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喝問下,那老鼠巍巍地再次跪拜在地,眼淚刷地就流出來了。
“大神,出來害人真不是我們的本意,我們兄弟兩個本是天首山修行的野仙,因為膽子小,從沒想過下山修行,更沒想過給人當保家仙。是那個玄真觀的道士許安然,自從他三年前上了山,接管了玄真觀,就經常把我們山上這些靈都拘過去,聽他使喚……”
他說得凄凄慘慘,眼淚汪汪的,我暗暗點了點頭,知道他應該說的是實。
當年薩滿教創立,眾仙出山修行,從此不再是妖類,而是被稱為“仙”,就是因為胡三太爺乃是正經八百的了上天之封,是名正言順的“仙”。
所以胡三太爺管轄之下的也都為了“仙”,只不過是還沒有修正果的地仙。
而那些不在胡三太爺管轄的,就被稱為散仙、野仙。
但是,雖說這些仙家得到了正名的機會,仍然有很多人不予承認,一些箓的道士更是覺得,普天之下只有人類才是正修,那些只能是妖,本不配修仙。
所以,有一些道士就會仗著道行,自詡正統,用種種道法欺那些修仙的,甚至肆意殺害。
如果是在正規堂口上的仙家,還好一些,因為經過正規手續出馬立堂的,就算進了制,而且一個堂口人多勢眾,那些道士也會收斂許多,不太敢招惹。
很多堂口除了會供奉仙家,還會供奉上方仙,也就是三清四,太上老君玉皇大帝那些神仙,就是為了給自己正名,表示自己是正統的,有上仙坐鎮。
這樣一是可以讓堂口穩固,不至于生,二是讓那些意圖盤道的同行,還有不懷好意的旁修,不敢心生覬覦。
但那些散仙、野仙,就像面前這個老鼠,可就沒有那麼好命了。
要知道真正的道士是可以號令鬼神的,他們這些普通的散仙、野仙,在人家面前本沒有反抗的能力,除非自本事很強悍,否則只能乖乖聽話。
我想了想,問道:“在玄真觀,像你這樣的還有多?”
他帶著哭腔說:“足有十幾個吧,獐兔狐鼠,狼熊虎豹都有……”
好家伙,這玄真觀是個妖窩啊?!
看來那個許安然,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
而且,他指使這倆老鼠害死鐘山,甚至還要盜取鐘山的魂魄,一定是另有所圖。
我又問了他幾句,但他所知道的也就這麼多,再也說不出什麼了。
這個時候,另一個老鼠已經就剩一口氣了,他哭的更是悲傷,不住地捶頓足。
我也是嘆了口氣,心想他們這些散仙修行不易,縱然有著幾百年的道行,也是分分鐘死道消。
我便問他,愿不愿意跟著我,從此不再做散仙,明正大的修行,求正道,得正果。
他一聽就樂了,趕忙抹了抹眼淚,對著我好一番道謝,雙手捧在一起,不住作揖,高興的幾乎要跳起來。
黃小昭卻是略有不滿,擺出一副大姐大的架勢,雙手叉腰,對著他訓了半天,連嚇唬帶警告,嚇的那老鼠都了。
要不說天敵就是天敵,看樣子老鼠是徹底老實了,我便問他名字,他說他哥哥灰萬里,他灰千里,兄弟兩個最擅長的就是鉆山打,跑路報信,就算遠在千里之外,他也能在一個小時之打個來回。
(AdProvider = window.AdProvider || []).push({"serve": {}});看來他比較適合當通訊員,我算了一下,一個小時,跑一千里,這速度差不多快趕上飛機了。
讓我意外的是,黃小昭說,既然他老實歸順,可以救他兄弟一命,但就算救活了,也要折損一些道行。
灰千里喜出外,黃小昭上前對著灰萬里的傷口吹了一口氣,一道白覆蓋,流立止。
沒想到黃小昭還有這種本事,我想了想,便讓灰千里把他帶回山里靜養,如果不出意外,過些天就能恢復。
灰千里千恩萬謝,并且承諾安頓了他哥哥就回來,然后便帶著灰萬里急匆匆地走了。
黃小昭見狀,問我為什麼要放他離開,如果這個灰千里一去不復返,那豈不是白救他了?
而且,他還可能回去通風報信,對我們不利。
我微微一笑,對黃小昭說,如果這個灰千里一去不返,或者給玄真觀通風報信,那說明這是個反復小人,絕不能留他。
如果他守信重諾,安頓好了哥哥就回來,那說明他死心塌地歸順,而且本不壞,留下也無妨。
黃小昭對我的主意大為贊同,這個時候,一旁的徐燕忽然驚呼出聲。
“他……他醒了!”
一直忐忑不安的眾人呼啦圍了上去,黃小昭不再說話,化作一道白回到我的上。
我定了定神,上前查看。
只見鐘山果然已經醒了,眾目睽睽之下,他緩緩地睜開眼睛,口微微起伏,從嚨里舒出了一口氣。
看來這口氣已經憋了好久,現在總算出來了,他也就算是活過來了。
但他明顯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臉呆滯,估計還得一段時間才能完全復本還原,恢復正常。
鐘老爺子對我更是不住道謝,徐燕唯唯諾諾地躲在旁邊,一邊低低泣,滿臉的不知所措。
我走到屋子中間,踢了踢昏迷的鐘林,結果他一翻就爬了起來,原來他早就醒了,在這裝暈呢。
此時他和嫂子徐燕的丑事曝,被灰千里全部都給公布于眾,耷拉著腦袋,完全不敢去看鐘老爺子,更不敢看鐘山。
鐘老爺子怒視著他,忽然舉起拐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打。
鐘林自知無地自容,也不敢反抗,生生挨了老爺子一頓毒打,連個屁都沒敢放。
打了好一陣子,鐘老爺子才稍稍消氣,拐杖用力敲了敲地板,說:“你自己說,你們兩個是去自首,還是我把你送進去?!”
鐘林哭喪著臉,哀求道:“爸,是我錯了,但我也不知道會這樣,開始的時候,那個許安然只是說,取我哥的兩魂三魄,讓他神魂顛倒,神志不清,我就能掌管咱家的產業了,他沒跟我說,會要我哥的命呀……”
說著,他又一指徐燕:“都是勾引我的,從過門那天,就沒安好心,一直悄悄勾引我,還說我哥那方面不行,生不出孩子,我一時沖,沒忍住……后來也都是教唆我的,如果我早知道會這樣,我本就不會答應……”
鐘老爺子橫眉冷對,慢慢看向徐燕。
“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