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去給我送早餐，馬上就到了。”

“你現在趕回去也要半個小時。”賀庭洲撈著手腕，沒松，“讓你哥等這麼久，他是傻子嗎？”

“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看真的著急，賀庭洲把拽到上，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幫個忙。”

這種時候誰能幫上忙？霜序心急火燎，沒來得及看清那通電話是撥給誰。

賀庭洲言簡意賅地命令：“沈聿在松明路，找個借口把他走。”

霜序約聽見那端傳來一句咒罵：“臥槽，我就知道！你等死吧！”

賀庭洲說：“你確定？”

對方罵罵咧咧：“媽的，等著！”

松明路9號樓下，沈聿掛斷電話，臉上那種溫和的笑意隨之散去。

他看了眼手表，司機老汪回頭看看，見他似乎并不打算下車上樓，便問了一句：“霜序小姐還沒睡醒吧？”

沈聿“嗯”了一聲，眼神藏在低垂的眼瞼下。

霜序不是一個麗包袱很重的人，有時候懶得化妝素面朝天也能出門。沒洗臉、頭發蓬蓬、迷迷糊糊的樣子，沈聿不是沒見過。

從來不會因為“要化妝”這樣的理由，讓他久等。

他也不是聽不出語氣里那一本能的慌。

沈聿心想，也許他給預留的那十分鐘時間，仍然不夠。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幾分鐘后，岳子封的電話打進來。

沈聿接起，岳子封在那端喊著：“沈聿，你在哪呢？我車在路上出車禍了，江湖救急！”

“聽你中氣很足。”沈聿道，“傷了？”

“沒傷，但我妹在車上呢。我這正跟警理事故，一時半會結束不了，一會上課要遲到了。”岳子封說，“今天是值日生，要去別的班查紀律，昨天興一晚上了。”

打出妹妹這張牌，沈聿總是更容易心一點。

他把煙掐了：“哪條路？”

“長虹路。我給你發定位。”

岳子封出車禍的地方，剛好離松明路不遠，沈聿讓老汪調頭過去，老汪有點意外：“不等霜序小姐了？”

沈聿道：“子封出車禍了，過去看看。”

他趕到事故現場時，岳子封正跟警在進行涉。

他毫沒有某些公子哥霸道橫行的不良作風，認錯態度十分良好：“賠賠賠，一米一千五是吧？好說。我自罰十倍。”

穿著熒綠馬甲的警抬頭，用一種看二百五的眼神看他一眼：“我們有程序的，是多就賠多。你跟我回一趟警大隊，等事故認定書吧。”

沈聿下車，走上前，看了眼現場。

岳子封的車頭撞上了護欄，現場沒有人員傷，只有他的車與護欄了點皮外傷。

一個很小的事故。

沈聿的目移向岳子封，在他臉上不聲地停留了幾秒。

“你看我干什麼？”岳子封本來就心虛，“我得去趟警大隊，那什麼，你幫我送下昭昭。”

他唯一欣的一點是，看賀庭洲的樣子，是真心喜歡妹妹。他覺得這件事不該瞞沈聿，但大早上發現妹妹夜不歸宿——這可不是一個攤牌的好時機。

他跟沈聿實打實的鐵哥們，不想看到沈聿跟賀庭洲因為這件事兄弟反目。

沈聿沒說什麼，轉打開他的車門，岳子昭迫不及待地自己跳下來，沖向他的車：“沈聿哥哥快點，我要遲到了！！！”

沈聿拎起的書包，拿上車，送去學校。

太和院。

賀庭洲那通電話打完，很快沒，霜序就收到了沈聿的信息。

他說臨時有事，早餐讓人給送上去了。

霜序回復了一個：【好】

不用急著趕回去了，的心放下來，卻沒有落到地。坐在賀庭洲上，抬頭問：“子封哥什麼時候發現的？”

那聲音是誰并不難猜，能夠臨時把沈聿走的人，一只手就數得過來。

“西郊。”賀庭洲悠悠的語氣，“你表現得太明顯了，昨天借著借狗，專程來逮你的。”

“我哪有明顯？明明怪你。”霜序不太明白，“他為什麼幫我們騙我哥，你威脅他了？他從小就跟我哥穿一條子的。”

賀庭洲道：“可能想換條新子了吧。”

“……”

霜序從他上起來，“我去上班了。”

開車離開太和院，還是先回了一趟松明路，上樓后，看到門口放著沈聿送來的早餐。

打開保溫桶，里面的粥還是熱的。

瞞這件事比霜序想象中要困難得多。

邊已經有太多人知道了，陸漫漫的發現也許能歸為意外，但舒揚能看出的狀態，岳子封能看出與賀庭洲之間千萬縷的聯系，沈聿的智商不比們低。

這像一把劍懸在頭頂上，明知道劍鋒已經很近很近，卻不知道它幾時會落下。

舒揚的病暫時控制住了，結束了化療的療程，今天出院。

下午霜序去接，辦理了出院手續，帶回家。

的房子已經幾個月沒住過人了，進門時干干凈凈，茶幾上的花瓶里著一束漂亮的郁金香。

“歡迎回家！”小廖帶著袖套拿著抹布跑出來，“我還有個柜子沒完，馬上就好！”

霜序了酒店的外送，黑松鰻魚飯、炭烤羊排、黑虎蝦，搭配上清炒蘆筍和沙拉，還有小廖自己親手榨的鮮榨果，滿滿當當地擺了一桌。

們三個圍坐在餐桌前，杯慶祝，小廖舉著杯子說：“祝舒總健康，祝飛雪飛黃騰達，祝小老板……”說著卡了一下，不知道該祝什麼。

霜序拿杯子跟了一下：“祝我別被我哥發現。”

小廖睜著大眼睛：“發現什麼？”

舒揚道：“說真的，你瞞不了你哥多久的。他比我們更了解你，他可能早就發現了端倪，只是不愿意往那個方向去想罷了。”

這話在霜序心窩子上。

沈聿當然想不到，會在外面給人做人。

小廖問：“什麼端倪？”

霜序沉默片刻：“學姐，你覺得我做的是對是錯？”

舒揚不假思索地道：“你哪有錯，你付出了那麼多。你哥也不會生你的氣，他只是會心疼你做出的犧牲。”

霜序知道，這也是不愿意告訴沈聿的原因。

小廖聽著們的加對話，約約覺有一個大瓜埋在里面，可惜聽不懂，急死了：“到底誰犧牲了？”

舒揚把的腦袋拉開：“大人的事，小孩別。”

小廖狗地給霜序還未來得及喝、滿滿的杯子里添果：“小老板，我是你的助理，你跟我不能有。”

霜序拍拍的頭：“吃你的吧，乖。”

舒揚切著羊排，又道：“不過比起想辦法瞞著你哥，我覺得你更應該考慮一下，你跟賀總的關系，想要走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