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反派(143)
大遼的消息陸續送到, 桐桐拿著信裏嘖嘖有聲,隻從禿鷲私下頻繁的活看,就知道這家夥有別的計劃。
遞給四爺:“禿鷲……腦子活泛的很。”
四爺掃了一眼, “他想趁機廢帝!”
桐桐想了想, 然後點頭, 這家夥的膽子確實大的很。
廢帝麽?其實想想也可行。發現遼帝不靠譜,繼承人繼續不靠譜, 而雍郡的威脅一日大過一日的況下, 為了保住大遼,隻能把這帝王給廢了再說。
至於繼任者,非那位耶律宗元不可了。
桐桐就問:“他換嗎?要不要給耶律宗真通風報信,把禿鷲給賣了?”
“不用!遼國有禿鷲看著, 安穩一些年也好。要不然也是麻煩!替他把尾掃幹淨,他換誰就換誰。”
哦!暫時用禿鷲鎮著遼國呀, 別人出昏招惹麻煩擾邊是吧。
那是得幫,禿鷲這人還怪好咧。
四爺將信兒還給桐桐, 就說這個“耶律宗元, 此人比起耶律宗真來說, 多了幾分野。其子比他更甚!耶律宗真說耶律宗元的兒子, ‘此子目有反相’!”可想而知,這家的兒子有多桀驁了。
比起耶律洪基, 耶律涅魯古才是那頭真正的狼。
桐桐:“……”你這是給你找對手嗎?不是,你是給你兒子找對手呢吧。
四爺就笑,“那要不然呢?他拿誰練手去?”他說著, 就把話題繞回來,“耶律宗元這父子一人野,最開始這幾年, 沒有蕭啜不|著絕對不行。給咱們彼此都留一點時間,剩下的曜哥兒去。”
也得給兒子留夠足夠的資源,他確立他的威信。若不然,他靠什麽威震八方呢。
人嘛,本事永遠別用盡。給兒孫留有足夠的餘地,才真的能長久。
桐桐將這信一一焚盡,看著它們在火盆裏燃燒,然後才問四爺:“要開始了嗎?”
準備吧!要開始了。
要開始了,晏殊和韓琦都來了。
桐桐接到稟報的時候心裏歎了一口氣,自家這位先生啊,怎麽每次都這麽巧呢。這麽大一把年紀了,寒冬臘月的,老這麽折騰算怎麽回事。
四爺開了議事閣,正在謀呢。
人給傳信之後,就往出迎。
曜哥兒已經迎出去了,這兩人之前支持範仲淹的新政,範仲淹被各種誣陷攻訐之後,到底是退了。於是,這兩人的宰相也就當了不到兩年,又被罷輟了。當然了,宰相當不了,副宰相還在任。
沒有被貶謫到地方,隻能說沾著跟雍郡有瓜葛的呢。
就像是現在,事難辦了,又把這倆給塞來了。
曜哥兒騎馬迎到馬車跟前,“晏大人——先生——”
晏殊把簾子起來,就看到一壯碩的年,長的好方正威嚴的一張麵容。眉似利劍,眼似深潭。見人一笑,那端正不見了,威嚴裏多了幾分不羈。
就見他從馬上跳下來,長玉立,矯捷如豹。
站在那裏一拱手,態度躬謙,儀態灑。
看得出來,這是一個與人往能揮灑自如的角。
昔年那個孩子長大了,長這般的——龍章姿之態。
是的!看到這個孩子,就覺得這才是‘龍章姿’。
韓琦大半年前才見過一麵,如今再見,就覺得又長高了好些。他招手,“上來說話。”
是!
上了馬車坐下,韓琦就笑道:“秋裏才遊曆回來,怎麽過京城而不?”
“這次出門的時間長,怕父母憂心,因而未敢耽擱。”
那也倒是罷了。韓琦就問:“可有收獲?”
曜哥兒點頭應是,“已經在寫文章了,等完了,給先生批閱。”
也好!
曜哥兒又主問起了大宋的況,“過湘南之時,察覺有些異樣,如今可還算安穩?”
“冬月裏接到奏報,湘南徭賊叛,已經發兵討伐了。”
曜哥兒沉默了,徭賊……是從民間征調徭役的民夫。民夫叛,必是因為活不下去了。若不然誰叛呀?拎著鋤頭跟刀劍拚麽?
去年三月,宜州蠻賊作,其實作為的蠻賊就是一些非漢人的子民。他們有固定的生活區域,多是山地。若非實在難以為生,他們又何須作。
那場子才平息半年而已,湘南又有所謂的徭賊叛。
“為何?”曜哥兒看著韓琦,又問了一聲:“為何?”
什麽?
“為何叛會此起彼伏。”曜哥兒問韓琦,“如同摁下葫蘆起來瓢,總也清理不完。每年一起或是兩起,年年不空。先生沒想過這是為什麽嗎?若是一叛是刁民為禍,那麽兩、三、五,大宋疆域開花,都是刁民麽?若是如此,家治下可有良民?”
韓琦:“……”
曜哥兒看著韓琦:“先生,你下過地嗎?種過田嗎?”
“未曾。”
“但我有!我下過地,種過田。我知道種田是什麽滋味。”曜哥兒又問,“先生,您見過徭夫麽?”
韓琦:“……自然!”
“可您幹過徭夫要幹的活嗎?”
未曾。
“您吃過徭夫吃過的飯嗎?”
沒有。
“但我有!我都有。”曜哥兒搖頭,“我曾替一個病倒的徭夫應過幾天卯。春上的時候,修堤壩。站在才消融了冰的河水裏,一站就是一天。他們沒有多餘的,下河就得了衫。幹一晌活,一碗薄粥而已。粟米粥,粟米的皮都沒。
吃了之後,第一天方便的時候會拉屁。晚上躺下,那住的地方就是河岸的草棚子裏。、冷。點著火堆,睡在幹草窩裏,服放在火邊烤著。有那霸道的,仗著年輕力壯能過的好點。有那年老年的,哪有不病的。您知道我在裏麵呆了五天,病死了幾個嗎?”
韓琦沒說話。
曜哥兒出手指,“三個!這是病死的。還有因為施工或是其他原因,死了的。若是幹不好,鞭子就打到上了。著傷,傷口沾染了水,紅腫潰爛,跟著便高熱不退。先生,有家資的人家隻要花錢就能免除徭役。可活還是那麽些活,有了免了徭役,那拿不出錢的,攤下來徭役就更重了。
這些人怎麽活呢?他們活不下去了,隻是本能想找一條活路而已。於是,找活路便了反叛。活不下去的良民,便了先生裏的‘賊’。先生,我想問一句,憑什麽?朝廷憑什麽?你們憑什麽?”
馬車什麽時候停下來的,韓琦也不知道。
他隻知道他被自己的學生這麽看著,那雙眼裏黑沉沉的,又似有一團火苗在燃燒。
韓琦就說,“世子,你出宗室勳貴……”
曜哥兒搖頭,“不是!我的宗室勳貴之,是後來補的。您忘了,我爹雖是宗室,但祖父也不過是小小吏而已;您也忘了,我娘長在農家,見過最下麵的人是怎麽過日子的。我爹娘當年在興慶府,是怎麽做的呢?我娘在羊圈牛圈裏,告訴那些牧民怎麽給牛羊治病。我爹在地頭,跟老農一起下地。你們高高在上,看不見的疾苦,他們看的見。因此,我們都看得見。”
韓琦皺眉,“世子今兒說這個……是何意?”
曜哥兒才要說話,就聽到外麵傳來娘親的聲音,“韓大人,請下馬車吧,到了。”說著,又笑道,“先生,又把您折騰來了,路上可好走?”
車門打開,曜哥兒從裏麵出來,看著娘親站在漫天的雪花裏,溫和的朝自己笑。
他心裏那一團要蔓延的火一點一點的控製住了,從馬車上下來,站在邊上出胳膊,“晏大人,先生,請下車。”
桐桐從馬車上扶下了晏殊,曜哥兒去扶韓琦,韓琦也沒躲,從馬車上下來了。
下來站穩了,這才見禮,“王妃。”
“裏麵請吧。”
進去的時候,四爺已經在正廳等著了。除了四爺以外,還有雍郡的幾個重臣,大家相互見了禮,這才分賓主坐下。
四爺主問了:“一位欽差可是為了去遼國吊唁之事?”
正是不知道怎麽拿這個度,所以才把自己一人派來了嘛!
這要不要欽差去,看雍王的態度。
雍王若是執意攔著,覺得能代表朝廷,朝廷當然是希自家一人勸雍王一一。
韓琦才要說話,誰知道就聽雍王說,“不是要攔著,而是大遼最近怕是有些。一位去了,我不好回來。”
啊?大遼一向平穩,這怎麽就又了呢?
“遼帝戲言要冊封皇太弟,於是,耶律宗元便當真了。蕭耨斤還朝,朝中有人諫言,請遼帝兌現承諾。而今,兩邊一即發。究竟是遼帝平叛,還是耶律宗元篡位功,尚不好估量。”
韓琦就看晏殊:這怎麽話說的?
晏殊不安的挪了一下,他從裏麵嗅出了一悉的味道。
雍王都解釋到這個份上了,兩人也知道,大遼是去不了。
可當天晚上,護送他們一行的將領卻奏報說,“下覺得雍郡的氣氛有些怪異,來往護衛都是全副武裝,像是枕戈待命一般。”
枕戈待命麽?
韓琦著胡子看向晏殊,“晏大人,雍王這是要做什麽?”
晏殊沉:“之前拿回燕雲的時候,發兵就很突然!幾乎是晝夜之間,便換了天了。”
韓琦就問說,“您的意思是……雍王想趁著大遼,故技重施。可要真這麽著,可就是滅國之戰了。可能嗎?大遼有那麽多部族軍,就不可能一戰而平一國。換誰也不行!”
晏殊知道,韓琦也懂軍事的!他說不可能,那就是真不大可能。
可若不是衝著大遼去的,這能是衝著誰去的?
他一下子就心虛起來了,再聯想到世子今兒說過的話,他心裏咯噔一下:完了!完了!我到底是教出一個臣賊子啊!請牢記:百合小說網,網址手機版 ,百合小說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