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祈深黑眸凝著他,端起麵前的香檳喝了一杯。
真夠膩歪的。
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賀承眉頭一皺,低聲問,“怎麽不回來了?”
羅熙聲音不帶,“今晚要和縵縵吃個告別餐,你一個人睡。”
賀承抬頭,不聲的看了看一旁的談祈深,“為什麽是告別餐?”
羅熙邊走邊說,“縵縵明天出國,下次見麵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賀承有些驚訝,順問出了口,“小姐要出國了?”
包廂冷清且安靜,聞言,談祈深眉頭蹙了一下,但轉瞬即逝,麵無表的拿出一煙,送進裏。
猩紅的火苗燃起,他矜冷又沉鬱的臉龐被照亮。
羅熙不耐的‘嗯’了一聲,“掛了。”
賀承連忙說,“那你好好吃,吃完我去接你。”
羅熙沒回,直接掛斷。
賀承歎了口氣,坐在另一側沙發上,看向談祈深,盯著他的反應,“你聽見了吧。小姐明天就要出國了。”
談祈深瞇著眼,緩緩吐出個煙圈,淡笑一聲,但笑容不達眼底。
他反問,“與我有關嗎?”
關於縵的一切,他都不想知道了。
賀承眉峰微挑,自顧自的點了點頭,“有骨氣。”
談祈深抖了抖煙灰,沉冷的視線落在賀承上,他冷聲道,“我最後說一遍,以後別再提。”
賀承納悶,這些天談祈深對縵的態度轉變太大了,他和江臨津都反應不過來,問他什麽也不說。
他給杯中添了酒,遲疑開口,“不至於像個仇人一樣吧?”
剛才談祈深的那句話,頗有一種老死不相往來的覺。
談祈深眸黑沉,指腹無碾過煙頭,隨手扔進煙灰缸中,直接起,連西裝外套也沒拿。
賀承見他要走,忙說,“哎——我不提了………”
他也起,走到門口時,見談祈深已經走進電梯間。
賀承無奈的搖了搖頭,“什麽倔脾氣。”
——
春去秋來,又過去半載。
黎的氣候縵留學時早已習慣,算上這半年,縵在法國的時間要比在北京還多。
接下了卡達爾導演的戲,如今已經進組拍了四個月,的角正在做收尾工作,重頭戲已經拍完,劇組還有些拉拉雜雜的鏡頭要補錄。
卡達爾導演是個五十多歲的法國中年男人,與胡蘇泠是多年好友。
相同的是,他們都十分欣賞縵。
“今晚這場戲拍完,我給你放一周的假。”
卡達爾導演十分好說話,他和胡蘇泠一樣,都在工作時一不茍,益求,甚至可以說是吹求疵。
以至於縵聽見一周假期驚訝極了,“為什麽?”
穿著劇組的戲服,妝造符合上個世紀中國知青的角設定,妝容淡淡,服質樸,奈何臉蛋出眾,再普通也掩蓋不住姣好的容貌。
圈人皆知,卡達爾導演的劇組裏,有一位極為漂亮的中國演員。
卡達爾朝讚賞的挑了挑眉,“你的第一部電影即將上映。”
縵驚喜的笑了笑,“我還沒有收到消息。”
定檔時間一般都會最後通知演員,以防耽誤所有人的時間,導演有途徑會提前得知。
“是胡導剛剛打電話來,與我來借你的時間。”卡達爾說道。
縵了然的點點頭。
胡導親自打電話過來,那差不多是板上釘釘了。
果然,在今日傍晚收到了胡蘇泠劇組的定檔通知。
縵人生中拍攝的第一部電影,馬上會在中國地上映,需要回國進行為期一周的路演。
——
中國北京。
又是一年初秋,黃昏日落時分,天邊泛起金黃的暈。
‘蘆園’燈火通明,今日熱鬧極了。
因江臨津有大事要宣布,連羅熙都被賀承請來。
“快點啊,還說不說。”
賀承看江臨津在醞釀緒,眼淚都快出來了,要把他惡心壞了。
江臨津倒了滿滿的一杯酒,直接一口幹下去,終於把他今日要說的大事說出來了。
“我……我有兒子了。”
他聲音帶著輕微的抖,顯然還在興和狂喜之中。
雖然他有百分之九十的確定,溫沫縈肚子裏的孩子是的種,但當他今天見到親子鑒定上的親緣關係時,還是沒忍住淚灑現場。
此話一出,連坐在旁邊喝酒的談祈深也沒忍住多看他兩眼。
“什麽意思?”
賀承聽了這話直接傻了眼,“你不一直都……”
江臨津這半年沒閑著,一直留在皖南照顧溫沫縈母子,雖不說兩人的關係有多進展,但溫沫縈好歹是不再趕江臨津走了,溫父溫母還喜歡他的。
“不一樣,我說的是我親兒子。”
江臨津知道他想說什麽,直接打斷,斬釘截鐵說道。
賀承這下不知是恭喜多一些還是羨慕多一些,他看著江臨津說,“你小子彎道超車?”
江臨津滋滋的笑了。
賀承低嗤一聲,攬著羅熙的腰,嗓音溫,“老婆,我們什麽時候把婚複了?”
羅熙直接推開他的手,一臉冷漠,“這事免談。”
喝了口酒朝江臨津道,“恭喜啊。”
羅熙在這坐了沒多久,提起包,與三個男人說,“你們玩的盡興,我有事需要先走一會兒。”
賀承馬上也起,“怎麽這麽急,我送你?”
羅熙擺手,“不用,縵縵今晚的飛機,我去接。”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誰人不知,縵兩字是談祈深的忌,這半年沒人敢提起來。
也就羅熙頭一次來沒什麽經驗了。
賀承和江臨津兩人同時不聲看了眼談祈深的反應。
但談祈深像是沒聽見羅熙這句話一樣,他眸眼低垂,手中拿著酒杯把玩,沒什麽其他緒外。
羅熙瞇了瞇眼,看著這兩個男人的反應,哼笑兩聲,“都分手這麽久了,有什麽不能提的,說不定我們縵縵都有新的男朋友了。”
“……”
賀承攬著羅熙的肩頭,拿起的包,“老婆,我送你下樓。”
門關上了,還聽見羅熙與賀承說,“別瞎,你們男人就是事多。”
“是是是。”賀承低眉順目的哄著。
…
包廂線明亮,談祈深五廓分明,可無人知曉,他在聽見‘男朋友’那句話後,麵倏地鬱,下意識的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