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璟著蔡進遠去,又細細品味他的話,難道蔡家是想暗中對自己下手嗎?
劉璟搖搖頭,他不相信蔡瑁會那麼弱智,好歹他也是荊州的軍師,應該不會用暗算這種場的大忌,殺他劉璟可是得不償失,他不相信蔡瑁會做這種虧本買賣。
不過.....蔡中或許有這種可能,瞞住蔡瑁對自己下手,劉璟想起了蔡中那兩顆金燦燦大門牙,從他對付甘寧就可以看出,此人是一個不擇手段之人。
想到這,劉璟警惕地向兩邊去,現在還是清晨,大街上幾乎沒有什麼人,只是街角有一個賣菜的老農。
另外,在左邊十幾步外的一座亭子裡,一名老道士正閉目盤打坐,亭邊還拴著一匹健騾,顯得風塵僕僕,看樣子這老道是遠道而來。
再看別,便沒有什麼可疑之人了,劉璟兩一夾馬肚子,‘駕!’戰馬跑,很快便離開了劉府,向城東而去。
就在他剛剛離去,坐在亭子裡的老道士卻慢慢睜開了眼睛,兩道銳利的目注視著劉璟遠去的背影,角出一意味深長的笑意。
........
襄樊是‘南襄隘道’南端的漢水津渡,由漢水南岸的襄和北岸的樊城組。
襄城的起源是軍事控守的渡口之城,兩漢時地位不顯,自從劉表據荊州,治襄,憑此城之險要以阻北方勢力南下,其地位方顯重要。
在中國歷史上,凡事存有南北兩個政權之時,襄樊總要被拖戰火,無論是三國、南北朝、宋金、宋元的對峙,襄樊都歷經戰火。
宋朝陳亮曾說過:‘襄樊東通吳會,西連蜀,南極湖湘,北控關,左右,皆足以爲進取之機。’
這一語便道破了正是襄樊重要的戰略地理位置,造這兩座城池屢遭戰火的源。
襄樊雖是一,但劉璟所住的襄城主要以府和紳住宅爲主,以及荊州的各種學府集中地,文化氛圍很重,商業並不發達。
而北岸的樊城纔是荊州的商品集散中心和貨運碼頭中轉之地,商賈雲集,商業發達,各種店鋪、酒館、旅舍、邸店、青樓、樂坊、賭場等等商業場所應有盡有,每天人流如,熱鬧非常。
而兩岸間的渡船往來,如過江之鯽,晝夜不息。
或許是爲了避諱的緣故,劉表的鎮南將軍府位於城西,坐西朝東,東西之間一條筆直的襄沔大道貫通全城,這也是襄城的特點,東西長,南北窄。
而劉表家宅就位於府之側,這一帶都是府集中之地,到可見巡邏的士兵,戒備十分森嚴。
沿著一段褚紅的府圍牆縱馬小跑片刻,劉璟便來到了襄沔大道,大道寬五十步,中間種有兩排茂的樹木,樹木中間形了一條平坦的林蔭道,這是賢道,只有員和名士族才能使用。
而樹木兩邊則是普通民道,左邊是進,右邊是出,不同方向的行人各走一邊,決不允許逆行。
這是一種權力秩序,在權力的制下,行人各行其道,井然有序,一旦發生民走道,或者前後混行在一道,那就意味著襄城城開始混了,甚至意味著劉表失去了對荊州的掌控。
兩邊平民道上已有早起謀生的普通平民,來來往往,頗爲熱鬧,而賢道上卻路人稀,雖已是冬天,但還沒有下雪,兩側依舊樹蔭濃,一條筆直寬敞的大路直通東城門。
劉璟縱馬在賢道上疾奔,戰馬四蹄翻飛,白的影快疾如風,劉璟伏在戰馬之上,兩側風在耳邊呼呼作響,片刻,戰馬便奔出了東城門,在更加寬闊的原野上飛奔,這種疾速暢快的刺激令劉璟幾乎要縱聲大喊起來。
.........
兩個半時辰後,劉璟終於返回了襄,雖然奔跑得大汗淋漓,人和馬都格外地神抖擻,從頭到腳都有一種發自心的暢快之。
劉璟已不騎馬,他牽著馬緩緩而行,的盧馬步態輕盈,不時調皮地將頭到他臉上,偶然又會重重打個響鼻,將唾噴他一臉......
走進西門,兩邊也有幾家酒館和旅舍,旗幡挑在空中高高飄揚,時時辰已漸到中午,幾名酒保在大門口熱地招攬客人。
跑了一個上午,劉璟腹中飢,他拍了拍馬的長臉,笑道:“老夥計,要不要去喝一杯?”
一名酒保看出了劉璟的猶豫,急忙迎上前笑道:“公子,小店有荊州最好的酒,有剛剛從漢水釣上來的鯉魚,小蔥鯉魚是小店一道名菜,價格低廉,來坐一坐吧!”
酒保又看了一眼雄壯的戰馬,連忙補充道:“小店還有剛剛蒸好的上好黑豆,是名貴戰馬的佳餚。”
這句話讓劉璟心了,他呵呵一笑,“看在上好黑豆的份上,就去你們店吧!”
他隨手從懷中抓了一把錢,約十幾枚銅錢,塞給酒保笑道:“替我好好照顧戰馬,這點錢賞你了。”
銅錢在手中叮噹作響,酒保眼睛都笑瞇了,“公子放心吧!戰馬我一定會照顧好,而且就拴在馬樁上,讓公子可以一眼看見。”
這是一種不文的規矩,名貴戰馬不能放後院馬廄,一旦被盜,酒館賠不起,所以大門一側都會有拴馬樁,由迎客的酒保看管,同時主人也能看見自己的坐騎。
劉璟看了一眼拴馬樁,馬栓上只拴著一匹健騾,他快步走進酒館,上二樓靠窗坐下,探頭便可以看見自己馬。
酒館裡客人不多,一半的位子都沒有坐滿,酒客們三五羣,坐在一起喝酒聊天,隔著兩個位子卻坐著一名老道士,穿著灰舊道袍,頭戴竹冠,年愈古稀,但神矍鑠,鶴髮,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他面前只擺著幾盤蔬菜和一壺酒,正端著酒杯,有滋有味地細細品酌。
這個老道讓劉璟微微一怔,清晨在劉府門口的亭子裡,不就是這個老道士嗎?怎麼又遇到了。
劉璟心中略蹊蹺,難道這老道就是蔡中派來的可疑之人?但一轉念又覺得不可能,老道是先來酒館,若自己不來酒館,那他們就不會遇到了,應該只是一種巧合。
劉璟坐下,要了幾盤小菜和一壺酒,他又探頭看了看戰馬,剛纔的酒保正用剛蒸好的黑豆喂自己的戰馬,又拎來一桶清水。
“匹夫無罪,懷壁其罪!”不遠的老道士自言自語道。
這個老道是在說自己呢!劉璟不由苦笑一聲,自從有了這匹戰馬,他的生活便再沒有了從前的無牽無掛,他知道有很多人都在窺視這匹寶馬,稍微不留神就會被人走。
有時候,劉璟半夜醒來,也會擔心自己的戰馬,甚至懷疑劉琮也想下手,劉琮的眼中也流出了對這匹馬的貪婪。
但沒有辦法,有所得必有所失,只能說,以他現在的實力,想保住這匹寶馬還比較艱難,肯定要付出大量的心。
劉璟向老道士善意地笑了笑,又端起酒杯,就在他剛剛喝了一口酒,忽然聽見外面傳來馬匹的長嘶,接著是酒保驚恐的喊聲,“你不準,那是別人的馬!”
劉璟急忙探頭去,只見他的馬已經被一名大漢從拴馬樁上解下來,酒保被打翻在地,大漢拉著繮繩,企圖翻上馬,但他的馬卻掙扎嘶鳴,不想被大漢騎上。
劉璟然大怒,抓起刀便向樓下奔去,剛跑出酒館,只見那大漢已經騎上了的盧馬,猛一鞭馬,戰馬吃痛,前蹄高高揚起,發出一聲痛苦的嘶鳴。
眼看戰馬即將奔跑,而劉璟離戰馬還有二十步,儘管他力奔跑,但已經來不及了,劉璟眼睛都紅了,將手中刀狠狠向盜馬賊砸去,盜馬賊卻異常矯健,側躲過,雙一夾戰馬,的盧馬終於奔跑起來。
但就在的盧馬剛剛奔出幾步,忽然,一個灰影從天而降,像只盤旋的蒼鷹,輕巧地落在馬背上,只聽一聲悶哼,那名盜馬賊一頭從馬上栽落。
剛剛奔跑起來的戰馬又停了下來,控制住戰馬之人,正是那名老道士,他笑瞇瞇地注視劉璟,清澈的眼睛裡閃爍著一種令人信任的芒。
劉璟一顆心落下,向老道躬行一禮,目又落在了盜馬賊上,眼中迸出駭人的殺機,上前幾步,一把揪住盜馬賊頭髮,拖行兩步,從地上出了戰刀。
“璟公子饒我一命!”
盜馬賊驚恐地大喊起來,“我只是人之命,沒有辦法。”
劉璟將戰刀頂住他的嚨,厲聲喝道:“是誰指使你,說!”
“我不能說,求公子饒我!”
劉璟手起刀落,一刀斬斷了盜馬賊左手手腕,盜馬賊痛得慘,殺豬般地狂,“是蔡中!是他指使我。”
旁邊老道有些心有不忍,向劉璟求道:“劉公子,這盜馬賊雖然可恨,但他不是主謀,幕後有指使之人,他只是奉命行事,公子給我一個面子,饒他一命吧!”
老道救下了自己戰馬,他既然開口,這個面子劉璟要給,而且斬斷了盜馬賊的手,劉璟心中的怒氣也稍稍平息一點,他狠狠踢了盜馬賊一腳,“滾!”
盜馬賊忍住劇痛,拾起斷手倉惶逃走,一直等他跑遠,劉璟這才走到老道士面前,深深行一禮,“多謝仙長出手救我戰馬,劉璟謝不盡。”
老道士捋須微微一笑,“氣落丹田如下井!”
劉璟眼睛驀地瞪大了,不可思議地著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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