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試鏡（中）

喬橋一看見簡白悠，簡白悠也就看見喬橋了，他今天的裝扮稍稍正式了些，剪裁合的一套墨綠薄西裝，銀線鑲滾的淺白襯衫邊角隨意扎進子裡，他戴了一副茶墨鏡，順帶稍微遮了一下自己的深藍瞳孔，可也仍然擋不住渾上下那子咄咄人的漂亮。

“你果然在這裡。”簡白悠笑著走過來，他一，所有人的臉也就跟著他，視覺效果就像是一枚小太走進了向日葵花叢，向日葵們紛紛跟著小太轉。

喬橋眼睜睜看著簡白悠坐到了自己旁邊的座位上，沖自己溫一笑後對著臺上的莊導打了個手勢，示意他繼續。

喬橋和莊導都表示力山大……

他只好又把之前講過的容重新講了一遍，簡白悠聽得很認真，聽完還側過頭問喬橋：“你記住了麼？”

喬橋小啄米似的點頭。

“拿來本子我看看。”簡白悠沖出手，喬橋趁著遞本子的間隙不聲地觀察了一下，發現他左手上還是昨天那個方形的藍寶石戒指，喬橋多覺得心裡安定了一些，當時聽宋祁言的口氣，這樣的況多半殺傷不大。

簡白悠接過喬橋遞來的試鏡稿，慢慢翻了起來，這時候莊導也在檯面上示意大家繼續準備，喬橋周圍的那些藝人們這才像是解凍一樣紛紛轉了轉頭，了手，雖然慢慢也起了些聲音，但也都細如蚊喃的，跟之前的喧嘩大笑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蔣璃一直沒轉過頭去，一直回看著簡白悠，連帶著那雙灰的眼睛也就在上下打量著喬橋，目冷冷的，像是一把雪亮的日本太刀。

“你這個地方的標註不對。”簡白悠走喬橋手裡的筆，很認真地在喬橋的劇本上畫了一個圈，“再仔細揣一下。”

他右手拿筆，喬橋這才注意到簡白悠一直沒出來的右手無名指上居然還戴了一個戒指！

鮮彩紅的正圓頂級戒面，用不知道是白金還是什麼的別的貴金屬嵌著，打眼一看上去，竟像是一滴掛在指間的慾墜不墜的。

喬橋大腦急速運轉著，努力回憶那天看見簡白悠的時候他是不是也帶著這麼一枚戒指，可是左想右想當時他的右手好像確實是空的，喬橋一下子慌張起來，這個戒指的太有暗示了，尤其是戴在簡白悠的手上，你就好像看到了一條已經直立起子的雪白眼鏡蛇，那鮮亮的紅就是它吐的一點信子或是蛇眼裡沉澱下的紅素。

“聽明白了嗎？”簡白悠拿筆點了點本子，喬橋回過神來，沒怎麼聽清楚，但是也沒敢開口，只是囫圇著點點頭，意思是懂了。

十分鐘的時間很快就到了，莊導在臺上讀了一下試鏡的順序，本來應該是按照登記的順序來的，第一個被念到名字的生剛要上去，就被站起來的蔣璃一把拽到一邊了。

“我第一個。”蔣璃回過頭來衝後的眾人嫣然一笑，本來五就長得艷，笑起來的時候更夾些純真在裡面，可喬橋看出來了，雖然面朝著所有人，可的眼睛是死死鎖著簡白悠的。

喬橋剛來WAWA總部沒多久，一線藝人那許多彎彎繞都不知道，不知道簡白悠很出來見人，以為簡白悠就像是秦瑞一樣不還會跑去別的劇組旁觀呢。簡白悠在WAWA裡一直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狀態，沒人跟他合作過，他也不出席任何活，除了在總榜你在其他地方甚至見不到這個名字——但簡白悠向來是不需要自我介紹的，因為你只要看到他你就會知道他是誰。

“我的試鏡裡有幾個鏡頭，可能需要有人跟我搭檔一下。”蔣璃轉過臉來，出蔥白的手指，遙遙點住了簡白悠的眉心，“簡先生！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我可以請你上來一下嗎？”

喬橋一瞬間覺自己邊的溫度驟降。

因為是低著頭，能清楚地看到簡白悠本來在旋擰藍寶石戒面的手不了，然後他慢慢地舒展開了自己的手指，一一地舒展開。他的作是如此輕，彷彿一個正在拭自己新置彈匣的。

“不可以。”簡白悠端坐在椅子上回以一個微笑，“請放下你的手指。”

蔣璃渾不在意地放下了手，似乎都不知道自己因此而在鬼門關轉悠了一圈，扭頭傲慢地登上了試鏡的臺子，做出了一副就算是被拒絕，也是簡白悠的損失的高冷樣子。

簡白悠低下頭繼續看喬橋的試鏡本，他額角的碎發垂下來一些，喬橋想起之前有人提過的簡白悠的複雜統，他的髮確實要比常人淺一些，不太像是黑，但卻比黑更加深沉。

蔣璃站在臺上開始服。

“蔣小姐！”莊導走上前兩步，“我們沒有需要服的試鏡片段。”

“沒關係。”蔣璃渾不在意地解開自己的扔到一邊，飽滿的雙彈出來，莊導趕把目移開一些，蔣璃示威似的笑笑，“馬上就有了。”

衝著臺下簡白悠的方向慢慢張開大，然後緩緩把自己的短也褪了下來，渾上下只穿著一條小小的黑蕾。

不得不說蔣璃條件很好，喬橋能猜出來的排位應該在前三十、不，大概是前二十，的相貌本來就很出眾，再加上會打扮，嚴格管理材，一白皙緻的皮看起來吹彈可破，纖腰細細，按說這樣沒有贅的孩子都會相應小些，可蔣璃又偏偏擁有一對滿的雪。

演的這個片段應該是主角剛開場時引男主角的那段舞，本來是沒有一句臺詞的，但蔣璃演出來卻生生覺就在說話，用肢，用作，用渾上下調起來的每一塊，把簡白悠當做了自己的靶標，正在使出渾的解數去勾引他。

喬橋心想，這段其實演得還是很不錯的。

可簡白悠本連頭都沒抬。

蔣璃很不滿意簡白悠的反應，決定加大劑量，開始一邊著自己的雙一邊輕聲地起來，嗓音條件也好，又是特意把聲音掐細，喬橋注意到周圍的男工作人員已經變了好幾次坐姿了。

這次簡白悠倒確實抬頭凝視了蔣璃一兩秒，但隨即也就移開了目。這讓喬橋想起一句話來：

凝深淵過久，深淵必回之以凝。

蔣璃當然看到了簡白悠在註視，在那短短的一兩秒裡已經把自認最麗人的一面展現出來了，繃了自己的腳尖，微微向後了一下腰肢，似水地笑了。最後蔣璃像個勝利者一般結束了自己的試鏡，穿上服下去了。

莊導走上來，問下一位是誰，結果下一位的那個藝人在臺下急忙搖了搖手，意思是自己不上了。

接連略過了好幾位，然後是一個高個子的姑娘上去，中規中矩地演了其中一段心理戲，也下去了。然後陸陸續續又有幾個藝人上去了。

“對了，有件事忘了告訴你。”簡白悠忽然側過頭來小聲對喬橋說，“程修回來了，他今天下午還給我煮了咖啡，你要喝嗎？”

喬橋不知道簡白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是，只好抿了抿，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

“我很喜歡喝他的咖啡。”簡白悠慢條斯理地開口，“十來年也一直是一個味道，只在我帶他離開歐洲之後變過一次——”

他頓了頓，似笑非笑地看著喬橋：“現在又變了。”

喬橋忽然明白了什麼。

簡白悠沒有再問，他正回子去繼續看臺上的試鏡，一個一個的演員下去，又一個一個的演員上來，因為蔣璃那一鬧，原本三十來號的人最後也只上去了十來個，喬橋本來也不想去了，但簡白悠拉著站了起來。

“簡先生？”喬橋有些害怕，的手被簡白悠握著，簡白悠的手是冰涼的，那邦邦的戒指硌得喬橋指節生疼。

“試試去。”簡白悠俯在喬橋耳邊輕地說，“喬橋，你知道我是一個對味道要求很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