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真的越活越回去了，」邰明霄簡直要被這個膽小如鼠的妹妹給氣死了，「你小時候跟他玩過家家的勇氣呢？談不就是從想多開始的嗎，我想多了以為你暗我，你想多了以為我喜歡你，然後漸漸開始注意彼此，你要是時時刻刻提醒自己這不應該那不應該，你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你人生還沒開始，你已經自我閹割了。」

「那我等會怎麼……辦啊。」邰泱泱聲音里已經有點躍躍試了。

邰明霄給出建議：「表白，強吻。」

聽到這，葉濛突然嗆了一聲。

邰明霄：「你看，你葉姐姐也覺得我這個辦法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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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聲，球攻上果嶺，李長津轉將球桿遞給旁的球，拿了塊白手帕慢條斯理的拭著手上的汗，掃了眼一旁靠著的李靳嶼，「其實生活跟打高球一樣，你得放低姿態去打球，而不是桿沒揮幾次，就急著抬頭去找球，看球的落點。真正高爾夫打的好的人，要先學會低頭。」

李靳嶼知道他意有所指，倚著球柱，笑著低了下頭：「我姿態還不夠低？要我跪下麼？」

李長津笑笑不說話，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示意球把球桿給李靳嶼，「來，讓外公看看，八歲教你的高爾夫，現在如何。」

李靳嶼很久沒打了。他也不太喜歡這種紳士活，所以他不聲地靠了會兒，然後才懶洋洋地手接過球手裡的球桿，散漫地說了句：「打完這局，我不陪您了啊。」

李長津揮揮手，「先打，再打個信天翁給外公看看。」

所謂信天翁也是高爾夫球里的一桿進，比如標準桿為三桿的高爾夫球，如果打出了一桿進，這種球老鷹球，如果標準桿為四桿的一桿進，這種球便信天翁。

李長津打了一輩子球也沒打出個信天翁，反倒在八歲那年給懵懵懂懂的李靳嶼打出了個信天翁。

現在的李靳嶼自然打不出來了，但也還算勉強合格，打了個小鳥球——兩桿進。

李長津有些失，「剛剛腦子在想什麼？」

李靳嶼把球桿給球，在他旁坐下，兩敞著，手搭著，他埋頭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想您為什麼要把份給我，而又為什麼我媽沒得到一分錢？」

李長津扭過，一邊給自己倒茶，一邊看著他說，「心疼你媽了？」

李靳嶼笑了下，「說實話麼，畢竟是我媽——「

李長津老神在在，從容自如輕輕吹著茶葉末：「行了，在我面前不用裝了，我知道你在調查。」

高爾夫球場格外亮，這是李長津的私人球場，空曠地只有他們倆，李靳嶼臉上的笑意漸漸凝住。

李長津眼神深邃，像一片廣袤的森林，平靜的黑夜底下，掩著無數的危機四伏，好像風雲變換不過是他掌間的念頭：「這百分之十五的份，能讓你放過你媽嗎？」

李靳嶼低著頭沉默半晌，了下角，尖細清晰的結微微滾著，冷笑道：「所以究竟在背後做了多見不得人的事，您願意拿份來收買我？」

李長津搖搖頭，「靳嶼，這份不是今天才定下給你的。是從你出生那天開始，我就說過等你年後，我會將瀚海旗下百分之十五的份轉給你。只是，時運不濟，我病來如山倒，你又流落南方。」說到這，李長津再次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語重心長道，「站在權利和金錢的頂端，你就會發現，很多事你其實不由己，你真的相信這個世界有公允嗎？你真的相信戰勝邪惡的一方一定是絕對的正義嗎？不，這世界從來都不公平，戰勝邪惡的勢力卻有可能是另一更邪惡的勢力。因為每個人心裡都有惡，所有人都懂兔死狐悲這個道理，但是大多數人都沒意識到，當兔子死了，自己或許就是那只可悲的狐貍。因為沒有永遠的對立面。」

「所以我媽做的事，您默許了是嗎？」李靳嶼像是忍無可忍，頭側著，一下一下重重點著，說，「包括跟Oliver合作，惡意抬價，讓國華人而卻步，最後『長鐘鼎』被一個外國人收囊中，或許永遠也回不了中國的事嗎？您知道從中拿了多回扣嗎？」

李長津顯然是震驚的，那雙蒼茫的眼底，波瀾壯闊，緒暗涌：「你確定嗎？這事兒沒證據不能說。」

李靳嶼兩手搭塔狀，低著頭沒說話。

李長津嘆了口氣：「算了，我以為只是玩弄權，如果真涉及到這種層面，我必定第一個不放過。這幾年做事確實越來越激進，很多圈老前輩對越來越不滿，那天小劉，給我看了一個什麼微博上的皮帖子，把咱們家了個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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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長鐘鼎』流拍，國收藏界的華人對李凌白已經怨聲載道，積多年的憤懣終於浮出水面，得虧李凌白有個好公關，每次有點蠢蠢的小火苗就會被他及時澆息，不了了之。

然而，這次國寶流失，還以這麼高的價格流失海外，算是了所有文好者的逆鱗。李凌白徹底被人了底掉兒，還連累了李長津。

然而這個皮帖，邰泱泱正在拍賣會現場，看得津津有味，還一邊幸災樂禍地評頭論足：「哥哥的媽媽，料好多啊。我就知道的鼻子肯定是做的，不然怎麼會這麼。不過保養的真好的，那皮完全看不出來已經五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