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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瑩瑩這次想說話了,但讓白心妍擺手打斷:
「我知道,你想說他這段時間都在夏城,可他做了什麼呢?給你們上課?和你們聚餐?在家裡睡覺?」
「切,你眼線倒不。」
「命攸關,您老人家就睜眼閉眼啦!」白心妍笑著應一聲,繼續道,「據我所知,這段時間,他幾乎什麼都沒做,隔了快一個月,直到上周,才又開始積極活,開始折騰你我……」
「折騰你個頭!」
「總之是這個意思。因為他模糊不清的目標、飄忽不定的行蹤,『夢境世界』的熱度已經降下去了,有向『英小圈子』發展的趨勢,而這又與他設置的過高『門檻』有直接關係。事實證明,若真如你所說那般強勢,又或者始終將重心放在社會治理上,讓世俗世界……哦,現在推牆了,但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若他真能保持『神明宣言』階段的熱度以及對社會的衝擊力,哪還有我出頭自薦的機會?」
章瑩瑩蹙眉沉,以至於幾秒鐘後才覺察到對面那個突兀表述:「自薦?」(5,0);
「你不會覺得,當一個『名目』很有面子吧?在大佬邊,我當然要找到自的實際價值,不敢說不可替代,但也要有生態位好吧?而且,若不如此,豈不是辜負了一直以來的辛苦研究?」
章瑩瑩橫一眼,正要再說,卻陡然警惕起來:「你研究什麼?」
「放心,不是研究喜好、口味,以求上位這種,主要是節奏啦。」
章瑩瑩想踹,但還是忍不住好奇:「什麼節奏?」
「他行事的節奏啊!羅老闆本質上是很直的一個人,行事節奏與他當時的緒關聯很明顯。但他又不是緒化的那一類,本還是趨向理克制的,且絕大多數況下對事不對人……這就形一個很有趣的對應。」
「哈?」
「他行事節奏的快慢,應該說『切』與『平緩』、『過激』與『得』,與他面對的問題難度,也可以說是『把握度』直接相關。」白心妍說著,忽然低笑起來,「基本就是『從容』『任』……還有『過激』三種狀態,節奏從慢到快,分際明顯。」(5,0);
章瑩瑩終於忍不住再翻白眼:「什麼鬼!」
「舉個例子你就明白了。就從決定我命運的『千分之二小姐』事件來看,當時他的反應,你認為是『從容』『任』還是『過激』呢?」
章瑩瑩皺眉:「我為什麼要按照你的邏輯,給人家標籤?」
白心妍不不慢回應:「是你要求我分『解析結果』的,當然按我的邏輯來,否則也沒必要繼續下去。」
「……任?」
去年12月初,羅南面對那些因「千分之二」懸賞令從全球各地涌過來的能力者,果斷開啟的殺神模式,章瑩瑩記憶猶新。
雖然並不認為「任」這個詞兒足夠恰當,可「從容」和「過激」兩個形容,更不合適。「從容」不說了,「過激」……家人到直接的生命威脅,做出什麼反應都不能說「過激」啊。
「標籤」就是這點格外討厭。
白心妍點頭認可:「嗯,『任』的意義,要麼是『知而不行』,要麼是『不知而行』,當時他顯然是後者。不懂得借用分會資源,直接大殺特殺,殺得我也要跑路……」(5,0);
章瑩瑩沒好氣回應:「你早跑了好嘛!否則再過一個月,我就可以給你墳上送束花了。」
白心妍一笑跳過此事:「等到了『翡翠之』事件,那位就有點兒『知而不行』的意思……我說他『任』,你沒意見吧?」
章瑩瑩刻意唱反調:「我怎麼覺很從容呢?」
白心妍也不在意:「『從容』和『任』的差別,其實還在於觀上是否出格。你知道,他家教很好,日常狀態下是會照顧到大家的,可出現這種差別,除了已經說爛的『人格面』外,由於面臨問題難度較高,導致力資源調度張,無法兼顧,也是原因之一。
「在翡翠之號上,我跟了他一段時間。他的反應其實一度是繃的,一度到了失控的邊緣,很可能會有極其『過激』的舉。這很正常,因為從事後來看,他同時面對翡翠之和阪城兩方面的力,全部都來自於超凡種,王鈺只算是湊數的。可後來,這份反應莫名降級了,變得任出格,但尺度把握得其實還不錯。
「所以我一直認為,翡翠之號上有某個時段,他獲得了某方面的支持,還有相當概率是自實力得到明顯提升……上船和離船時,他的層次已經不同。」(5,0);
章瑩瑩聽得呆了,要說當時也在船上,可無論如何努力回憶,也實在無法做出這樣的分析。
連這種想法都沒有。
白心妍繼續道:「此事件前後,有兩場教學直播,還有哈城圍殺未遂導致的『羅五殺』事件,以及瑞雯直播里他搶鏡的部分。很明顯,他更加隨心所,無論『從容』還是『任』,那應該都是他實力和問題認知相匹配的巔峰——他覺得可以做很多事,於是節奏快慢隨心,卻又徐徐圖之。
「『夢境世界』就是他這類節奏的產,意氣風發,謀劃長遠……姑且這麼認為吧。到『安夏線』,也還好,節奏變化不大;『金不換』的線索可能很關鍵,因為他再展現存在的時候,就不一樣了。你沒發現,他這段時間的行為模式,又有『過激』的苗頭嗎?」
章瑩瑩勉強一笑,上還著:「我就發現你為『過激』這碟醋,包了『節奏』這頓餃子。」
「你非要這麼認為,我也不反駁。」白心妍淺淺而笑,「但這兩天不管是你,還是分會上上下下,難道就不覺得,他堂堂一位『在世神明』,針對夏城這幫商、蛇鼠,未免太嚴厲苛刻了?」(5,0);
「呵,這不是你搞出來的?」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白心妍將喝完的茶杯子放在桌上,「如果我做的不合他意,如今我哪還有機會和你在這兒閒聊。所以,這證明什麼?」
章瑩瑩沒有第一時間回應。
白心妍則完了自問自答:「證明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他面臨著一個極大的難題。這個難題部分甚至完全超出他的能力邊界,以至於已經沒有力顧及邊人的,也不再搞什麼溫脈脈的理想國,開始榨取自己還有他能夠掌控的所有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