都對我搭不理的,看見妹妹就往上湊,你敢說倆是第一次見面?”
賀庭洲:“那你應該先反思自己,它為什麼不理你。”
論狡辯岳子封是說不過他:“那你是不認了?”
“認啊。”賀庭洲悠悠的語氣,“這不等你把我的罪證都羅列清楚,好量刑。就這些?你要不再回憶回憶呢。”
岳子封不可置信:“你真對妹妹下手了?可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你怎麼下得了手?!”
賀庭洲:“我沒看著長大,所以下得了手。”
“……”岳子封滿腔怒火在嗓子里卡了一下,還真是,賀庭洲跟他們走得近,說起來也就是這幾年的事。
“那也不行!沒看著長大也是妹妹啊,你的良心呢!被你家狗吃了?”
賀庭洲這人混歸混,跟鄭祖葉那種敗類不是一個種。
他不是個熏心的男人,畢竟就他這份,這樣貌,隨便拿出來一項就有數不清的人爭著獻,他要是想玩人,什麼樣的都有。
岳子封從沒懷疑過他會對霜序起心思,朋友的妹妹不能拿來消遣,這是最基本的良知。
賀庭洲說:“這玩意兒,我有過嗎。”
“你……”岳子封給他氣得說不出話來,拿食指在空中點點點,點了半天,“你等著吧!看沈聿不弄死你!”
賀庭洲扯,混不吝地:“等著呢。”
他狂得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岳子封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我知道妹妹又漂亮又可,你把持不住也把持一下行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沈聿多疼,把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你現在對妹妹下手,這朋友還做不做了?天底下那麼多人,你玩誰不行,非要玩?妹妹心思那麼單純,你玩弄,你好意思嗎你!你要臉嗎你!”
岳子封自己家里就有個寶貝妹妹,他本來就把霜序當自家妹妹看,不用設地都能想象到沈聿的心,太同了。
擱平時,誰敢指著賀庭洲鼻子罵?
賀庭洲倒不生氣,反問:“你怎麼知道是我玩弄,不是玩弄我呢?”
“妹妹玩弄你那也是你活該!”岳子封條件反地說完,清清嗓子往回找補,“我的意思是,你倆放一塊誰占便宜還用說嗎,你一個三十歲的老男人,人家一個二十出頭得能掐出水的小姑娘,老牛吃草你還沒點數了?”
“二十八。”賀庭洲糾正,“三十歲老男人那是你和沈聿。”
“行行行,你二八年華。”岳子封不跟他爭,“當初是誰自己口口聲聲說不玩朋友的妹妹的?”
“我說不玩,沒說不跟談。”
他無懈可擊的邏輯讓岳子封半天沒說出話來。
“你跟我說句真心話,你對妹妹是認真的?”
賀庭洲:“嗯哼。”
岳子封問了句:“那妹妹呢?妹妹也是認真的?”
一直氣定神閑的賀庭洲在這個問題里靜默半秒,涼涼的目刮過他:“不然呢。”
“你們倆要是認真的,我肯定支持。”岳子封話音一轉,“但你們倆要是認真的,干嘛的不敢讓我們知道?”
賀庭洲沒說話。
岳子封此時表現出一種與平時迥異的睿智與:“我是不知道你倆在玩什麼,不過沈聿肯定不會允許你們來。我以前是沒往這方面想,現在一回想,你可真是太猖狂了,前天在西郊是不是趁停電把妹妹抓去幽會了?沈聿又不是瞎子,他遲早看出你們倆的貓膩。他要是不同意,你們倆的事就沒戲。”
賀庭洲的神已經淡得比水還稀薄了。
岳子封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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