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推到壽星面前。
眾所周知,賀庭洲吃蛋糕,但從不給這些俗套的儀式賞臉,連切蛋糕都要人代勞。
沐妍姝走過去,拿起蛋糕刀正要幫他切,賀庭洲冷不丁開口,語氣冷颼颼的:“今天我生日還是你生日?”
沐妍姝被他的突然發難弄得一怔,但很快反應過來:“洲爺要自己來嗎?”
“不要。”賀庭洲理直氣壯地,“我有朋友,為什麼要自己來。”
沒人知道切個蛋糕跟朋友有什麼關系,但大家的視線都默契地投到了霜序上。
賀庭洲眼尾朝站在沈聿邊的霜序一掠:“我朋友是哪位?自覺點,自己過來。”
“……”
霜序走過去,沐妍姝微微笑著把蛋糕刀遞到手上。沒等下刀,賀庭洲又有意見。
“為什麼不給我蠟燭?我還沒許愿。”
……事兒還多。
“蠟燭這呢。”立馬有人把蠟燭遞過來。
霜序接過蠟燭,到蛋糕中央,用點火點燃。接著順理章地打著節拍唱起生日快樂歌:“happy birthday to you……”
唱完一句才發現現場寂靜得可怕。
打節拍的手頓住,聲音戛然而止。
第一次給賀庭洲過生日,不知道他從來不走這些環節,就這樣跟一幫人面面相覷地尬住。
還是岳子封反應快,急忙拍著手接上,并像個指揮家帶大家一起跟唱:“ happy birthday dear you~~~”
隨著最后一句結束,大家向賀庭洲等他許愿,他直接吹滅了蠟燭。
霜序忙說:“你愿沒許呢。”
賀庭洲低頭看,角懶懶勾一下:“我的‘愿’在這呢。”
蠟燭已經滅掉,霜序心口依然有一道橘的燭,輕輕曳了一下。
他的話還真是信口拈來。
跟別的人調的那些果然沒白調。
“哎喲喲,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洲爺嗎?”
“別說妹妹了,這換我也頂不住啊。”
一片起哄聲里,沈聿神微淡,親眼看著他秀恩,心里是何種滋味無人知曉。
切完蛋糕,大家移步餐廳。
長餐桌,霜序走過去的時候,沈聿和賀庭洲同時拉開了邊的椅子。
兩人對視一眼,誰都沒有說話,空氣里無形燃燒著噼里啪啦的火星子。
氣氛莫名僵持起來,其他人都覺察出詭異。
大家都當沈聿是氣好兄弟拐騙了自己的寶貝妹妹,也不敢貿然摻和。
霜序也愣住了,看看兩人,仿佛站在懸崖的一獨木橋上,往左往右都是死。
送命題。
就在眾人面面相覷之際,岳子封仿佛沒有到氣氛的不對,一屁坐到沈聿拉開的椅子上,招呼大家:“坐坐坐。吃吃吃。”
為什麼幫賀庭洲呢?因為沈聿是個正人君子,賀庭洲那就是個混球,今天要是妹妹沒坐他旁邊,別說桌子,他能把屋頂都掀了。
霜序朝賀庭洲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
飯桌上,詭異的氣氛依然持續,大家科打諢地努力調節氣氛。
賀庭洲拿起一只蝦,去掉蝦頭,掰開蝦殼,將白的蝦剝離出來,一只只按順序碼在霜序的碟子里,列隊似的整整齊齊。
他剝得慢條斯理,作優雅極了,由于每個人眉下邊都掛了一雙視力良好的眼睛,于是他虎口的那串牙印,清晰地進每個人的視線中。
沈聿當然也看到了。
刺目的牙印讓他筷子的手微微收。
機靈的都心照不宣,有個別不機靈的,因為沐妍姝的事自覺犯了彌天大錯,見狀馬上想重新拍個馬屁救救自己。
故意配合地問:“洲爺手怎麼被咬了?”
低頭吃飯的霜序一頓,往賀庭洲手上瞄了眼。
牙印本來就明顯,他又故意展示,除了盲人誰都看得見。
賀庭洲微微一笑,眼梢揚起幾分風流,散漫不經地說:“拆禮,誰知道禮會咬人。”
“……”
霜序想起被他咬開的泳系帶,耳發燙,抓住他手腕,拿了巾幫他干凈,然后把他的手按下去。
可這個作,等同于不打自招。
賀庭洲眸底笑意更濃,在桌子底下輕輕了下的手指。
沈聿將剔好刺的魚放到霜序面前,賀庭洲瞥了眼,夾起一豆腐放到那碟魚上。
沈聿說:“不喜歡吃豆腐。”
賀庭洲似笑非笑:“以前不喜歡吃,說不定現在吃了。”
兩人之間暗流涌,目隔著餐桌匯,無聲中火花四濺。
霜序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又是一道送命題。
求助地向岳子封,岳子封暗
罵一聲自己真是一個活靈活現的大冤種,站起來把那個碟子端起來,連魚帶豆腐全都拉進自己里。
“我喜歡我喜歡,來,都喂我,啊——”
“……”
一頓飯吃得霜序累得慌,直到散場才松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