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一半，花影就閉上了，用一個詭異的笑容代替的下半句。

常自在的臉微微變了變，他暗暗吸了口氣，看著花影說道：「老祖除了說讓我等先去，就沒說其他的？」

花影沖著常自在眨了眨眼睛，淡然一笑。

「你說呢？」

「姑娘請自重！」常自在一臉濃重的說道，「論年紀，我都可以做你太爺爺了。」

「嘻嘻……」花影很是放肆的大笑了起來。

「對，你說的沒錯。論年紀你的確可以做我太爺爺。但是為什麼你這年紀越大，份地位越高，這膽量就越小？」

常自在怒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我最後再說一次，姑娘請自重。若不然的話……」

「好了好了，只是跟你開個玩笑，何必如此怒？」花影收起嬉笑，然後一本正經的看著常自在說道，「老祖說，他此刻有要事，讓我和你們先行一步。至於他為何要這麼做，他直說了一句，那就是孩子需要長大，需要自己闖。」

孩子需要長大……

常自在頓時就尷尬了起來。

如此說話的確是老祖風格。

這一刻，常自在突然意識到原來自己在老祖心裡原來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先前老祖說他孩子，只當是玩笑而已，誰曾想居然是真的。

一種從未有過的屈辱瞬時襲上心頭。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大步朝著眾弟子面前走去。

剛走兩步，花影突然住了他。

「常掌門，我能問你個簡單但是很重要的問題嗎？」

常自在駐足回頭，看著花影問題道：「什麼問題？」

花影看著常自在一字一頓的說道：「如你這般單純耿直的活著，是不是很輕鬆？」

常自在不住一愣，滿臉疑的看著花影說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在看來，花影是個滿腦子謀詭計的人，突然問這個古怪的問題，肯定是不懷好意。

花影莞爾一笑道：「常長門，不用這麼張。我只是很單純問你而已。老祖應該告訴過你，我是一面鏡子，能折出人的一切。而你的一切和我恰恰相反，所以我很好奇，真沒有別的意思。或者可以說是為了解。」

常自在眉凝重的盯著花影看了一會道：「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無論什麼樣的人生，都註定不平坦。」

花影眉宇間閃過一抹難懂之，不過很快眉宇間的難懂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恍然大悟的清澈。

「恩，明白了。就像老祖一般，即便是無敵，但是心中也一樣有過不去的師徒分。他若找不到師尊，恐怕此生都會在痛苦中度過。」

說完花影猛的深深吸了口氣道：「好了，我懂了，我們走吧。」

花影這邊豁然開朗，但是常自在這邊卻陷了迷茫。

因為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想盡一切辦法把老祖留下，不讓老祖去尋找始祖。

儘管出發點是大義，但是卻是足他之大義，匱老祖之私利。

難道我應該順應天命嗎？

就在這時花影突然轉過來，看著常自在說道：「天命是上天之命，誰都看不。說不定，你的路就是天命呢？不過這個時候，好像並非窺伺天命之時吧？」

常自在猛地回過神來，沉重的恩了一聲道：「花影，希你自重，不要隨意窺探人心。」

花影淡然一笑道：「你站在鏡子面前，能擋得住鏡子映你的樣子嗎？如果你心無波瀾執念，心靜如水，我自然也映不出你的心。」

常自在目深邃的看了花影一眼，什麼話都沒說，當即就大步朝著九大長老走去。

看著常自在背影，花影角略過一抹難以察覺的笑容。

九大長老見常自在大步走了上來，當即就意識到常自在要有行，於是都紛紛走了上來。

「掌門，有何吩咐但說無妨，我等萬死不辭。」

九長老這次學聰明了，沒有敢問的那麼直接。

常自在輕輕的嗯了一聲道：「通知全派弟子，即可進發天城，為慘死的至親朋報仇。」

九大長老一聽，一個個的頓時激萬分。

畢竟弟子緒早就制不住，先前完全是靠份輩分強行制，不然的話早就崩壞。

這時常自在又補充了一句道：「告訴門下弟子，老祖有要事纏，怕是要遲到，所以此去兇險異常，一切聽從命令，萬不可貿然行事，否則門規置！」

「掌門，遵命！」

九大長老齊聲復命。

接著就都紛紛轉給門下弟子傳令，他們都知道此去兇險，自然不會敷衍了事。

沒過多久，九大長老紛紛復命，皆已吩咐常自在命令。

儘管此刻依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但是常自在心裡還是有些猶豫，是不是等老祖。

可是面對九大長老和弟子們的殷切目，他最終還是下令出發。

在下令的瞬間，三百多名弟子齊靈氣，蘊含無盡仇恨的氣暈瞬時衝天。

能風而行的弟子當即破空而上，而那些還未有風弟子，卻聚靈氣於雙腳，隨其後。

千百年來，這時玄雲宗第一次集齊嚎，第一次下山。

他們怎能不知此去兇險，怎能不知有去無回，怎能不知會濺七步。

但是他們並沒有因此而有毫潰退之。

誠然這幾萬年來，玄雲宗日漸衰落，但是他們上古名門大派之心並未枯萎，問鼎蒼穹之尊嚴從未褪。

正因如此，五大派來攻之時，他們雖死而無懼，盡然亡派也不依然傲氣。

這就是玄雲宗，這就是玄雲天尊之傲骨。

而這傲骨之中流淌的卻是利於天地的不屈。

當日垂西山之時，天城近在眼前。

常自在凝眉而，卻依舊猶豫不決，下不定決心。

老祖不在，對方肯定有充足準備，這一去很可能會萬劫不復。

這時花影慢慢落下，來到常自在面前，躬作揖。

「常長門，為何猶豫不前？」

常自在看了花影一眼，並未理會。

花影毫不介意，一字一頓的看著常自在說道：「老祖既然命我一同前來，自然有他的道理。不知掌門可願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