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人在北方吃餃子蘸醋被抓到監獄裏莫名其妙關了一年的網絡段子易冷看過,但那是以前法製不規範的時候,現在沒人敢這樣瞎搞了,但蘸醋確實是個暴份的細節。
富察市有不外來人口,吃餃子蘸醋很正常,老板特意拿了一瓶山西老陳醋來,易冷拿餃子蘸了說:“額就是為了這點醋才點的餃子。”
鼻音很重,山西老鄉沒跑了,旁人也就都收了目,繼續吃自己的餃子。
旁邊桌子上有兩個本地人一邊吃餃子一邊嘮嗑,甲說:“哎,你聽說麽,中央下來調查組了。”
乙說:“可不咋地,我聽說還讓抓了……”
另一桌的客人話道:“聽說還讓人跑了。”
易冷心說這地方真是藏不住,連最底層的老百姓都知道了,還遮掩個啊。
忽然外麵傳來汽車剎車的聲音,三輛警用麵包車在餃子館前停下,車上下來大批穿著藏青製服的男子,拎著棒盾牌,如臨大敵。
易冷把沒吃完的餃子放下,徑直走向後廚。
老板娘正端菜出來,見他往後廚走,又隔著窗戶看到外麵的大群輔警,大腦宕機了一秒鍾,回頭看了一聲:“小誰,給他拿個圍。”
一個小夥計把自己的圍解下來,易冷注意到後廚無路可走,幾個輔警已經繞到後麵警戒起來,便接了圍係上,接了炒鍋開始顛勺。
鄰桌吃飯的甲乙也將易冷的兩盤餃子端到了自己麵前,筷子藏了起來。
大群警察輔警巡防隊員進了餃子館,也不廢話,查驗每個人的份證,沒帶證件的就查份證號。
老板娘上前應酬,絮叨了幾句,派出所也是例行公事,隻查吃飯的,不查餃子館夥計,易冷的背影就在裏麵忙的不亦樂乎,卻沒有一個人注意他。
“誰吃餃子蘸醋?”一個富有經驗的老警察看到了桌上的醋碟。
“從南方打工回來,就好這一口了。”甲說,神坦然。
警察點點頭,查完了所有人的證件,準備收隊去前麵的小旅社搜查,老板娘還故意問呢:“是不是抓那個啥?”
“別傳謠造謠。”警察說就匆匆走了。
後廚這邊,易冷解下圍準備撤離,一幫人圍住他不讓走,七八舌有話說,這是真把他當中央巡視組的欽差大臣了。
這就很烏龍,如果真是中央下來的欽差,給當地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造次,老百姓有著樸素的觀點,大約是康熙微服私訪記看多了,總以為貪汙吏沒腦子,專門往刀口上撞,這種扮豬吃老虎的戲碼也是大家最看的,如果不讓他們滿足一把,就有點絕了。
易冷順手拿起點菜的單子,讓他們一個個說,每人一句話不要長篇大論。
於是大家排隊發言,控訴富察市的市長簡國偉。
本來富察市經濟發展的不錯,遍地新樓盤,房價高漲,充滿了全國來的炒房團,老百姓拆遷發財,人均四套房,金融業和礦業也發展迅猛,那時候富察市街麵上充斥著豪車,奔馳寶馬都不好意思開出去見人,社會人必須人均卡宴。
簡國偉上臺之後,打擊這個打擊那個,到抓人,把富察市的經濟搞得一團糟,房價暴跌,搞金融的頻頻雷,老百姓的汗錢都被卷走了,損失慘重還沒地方說理去。
易冷裝模作樣的記了幾筆就借故離開,他可不是微服私訪的包青天,管不了這些破事。
在沒有後援,環境陌生的況下,最明智的辦法是逃走,但易冷自詡頂尖特工,有著職業驕傲,這是在本國,假如是戰時通中斷的敵對國家,想走都走不了,隻能留下堅持戰鬥,所以他不打算離開富察市,相反要留下做點為民除害的大事。
一個市長,民憤如此之大,還能穩坐泰山,這個事兒就有點蹊蹺。
其實也不是沒有後援,“神”就是特殊的後援,可以提供除了實資之外的信息報和經濟支持,祂變不出份證、武、裝備,但是隻要網上能查到的東西,絕對給你辦的妥妥的,就像是一個超大號的強子。
易冷大模大樣打了個滴滴,原地等了十分鍾,一輛老A6駛來,當地滴滴都這麽豪麽,他不驚詫,上了車,司機瘤腦袋金鏈子大花臂,看著像是火堿哥的孿生兄弟,話特多,不用套話就拉拉一通輸出,問你是外地的吧,來這兒幹啥,俺們富察市可毀完了,什麽生意都沒得做。
“兄弟以前是個老板吧?”易冷說。
“以前做金融的,開了個小公司,最好的時候手裏有三千萬資金。”瘤腦袋炫耀道,小眼睛一瞇,沉浸在往日的輝煌中。
易冷明白,做金融其實就是民間融資放貸,風險高的很。
“那怎麽就開上滴滴了呢?”易冷明知故問。
“有個好大哥,我親眼見證他一步步起來的,剛開始是寶馬三係,後來換奔馳S,換賓利,勞斯萊斯,司機保鏢都帶上了,賬上十幾個億,做的大生意,有時候好大哥資金張就從我們這些小兄弟手裏周轉,利息給的高,你這邊說需要用了,他十分鍾之必定還你本金,一來二去就有了信任,後來有一次好大哥說要用三千萬,我到借,親戚朋友銀行貸款都算上,湊了三千萬給他,就指吃點利息差呢。”
“結果好大哥跑了。”易冷說。
“對,人跑了,卷款跑路去了外國,把我們一票人坑死了,有上吊的,有跑路的,我沒跑,咱是爺們,不能幹那種沒卵子的事兒,我把家裏的房子賣了還了一部分,剩下的開滴滴慢慢還,債主看我沒跑路,就把這輛車給我留下了,其實油耗老高了,跑滴滴本劃不來,我就是想有點事幹,有點念想,讓別人看著也有個希。”
幾千萬債務背著,一輩子很難再翻了,能有這樣的心態還讓人佩服的。
“聽說是市長打擊你們這個行業造的,你恨簡國偉麽?”乘客提出一個敏的問題。
瘤腦袋看了一眼後視鏡中的外地乘客,歎口氣說:“恨,也不恨,恨他及早破這個皂泡,不然我們還能再瀟灑幾年,不恨他,是因為這個事兒就是擊鼓傳花,早晚完蛋,到時候死的人更多。”
“大哥是個通人,這樣,我包你的車,一天兩千,油錢算我的,怎麽樣?”乘客提出一個讓人無法拒絕的條件,瘤腦袋當即答應,瞇的小眼睛中都有了彩。
先去把油箱加滿,在加油站的超市裏買了一塑封包二十四瓶礦泉水,兩條冬蟲夏草香煙。
瘤腦袋寶利德,蒙語鋼的意思,事到如今,他要是看不出易冷不是凡人,就白混了多年社會了,話不用說,鞍前馬後伺候的那一個周到。
他們先到逛了逛,悉一下地形,富察市和南方城市最大不同在於人車,道路寬闊,路上沒幾輛車,行人也極,有時候你邊的世界會突然變的無比寂靜,一個人一輛車都沒有,就像人類消失後的世界。圏圏尐裞蛧
“去大數據中心看看。”易冷說。
寶利德是活地圖,富察市及周邊所有地方不用開導航全都認識路,驅車前往大數據中心的路上,易冷看到茫茫草原上無數大坑,如同麗的錦緞上被煙頭燙了很多。
“挖礦挖的。”寶利德說,“老書記在的時候引進外地投資,到挖,地底下的礦產挖走了,草原也毀了,咱們這兒是高原,水土天然不行,長不出大樹,草皮也脆弱的很,毀掉了幾百年都恢複不了。”
遙遠的天際,是高聳的建築群,一片片未竣工的灰水泥原高層居民樓,塔吊還在,卻紋不,早已停工了。
“簡國偉停的,坑了不知道多人,首付都了。”寶利德說。
“富察市有多人?”易冷問。
“一百零幾萬人吧。”寶利德說。
是易冷這一路看到的小區,就夠住幾十萬人的了,再加上沒看到但地圖上顯示的,富察市的房子恐怕比人頭數還多。
一片片的電力風車再次映眼簾,白的葉片緩慢的轉著,有一種舒緩寧靜的覺。
“每轉一圈,簡國偉就掙一錢。”寶利德說。
“他家的產業?”易冷不信,這應該是李家的才對啊。
“反正大家都這麽說。”寶利德也隻是道聽途說。
富察市地廣人稀,去什麽地方車程久遠,大數據中心距離市區半個小時車程,這可是時速一百二十公裏下的半小時,前方先是出現了一條大河,波粼粼,水流滔滔,草原上水源是寶貴財產,也是散熱必要的資源,大數據中心依河而建,馬上就到了。
寶利德指著前方一大片白建築說,“大數據中心快到了,咱們不一定能進得去,這邊管得很嚴。”
“沒事,你直接往裏開。”易冷說。
神能搞定一切,大數據中心外圍的警戒網是ETC係統,無人值守,老A6直接駛,距離巨大的建築近了許多,看的清楚,藍天白雲下是科幻十足的穹頂建築,距離此間不遠就是當地新建的火力發電廠,還有占地數百畝的伏發電園,證明這個建築是吃電的大戶。
“你對這個怎麽看?”易冷很想聽聽寶利德看法。
果然是嗤之以鼻,寶利德說這是簡國偉為了安自己七大姑八大姨的地方,別看投資那麽大,用不了多人,裏麵全是關係戶。
“花了幾個億,老百姓沒見著實惠,他們家親戚都撈著好了,在這兒掃地月薪都上萬。”寶利德說,“我聽我三舅連襟的小姨子說的,想進大數據中心,起碼送三十萬的禮。”
大數據中心靜靜佇立在草原上,不冒煙,沒有機的轟鳴聲,當然不是真沒有,隻是離得太遠聽不到那幾十個萬風扇的轟鳴聲。
易冷手機上收到一串數據,是神發過來的富察市大數據中心電力消耗數據,這地方一年用電十億千瓦時,而整個富察市一年發電量才80億千瓦時。
關掉那些耗電的礦場,把電力省出來供給他這個“礦場”,這一手算盤打的是不錯。
大數據中心警衛森嚴,再往裏進不去了,溜達一圈之後易冷打算回去了,一路上寶利德給他講了不民間傳聞,這位市長如何鐵腕打黑的,特爾是他的得力幹將,一個月就抓了上百人,上大刑,沒收財產,賺的盆滿缽滿。
“這個簡國偉以前是幹嘛的?”易冷問道。
“鄉鎮上來的小幹部,以前家裏窮的。”寶利德說,“越是窮人出的幹部越貪,吃相也難看,相反那種家裏有底子的,反而有點涵養。”
“富察市沒有書記麽?”易冷又問。
“以前有,引進外地投資,大力發展房地產就是老書記在任時候搞得。”寶利德說,“後來書記去省裏黨校培訓的時候喝酒喝多了,人沒了,這個缺一直沒補上,老書記要在還在的話,也不到簡國偉瞎搞。”
事到如今,易冷對這位簡國偉市長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想見見市長,於是給神發信息提出訴求。
神有局限之,隻掌握數據,不擅長實際作,所以才會發展易冷作為使者,怎麽做,易冷可以自己做決定。
很快神就發來一個定位,簡國偉正在下麵縣區視察工作,去那邊可以搞一個偶遇。
易冷把地址告訴寶利德,讓他開過去。
富察市下麵的縣區隔得很遠,幾百公裏的路途,奧迪A6開到燒機油,得虧寶利德車裏備著兩桶機油,加進去繼續跑,終於在飯點時趕到了。
奧迪車開進縣機關招待所,和許多奧迪A6以及蘭德酷路澤停在一起,易冷讓寶利德在車裏等著,這貨形象不佳,容易出戲,自己則走進了宴會廳。
正遇到簡國偉端著酒從包廂裏出來,挨個桌子敬酒,這是一個材一點都不魁梧,反而瘦小幹枯的男子,一米六幾的個頭,白襯黑子,被眾多大漢簇擁著,氣場強大,手裏拿著一個分酒,走到一桌前,挨個敬。
用分酒喝全場,這種猛人屬實難見,喝完一壺,書給他添酒,沒倒滿,還被他訓斥,說你心疼酒還是心疼我,倒滿!而且帶著濃濃的南方口音。
引起全場哄笑,但不是發自心的暢快的笑,而是領導說了不好笑的笑話之後作為下屬不得不賠笑的笑。
簡國偉繼續敬下一個人,依然是把滿滿分酒一仰脖幹了。
對麵的人黑黝黝的赤紅麵孔,是個微末的基層幹部,市長先幹為敬,他有些激,更多的是,把酒幹了,臉上的表很富。
好在大廳裏就兩桌,不然再海量也得趴下,簡國偉喝完一壺,左顧右盼,看到了陌生麵孔,指著易冷問道:“那個誰,過來喝一杯。”
易冷順手就從服務員小推車上拿了個分酒顛顛跑過去,從酒桌上借了酒倒滿,和簡國偉杯。
“縣裏所有的幹部我都能得出名字,怎麽沒見過你?”簡國偉問道。
。您提供大神驍騎校的特工易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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