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漠是淩晨四點多回來的。

    盛煙自從生了團子後睡眠比較淺，所以，雖然薑漠進來的作很輕，還是被驚醒了，隻是假裝沒醒。

    薑漠去洗澡的時候，拿著手機看了下時間。

    薑雨婷說薑漠和柯丹在書房聊天，嘖，從晚上九點半聊到淩晨四點多，將近聊了整整一夜，薑漠這是在開導柯丹？

    以柯丹那神經質的怪脾氣，開導功的幾率極小，薑漠說要給柯丹催眠，其實這事跟林霏霏提過一。

    林霏霏的建議是，像柯丹這樣不好控製的，最好自己同意，否則會有風險。

    讓柯丹同意，怕是比讓陳清原諒盛德山還難。

    陳清，對了。

    打算明天去幹媽芳姐家看看，就把這的地址發給了盛子澄，讓盛子澄明天過來接，臨睡前盛子澄給打電話。

    說陳清見他這兩天神神的，以為他談了，看了他的手機，看見了兩人的聊天記錄，知道回來淩海了，也知道了的地址，問怎麽辦。

    盛煙已經很久沒見陳清了，自從林霏霏跟陳清說了那些事後，陳清就沒去過江寧了，隻是經常會發消息關心。

    林霏霏說陳清這是知道愧疚了，不知道怎麽麵對，所以下意識選擇逃避，但是潛意識裏又想補償，所以會發消息關心一下，試探一下的態度。

    盛煙早就對沒任何期待了，所以陳清怎麽樣毫不關心，陳清發消息就回一句，陳清不找也不會聯係。

    現在隻為和團子活，其他人，其他事，都跟半錢關係沒有，就算陳清真的來找，無所謂。

    不談，還可以相。

    盛煙正胡思想著，薑漠已經洗完澡上床，把團子抱到自己另一側，替他蓋好小被子，然後側躺在盛煙邊，手橫在腰間，臉著的長發，完全把納懷中，閉上眼。

    黑暗中，盛煙從他上來就知道把兒子抱一邊去了。

    正琢磨要不要假裝才醒來訓他一頓，還是假裝夢遊把他踹下床，耳邊就傳來一道低喃。

    “盛煙，我你。”

    盛煙一怔，剛才的想法瞬間煙消雲散，在他懷裏睜開眼，眼睫輕，隻看得見黑漆漆的一片。

    若是從前，已經歡歡喜喜的撲上去，可是此刻，重新閉上了眼，沒反應，像是依舊在睡著，什麽都沒聽見。

    有時候，人的心就是這麽奇怪，應該清楚的時候偏偏混沌模糊，應該模糊的時候，偏偏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說過，人要往前看，不能回頭，不能停下。

    ......

    盛煙以為薑漠將近淩晨五點才睡，第二天早上肯定是起不來的，沒想到七點醒來的時候，薑漠也醒了。

    “你昨晚幾點回來的？”

    麵不改的問了一句，薑漠盯著，英俊深邃的五毫未見熬夜的頹然，“十二點。”

    哦，謊話張就來，這男人現在厲害了。

    盛煙暗自吐槽一句，也不管他了，團子還安穩的睡著，準備去洗漱弄早飯了，掀開被子起的時候，又被薑漠握著手腕往後一扯，整個人又被他抱懷裏。

    “你先別生氣。”

    見臉微變，薑漠解釋道：“我隻是有事想征求你的意見。”

    盛煙拍拍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說話就說話，不要手腳。”

    薑漠自忽視這句，把抱的更了些。

    “我現在能跟你百分百保證，這一個月裏，我媽絕對不會找你麻煩，但是，我能不能跟你商量個事，就是每天下午三點到五點，讓過來看看團子？”

    盛煙聽了這話，稍稍轉移了注意力，沒再去拍他的手。

    薑漠見沉默，又道：“如果你覺得可以，如果你不想見，三點到五點這個時間段你躲著就行，或者你想我每天把團子送過去兩個小時，也可以”

    “如果，你不想讓看團子，也沒事，我就是問問你的意見，你不要為難。”

    盛煙沒有立刻回答，先問了他一個問題，“你昨晚，跟你媽說什麽了？你為什麽能百分百保證？”

    薑漠垂眸，幫整理了下發。

    “我說再找你麻煩我就去死，怕我真的去死，所以不敢再找你麻煩了，而且已經同意，主配合廖醫生。”

    盛煙震驚柯丹竟然真的同意主配合了，但知道薑漠沒說實話，如果威脅有用，或許他們就不會蹉跎兩年的。

    試探著問了幾句，薑漠都隨意的應付過去了，盛煙見問不出什麽，也不再執著。

    “讓你媽過來吧。”

    如果這樣能讓柯丹主配合，盛煙覺得自己可以接。

    柯丹能不能釋懷，其實已經覺得無所謂了，但是老太太彌留之際，囑咐柯丹的時候在跟前。

    老太太裏不停念叨的隻有一句，“柯丹啊，別毀了小漠。”

    這是老太太念念不忘的心結，如果柯丹忘了，如果柯丹不再那麽偏激，對薑漠來說，應該是一種解吧。

    希，薑漠越來越好。

    事實確實如薑漠所說，柯丹來了之後雖然不跟說話，但也沒有再用憎惡的眼神看。

    而且盛煙總覺得，柯丹的目裏帶著很古怪的掙紮和糾結。

    看不明白，也隨去了，團子倒是積極，每天柯丹過來，他都的著，好吃的也會給分，好玩的也會讓陪他一起玩。

    盛煙以為他是真的喜歡柯丹這個了，沒想到才過了兩天，這小家夥就興的跟炫耀。

    “媽媽，我現在把哄的可高興了，現在非常聽我的話。”

    盛煙就問他，“為什麽讓聽你的話？”

    團子聽到這個問題更興了，扭著小子往懷裏撲。

    “爸爸說的啊，爸爸說讓我把哄高興，讓聽我的話，這樣就不會欺負媽媽了啊，媽媽，我現在已經能保護你了。”

    盛煙：“......”

    所以薑漠是利用團子跟柯丹談判的？

    想想又不對，就算柯丹再喜歡團子，那樣大的事，柯丹也不可能完全放下，而且柯丹現在看的目……

    嗯，薑漠跟聊的，肯定不止團子。

    這件事盛煙還沒想明白，又發生了一件始料未及的事。

    陳清和柯丹打起來了。

    這事發生在盛煙住進來的第三天，下午四點，柯丹正在院子裏陪團子玩球，盛煙去超市買東西剛回來，柯丹就把球砸腦袋上了。

    這個球，柯丹確實是無心的，見團子摔倒了，一著急就把手裏的球扔了，盛煙恰好走到路中央，好巧不巧的被砸中。

    雖然球是的，但柯丹在急之下沒控製力道，所以猛然間被砸中額頭，盛煙還是很痛的，腦子昏沉間跌坐在地上，手裏的購袋掉落，東西撒了一地。

    “媽媽！”

    團子趴在地上，本來還想在跟前裝裝可憐，一見盛煙摔倒了，蹬著小爬起來往盛煙的方向跑。

    柯丹也是嚇了一跳，剛才眼睛裏隻有孫子，哪裏注意到盛煙進來了，真不是故意的。

    跟著團子走到盛煙跟前，柯丹僵著解釋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我見團子摔倒了，我就趕去扶他，我沒想到你會突然進來。”

    柯丹雖然很多時候神經質，但其實就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心思很容易被看穿，說的真話假話也很好辨認。

    盛煙一聽僵的解釋，一瞧尷尬的臉就知道說的是實話，所以也沒打算跟計較。

    “沒事。”

    了額頭，又安的兒子的腦袋，剛剛站起來，後麵突然衝出一個人，指著柯丹大罵。

    “怎麽不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

    盛煙聽這聲音太悉，回頭，果然是陳清。

    陳清此刻已經跑到盛煙跟前，盛煙想起盛子澄提醒過的話，按了按還作痛的額頭，正要開口，陳清卻並未在旁邊停留。

    而是......直接撲向了柯丹。

    自從林霏霏跟陳清說了柯丹母欺負盛煙的那些事後，就非常氣憤，之所以沒去找柯丹算賬，是因為盛子澄跟說，柯丹有神病，一直在治療。

    不會跟一個病人計較，所以就忍著了，一直忍到剛才。

    從盛子澄手機上看到這裏的地址後，就想著一定要過來看看，前兩天都有事，所以今天才來。

    原是歡歡喜喜的過來，結果剛到門口就見柯丹這老太婆把球扔到了盛煙額頭上。

    就那麽一瞬間，林霏霏過去同說的那些事，那些話，就全都冒出來了。

    不是故意的？鬼才信！

    陳清抓著柯丹的頭發，破口大罵，“你這個老不死的，從我閨嫁到你們薑家，你和你閨就欺負是吧！你當老娘是死的啊！”

    柯丹覺自己的頭發要被拽掉了，疼的直。

    “你真是個野蠻人，快放開我，再不放我要報警了！”

    陳清抬往上踹，更發狠的去扯的頭發，“報警？你報啊，老娘今天打的就是你！”

    這話說完，毫沒給柯丹開口的機會，連打帶踹，又給了幾個掌，柯丹差點被打暈，被打的狠了，就用力的去反擊。

    兩人扭打在一起，戰況越來越激烈，互相扯著頭發，誰也不讓誰。

    盛煙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團子也嚇傻了，扯著盛煙的袖，眼道：

    “媽媽，我們要幫誰？幫姥姥還是？”

    幫誰？盛煙誰也不想幫。

    不想去深究陳清為什麽要去打柯丹，但實話實說，這兩個打架的都不喜歡，既然們喜歡打，那就繼續打吧，隻要不出人命就行。

    “我們……”

    “媽媽，是不是爸爸回來了？”

    盛煙順著團子的目看去，就見一輛車停在了門口，是薑雨婷的車。

    看一眼打的難舍難分的兩人，盛煙眼珠子一轉，直接扶著額頭倒地上了，像是剛才被球砸中的後癥。

    剛躺下，薑雨婷就進來了，看到院子裏的一幕，嚇了一大跳。

    陳清和柯丹打到了地上，一會騎著，一會騎著，誰也沒鬆開誰的頭發，很明顯，兩人已經打紅眼了。

    而另一邊，盛煙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團子趴在跟前哭著喊媽媽。

    薑雨婷回過神後，見母親被打的很慘，當即擼起袖子衝過去。

    “你敢打我媽！”

    幫著柯丹打陳清，陳清在瞧見薑雨婷的時候，直接興了，騰出一隻手抓住的頭發。

    “好啊！老娘沒去找你，你竟然主送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