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送別

八月，驍驍如願收到了來自BJ醫科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村民並不意外，駿驍那孩子考上大學，是鐵板釘釘的事。正巧朱大夫的市勞模也批了下來。雙喜臨門，他家高興的在村裡大擺三天流水席，謝村民這些年來對他們的照顧。

蕭越山主包圓了席面上的蔬菜。

許多村民還是第一回吃到蕭家種的蔬菜。真是奇了，一樣的地，怎麼就蕭家的菜異常好吃？菜心，番茄酸甜爽口勁道十足。那瓜口即化，沒半點筋。

洪村坐在主桌上和朱大夫喝酒。

他舉杯敬朋友：「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吶。祝你回城后大展鴻途，再拾人生新目標。」

朱大夫亦慨萬千，眼中有淚閃現：「洪村，你是我的知己也是我的恩人。我這輩子都會記得咱們一起鬥的時。」

兩人飲盡杯中酒，相視一笑。

他們自己都明白，山高水長，千里迢迢。至此一去，怕就是永別。

朱家搬走的那天，洪村、令梅和越山一起送他們到鎮上的車站。洪村揮手道：「走吧走吧。送君千里終需一別。」

朱大夫抹了把滿眼的淚水，扶著妻子登上了長途汽車。

車廂人群擁，駿驍的頭鑽出玻璃窗向令梅大聲喊：「BJ，不見不散！」

令梅不由自主的往前追了幾步，心裡不多的傷突然炸般環繞全，腦海中《離別的車站》歌詞旋律反覆響起，直到父親拉著道：「令梅，我們回去了。」

令梅這才恍然回過神。

汽車已經遠去，腦海里的歌嘎然而止。

「哦。回去吧。」令梅恢復如常，彷彿剛才送走的只是個普通的朋友。

越山和洪村對一眼，有點不令梅的心思。

這是有呢，還是沒？

令梅：剛才自己大概率引發了原主殘留在的、對駿驍深厚的。

金元寶：沒錯。區區凡夫俗子，哪兒配得上你？

令梅：閉吧你。

越山和桂香，甚至是令暉都在小心的觀察、照顧著令梅的緒。

畢竟青梅竹馬的駿驍哥走了，令梅肯定會傷心的。家人談話時偶爾提到朱家，都會小心的覷一眼令梅的表，然後立刻轉移話題。

令梅很是無語。

至於嗎？看起來是那麼脆弱的人嗎？想做的事多得數不來，哪有時間為了悲春傷秋？

在自家掛綠樹上挑了十來枝合適的枝條，在枝條底部環狀切割，剝掉樹皮出裡頭細白的纖維，刮燥后，把早已準備好的、加了靈的營養土用大棚包裹在枝條上。

村裡的人見了也不以為異：這是荔枝常用的種植方法，圈枝育苗。

大概四十天後，塑料包裹的營養土裡長出了麻麻的新須。令梅截斷須再將它們移植到仙雲山裡頭，這樣一來，世上就多了十來株品種純正的掛綠二代。小金在這些樹上施了些障眼法，讓人看不清它們的模樣，又叮囑山上的小心看守，令梅也不怕遇到什麼意外了。

圈枝育苗和嫁接的活計令梅前世不知做了幾千幾萬次，閉著眼都能辦。移植好荔枝樹苗后，空間靈泉忽然間泉眼疾晃，地面震，驚訝問：「金元寶，空間怎麼啦？」

金元寶沒吱聲，令梅覺足下轟轟的大概震了十分鐘左右，空間恢復了平靜。

不知是不是錯覺，令梅覺得泉眼水面的金更加鮮艷。再回顧四周，空間的地面竟然擴大了近一倍！

驚喜的喚：「元寶，小金。你快出來看看哪！」

一縷較之過往更加滿濃郁的金飄到邊：「大驚小怪。你找到了世上唯二的掛綠老樹，雖然沒能把主移進空間，但是移植功的本樹苗也是非常非常珍貴的。五百多年集天地山野靈力的果樹，當然足夠讓我們的空間擴張一下啦。」

令梅笑道：「原來是這樣啊。」

金元寶難得稱讚人：「你爹眼可真不錯，慧眼識珠。這老樹不結果，誰知道它竟然是掛綠？」它嘆氣，「好想吃荔枝，好想吃掛綠。」

令梅好奇問：「你沒實怎麼吃？」

「我當然有實啦。」金元寶飄在樹枝上，「等我靈力全部恢復，我的本就能蘇醒了。」

令梅又問：「你本是什麼？」

金元寶哈了聲，得意洋洋：「我的本可威風可漂亮啦！不然山神大人怎麼挑中我做靈寵呢？」

令梅忍笑，你家山神大人給你取這麼個名字，口味確實獨特。

暑假期間，梯田裡的水稻和稻花魚也在拚命的生長。

令梅每天跟著越山觀察照料梯田，這時節正是關鍵點，即要嚴控水田裡的水量，還要注意水稻的生長況。

越山和閨戴著斗苙，穿著過膝的長套鞋，在水田裡舀起幾條魚：「長得真不賴。」

越山喜不自勝。

四個月的功夫，魚苗竟然長到了兩斤多重，已經遠超以前飼養的水準。瞧它們一條條尾甩得勁道十足，魚一張一張的吐著泡，稍不留意就從手掌里飛回水中，眼可見的強健。

「咦。」越山拉著水稻，「今年咱家的稻提前穗了！」

一點點金黃的稻穗已整裝待發。

令梅算算時間，嗯。差不多。用靈泉灌溉的植比同期植的生長早上一個月實屬正常水平。

農產品這玩意啊，正當季時賣不出什麼高價。但是如果能夠提前一個月或是錯季上市，這裡的利潤就非常可觀了。以稀為貴嘛。

父倆人帶著收在的喜悅回到家，卻見桂香整理了大包小包的東西堆在堂屋。

「你這是要出遠門？」令梅好奇問。

「帶你們去外婆家住兩天。」桂香笑瞇瞇的摟著令昀，「外婆可想你們了。」

令梅搜颳了下腦海，記起每年的暑假，羅桂香都要帶著仨孩子去趟漳州東山島瓷窯街外婆家住上十天半月。

令梅記憶里對外婆家的印象就是滿目的瓷。對，瓷窯街自北宋起就是燒瓷的地方，燒好的瓷直接上船銷往世界各國。所以當地一直比較富裕，可惜現在瓷業衰落，遠不及JDZ興盛。

但是外婆對外孫還都不錯。每年他們去的時候，總是盡心招待。今年因為王家的案子耽擱了一個月，桂香打算送到娘家去的牛怕放壞了只能自家全吃了，紅燒、鹵煮、鹽水，最過分的是令梅提了句牛丸好吃，男人就揮捶子捶了半天的牛腱子！不過那滋味還真是好吃得連也說不出「下回不準這麼折騰」的話來。

牛沒留下，好歹自家還有不票。最熱的天氣，桂香索直接帶了幾張票，兩張布票。還有令梅請人補改好的衫挑了幾件，帶著仨孩子高高興興的出門了。

從南平到漳州有些距離。令梅在公車上晃了一天，傍晚時才看到了外婆家的房子，以及後邊那片藍綠相接的漫長海岸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