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拐上大路，晚上人煙稀，路過一高大的門頭，葉蕓問白聞賦：「那裡是哪？」

「政法大學。」

葉蕓還是第一次看見大學，車子都騎過去了，仍然回過頭。

白聞賦側過視線瞅了一眼，調轉車頭朝著大學校門騎去。

葉蕓詫異：「我們去哪？」

「不是想瞧瞧嗎？進去瞧。」

葉蕓張地說：「可是我們又不是大學生，這樣不好吧，別去了。」

白聞賦卻卯不對榫：「我看著很老嗎？」

這是什麼問題，葉蕓腦子轉不過彎，當真想了想。很多男人一眼就能看出年齡

，白聞賦卻不是那樣的人，他上莫測難辨的氣場太有偽裝，若不是從前問過聞斌，其實很難猜出白聞賦的確切年齡。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絕不顯老，相反，比很多二十出頭的男人還要拔利落。

「沒有。」葉蕓回答他。

「那不就行了，這裡的學生跟你差不多大，我看著又不老。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我們不是大學生。」

「......」葉蕓沒想到他的話等在這裡，虧還認認真真在心裡衡量了一番他的樣貌。

自行車過校門，葉蕓張得手心冒汗，白聞賦卻一副坦的樣子。

樓前的廣場上有音樂聲，葉蕓問：「那是什麼聲音？」

白聞賦告訴：「吉他聲，去看看。」

白聞賦將車停在廣場旁的榕樹下，遠一群大學生圍坐在一起。這幾年港臺音樂對地影響越來越大，也在大學生中廣為流傳。彈吉他的男生正在唱著一首最近流行的粵語歌，他咬字蹩腳，模仿的腔調也過於刻意，白聞賦冷俊不，但葉蕓聽不出來，這樣的新事只覺得好奇。

周圍坐了幾個生，男生唱著歌，們拍著手，臉上洋溢著笑，輕鬆而自在的氛圍染著葉蕓。

明明是同樣的年紀，們可以走進大學校園，肆意地青春，踏上明的大道。

而葉蕓讀完初中，家裡人就讓下來帶弟妹了，村子裡的孩大多數都是這樣的。從前，沒見過外面的世界，更不知道原來這個年紀的孩子可以這樣活。

葉蕓的左手攥住右邊手腕在前，握得很，眼裡閃爍著微茫。在這些同齡人面前，會到了深深的自卑。

白聞賦瞥了眼握得泛白的指節，故意問：「好聽嗎，這麼迷？」

葉蕓點點頭：「好聽的，他唱的什麼話？」

白聞賦啞然失笑，為了不讓對粵語的發音產生什麼誤解，便回道：「他自創的，別聽了。」

白聞賦轉帶離開，走出好遠，葉蕓還在讚嘆：「大學生就是不一樣，說話還能自創。」

白聞賦「嗯」了聲，邊微不可查地彎了下。

第14章

隨著高校招生的重大改革，大學校園又變得欣欣向榮。路過亮著燈的教室時，葉蕓驚訝道：「這麼晚他們還在上課？」

「自習教室吧，想不想進去？」

「能進去嗎？」葉蕓問。

白聞賦停下車，人就要往裡走。葉蕓趕忙住他：「要給人發現了怎麼辦？」

往裡了眼，囁嚅道：「別進去了。」

白聞賦無所畏懼地睨著：「給發現了又怎麼樣？能吃了你？」

說著他從後門大搖大擺走進教室，在最後一排找了個空位坐下，側過頭瞧著葉蕓探頭探腦的樣子，拍了拍旁的椅子。

葉蕓在門外徘徊了半晌，確定沒有人找白聞賦麻煩，才從後門溜了進去。

事實上，大家看書的看書，書寫的書寫，幾乎沒有人發現他們走進教室。葉蕓坐下來後，心臟還在砰砰跳。

雖然來白家已經有大半年了，但跟白聞賦接的很，平時在家裡即便上，也不過是他一聲大哥，他應一下，僅此而已。

唯獨幾次在外面上，現在想來都伴隨著一定程度的心驚跳。

葉蕓低著頭問他：「你一直這麼隨心所嗎？我是說你好像沒有害怕的。」

側過視線：「但是旁人都會怕你。」

白聞賦單手撐著下，眼裡出散漫不羈的：「因為我不是個傳統意義上的......好人。」

葉蕓剛來到白家就疑過的問題，當初聞斌一帶而過，如今白聞賦卻用一種近乎坦的答案告訴。只是他似是而非的口吻讓葉蕓無從判斷真假。

教室里有書本的翻閱聲和筆尖落在紙上的沙沙聲，周圍縈繞著很濃的學氛圍，葉蕓兩手空空的樣子顯得格格不。

儘管本沒有人回過頭來看，葉蕓依然覺有些不自在，用氣音小聲對白聞賦說：「我們沒有書這樣干坐著，會不會有些奇怪？」

「想看書還不簡單。」

白聞賦起往前面走去，葉蕓怔怔地盯著他，只見他拍了拍前排一個小伙兒，兩人流了兩句，男生回過頭盯葉蕓瞧了眼，隨後從屜里拿了本書出來遞給白聞賦。

白聞賦再次走回葉蕓邊，將那本關於法學的教材給了：「沒什麼其他書，湊合看吧。」

葉蕓接過教材，眉梢儘是欣喜：「你在大學還有認識的人？」

白聞賦打了個哈欠：「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不妨礙我跟好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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