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案,沒有人知道李謹誠為什麼深夜會來到朝小區,而且失蹤前來過不止一次,他沒和陳浦、也沒和任何同事說過緣由。那個高中生家確實住在鄰近小區,但之前的調查未顯示本案與朝小區任何人和事有關聯。
大概只有找到李謹誠,才能知道答案。
李輕鷂閉上眼,睫輕輕。
學了刑偵專業才知道,這個世界上不存在沒有痕跡的犯罪。
所以只要把朝小區任何可能的地方都找到,就一定能找到李謹誠。
至於陳浦,找了七年沒找到,大概是能力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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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陳浦嚼著口香糖,快步下樓,就見車旁站了個人。
陳浦條件反想繞路,可惜車已為的臠。他在心裡盤算著今晚把車挪個蔽位置,默不作聲走過去。
「早。」和的聲音,帶著一丁點糯米丸子般的黏。
陳浦「唔」了一聲,拉開車門,李輕鷂跟他同步上車,一邊不疾不徐地系安全帶,一邊問:「直接去二十九中?」
「先吃早飯。」
「我吃過了。」
「沒說你。」
車開到一家人滿為患的館前,陳浦停好車,經過副駕時,背對著李輕鷂,手輕拍了兩下車門,那意思是讓好好呆著別,快步過街走進館。
過了一會兒,李輕鷂就見他手端一碗,碗裡碼得好高,走出館子,站在路邊開吃。大概是店裡沒位置,路邊和他一樣的還有好幾個男人。
對於陳浦的背景,李輕鷂很多年前就有所耳聞,養尊優的小公子,遊走在犯罪邊緣的不良年,高冷優異的警校之花。但無論哪一種設定,你都很難跟眼前這個接地氣的青年男人聯繫在一起——他站在車來人往的街邊,大口往裡,而且站得離垃圾桶不遠,方便他一顆顆往裡吐排骨骨頭。吃完了他把一次碗筷往垃圾桶一丟,不知道從哪個口袋出瓶礦泉水,咕嚕嚕漱口吐進垃圾桶,又灌了一大口水。
這時,他才抬頭,往車的方向了一眼。
李輕鷂立刻低頭玩手機。
過了一會兒,有人敲車窗,抬起頭,一瓶著吸管的豆遞到面前。接過瓶子,溫熱的。陳浦還是那副欠了他八百塊的模樣,繞過車頭上車。
李輕鷂微愣之後,出驚喜的表,眼睛開始放星星:「謝謝,你怎麼知道我最喝這個?」
陳浦信就有鬼了,冷冷地說:「滿20減2塊,湊單買的。」
第8章
陳浦一早讓丁國強跟局領導申請,給二十九中那邊打了招呼,讓他們盡力配合調查。
不過對方的態度只能說勉強,雖然不得不同意他們進校調查,但是一再強調要低調,不能影響教學,不能在家長和學生中引起任何輿論風波。
二十九中在全市來說,是一所中不溜的中學,升學率一般,師資力量一般,生源自然也一般。但是在卷王之王的湘城,能有個普高讀就不容易,所以二十九中無論師生數量都很龐大。
負責接待陳浦和李輕鷂的是高三年級的一名年輕老師,教歷史的,名周岑。
大概二十五六歲,樣貌普通,神溫和,只是眼睛紅紅的。互相自我介紹過之後,第一句話就是:「劉老師……真的死了?」
陳浦點頭:「已經傳開了?你從哪裡知道的?」
周岑的眼淚落下來:「我就住在劉老師斜對面那棟五樓,昨天警車來了,我聽鄰居說他出事了,後來我在樓上看到有人被擔架抬出去,我也不敢下去看,大家都說他死了。警察同志,到底怎麼回事?劉老師昨天下午還好好的,怎麼突然……」
陳浦略帶歉意地說:「不好意思,案不能,還在調查中,所以才需要學校的配合和幫助。」
周岑點頭。
陳浦朝李輕鷂打了個眼,李輕鷂瞬間會意,沖他單眨了眨左眼,眨得陳浦一陣惡寒。
李輕鷂掏出紙巾走上前,拍著周岑的肩膀,小聲安。
陳浦走在們後頭,聽著周岑的哭泣聲漸漸止了,一直握著李輕鷂的手,和一路談,有問必答。
陳浦默默地想,雖然李輕鷂此人虛假意,但是也堪一用——至他再也不用尷尬地看著害者或者家屬哭個不停,還要挖空心思想詞安了。
在周岑的安排下,他們見到的第一個人,是高三年級組長,高中數學教研組組長,也是張希鈺當時的數學老師,43歲的高繼昌。
從年齡和職位看,也知道高繼昌目前是學校的中堅力量,前途無量。高繼昌有間單獨辦公室,周岑把他們送到後,就按照李輕鷂的暗示迴避了。
從外表看,高繼昌非常符合人們對於名師的想像。他中等材,不胖不瘦,穿著樣式簡樸做工良的黑外套和西,戴著眼鏡,相貌端正。只是坐在那裡不吭聲,就有一為人師表的正氣撲面而來。
甚至可以說,他長得其實還不錯,是那種比較符合上個世紀爺爺們的正派長相,濃眉大眼,皮也白,若是說三十幾也有人信。只是他神一直很嚴肅,便顯得十分老。
李輕鷂又四瞅了瞅,牆邊的書架是全黑的,麻麻擺滿了書,並不整齊,好幾本書還攤開隨意塞在書架上,絕大多數都是教研書和習題集。最上面那排,放的是一些世界名著和管理學的書,有些半舊,看來主人經常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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