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反派（159）

    桐桐最近見名人見的過敏了。

    慣常是喜歡留大臣們一起用膳的。像是楊守素、野利、完他們, 有事沒事的，趕上了咱一起吃吧。這是拉近彼此距離的一種方式吧。

    但是，自從見了王安石, 徹底的絕了桐桐的一門手藝。

    跟王安石坐一起吃飯太罪, 既然不能留人家吃飯, 那大家都別留了吧。我可以給你們帶點點心之類的你們帶回去，但是留下吃飯這一招是徹底的不能用了。

    不過見的多了，也發現了這些文人上的優點。

    就像是司馬比王安石大兩歲, 兩人一個守舊, 一個改革, 但其實兩人私底下關係特別好。屬於那種我跟你私下能做朋友，同殿為臣卻不行。你的那一套我看不上, 我得把你幹掉那種。

    如今，抻著勁兒的是晏殊、範仲淹這些年紀大些的。

    像是王安石和司馬都屬於年輕一撥的, 他們比曜哥兒大十歲上下, 這是能大用的人。年輕位居高位顯然是不現實的, 他們還是得去地方上。

    而且, 大宋的文人有一個病，那就是治理地方完全按照他們的主張來，這是最為要命的。

    有自己的主意這沒錯，但大前提得設立吧。

    四爺扶著犁, 跟牽著牛的範仲淹說, “標準是什麽，什麽是為一任必須要做到的……”

    範仲淹白天跟著種地, 晚上還得想這個事，然後整理奏疏。

    轉天，四爺又見了歐修。

    不是做文化改革嗎？行！翰林這一攤子就是你的。

    但就是得給職加上套子, 你該文學的，那就請好好搞你的文學，不要不就對著實務指手畫腳，這不在你擅長的領域裏。

    各司其職，明白嗎？誰的手都別的太長。

    像是包拯，司法這一攤子都歸你，立法你沒權限，而今暫行的是雍郡的發令。請你做好執法！

    桐桐還專門繪製了三幅圖，標注上尺碼，人去督造去了。

    沒幾日，包拯正在衙門看各地送上來的積案，就聽見外麵的喧嘩之聲。

    是告狀嗎？

    結果並不是！是宮裏來人了，說是皇後人送禮來了。

    皇後送的什麽禮呀？

    一會子工夫，衙門外人山人海的，都在這裏瞧熱鬧。從街道那邊被將士抬了三抬禮來，禮上都蓋著紅綢布。

    巍巍的全有從轎子上下來，須發皆白的大管家如今都已經榮養了，難得出來辦差的。

    他一臉和善的笑意，給包大人行了禮之後，指了指後的東西：“娘娘說，請大人揭開。”

    何呀？

    包拯抱拳之後走到最邊上一個，抬手便將紅布揭開了。

    這一揭開，眾人倒吸一口氣——這是一口鍘刀。

    包拯不解，看向全有。

    全有就指著那鍘刀頭，“大人可看見了？”

    龍頭！

    “此為龍頭鍘！凡皇親國戚，作犯科者，與庶民同罪。若有死罪，定斬不饒。”

    話音不高，可此時聽在耳朵裏，卻震的上上下下連呼吸都停住了一般。

    包拯對著龍頭鍘往下一跪：“敢不從命？！”

    全有自己走過去，將第二塊紅布掀開了，又是一把鍘刀，“此為虎頭鍘，達顯貴、文臣武將，皆需遵律而行，不可包庇縱容。”

    這一聲一出，滿街道的歡呼之聲，震耳聾。

    包拯朝著虎頭鍘一叩首，“臣領旨！”

    全有又指了一個圍觀的小兒，“去揭開看看最後一個。”

    最後一個乃是狗頭鍘，“天下庶民百姓，人人皆應遵法守律，凡敢以試法者，一律懲，不可輕恕。”

    “臣遵旨！”

    因為這三尊鍘刀，京城之中歡呼聲不絕於耳。

    富弼等人種地，聽著家跟太子說話。

    不大的田畝中，秦王牽著牛，太子扶犁，家在後麵用鋤鎬刨出一個個小坑來，皇後給裏麵點種子，公主跟在皇後後，用腳撥弄一些浮土將種子給蓋上。

    兩邊的大臣也都跟著忙著，就聽家問太子說：“《管子明法解》可讀了？”

    太子應著，“是！讀了。‘貧者非不奪富者財，然不敢者，法不使也；強者非不能暴弱，然不敢者，畏法誅也’。換言之，法，能護命守財，有益於天下任何一人。”

    “是啊！生命、財產，此二者安，則天下人心安。”家說著，又問秦王，“何為法？”

    “法當如水，一曰公正，從高流往低，地勢越低，法越是當如影隨形；二曰公正，如水勢，不可阻擋，不能阻攔，否則便是洪水滔天。”

    秦王的聲音還帶著稚，此時，牽著牛，將韁繩搭在肩膀上往前拽著。

    家又回頭去問公主，“丹宸以為，何為法？”

    公主說，“兒臣近日讀《春秋》，有這麽一句話，‘立法貴嚴，而責人貴寬’。這話，自然是對的！但何為‘寬’，卻優待商榷。南宋之時，輒大赦天下，兒臣以為，此‘寬’非真‘寬’，此‘仁’非真‘仁’。我娘常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有罪，懲乃手段，而非目的。治罪，說到底是救人也是救罪犯自己。兒臣以為，將未知錯之人放出去，那就是對天下人犯罪。此為大不仁！若真要寬仁，為何不取消‘淩遲’、‘梟首’、‘戮’……甚至於‘刺字’這樣的刑罰呢？”

    怎麽死不是死？為什麽連死都要花樣百出？何必呢？此為仁義否？

    就說，“連杖責、鞭撻這樣的刑罰也該一並去掉。囚、勞作、足夠了。”

    一如這些跟著種地的大人們，就問他們晚上躺下之後，是不是覺得如同被石碾碾過一遍。

    因此，“兒臣以為，珍視每個人活著的權利，凡死刑數審之後需得筆欽定，凡其他刑罰，羈押服刑期間，不該遭罰甚至於待。”

    這不是把自大宋以來的大部分律法都給否了嗎？

    而且，皇後在參政就罷了，公主現在輒言事，是何意呀？

    一壟地耕完，四爺一擺手：解散。

    今兒的活幹完了，都回去洗漱吃飯去吧。

    燦兒往地頭一坐，從鞋子裏往出倒土，那腳丫子翹的高高的，嚇的人都繞著走。自顧自的看了看雙腳，穿著子呢，又不是赤著腳，大驚小怪什麽呀？

    四爺扶著桐桐走了，沒管他閨。

    “爹，等等我呀。”

    “你等你了，自己回去梳洗去。”

    桐桐覺得是真好了，真不用扶。

    “扶著吧！”四爺攬著桐桐走的極慢，“司法之變，意義深遠。”

    明白！大宋的司法就不能說，一個時代的小說以及演繹來的故事，多能反映出一個時代的特征。就像是水滸，所謂的梁山好漢，這裏麵折出的最多的其實就是大宋的司法況。

    想那一個包拯，做清查積案真就是短短的一個時間段。但民間給杜撰出多包青天的故事？來回的演繹，反應出的何嚐不是民眾的期待。

    反正桐桐沒事就翻看大宋的律法，可迄今為止，都不算把大宋的律法看完了。

    為何呢？因為大宋是‘度時立法，適實變法’。什麽意思呢？就是隨時都能增加一些律法條文，如果覺得需要，我又隨時能更改律法條文。

    每個帝王一登基，就必然要立法。出一套自己的法律！

    那之前的帝王所立的法律要不要遵守呢？要的！但是後世的員得把律法翻遍了，才能找到對應的。

    如果出現自相矛盾的況怎麽辦呢？

    那就隨員吧，他們覺得要按照哪個量刑就按照哪個量刑。

    便是劉太後在朝的那些年，也有自己的律法。

    立法頻繁、法典繁多、而為累，有法卻搜檢困難。其中前後矛盾，容混者眾，到最後有法等同於無法，到有可鑽的結果就是——司法腐|敗。

    於是，這個時期的話本裏，經常是罪犯殺人之後逃了，逃了之後通緝了，通緝了又如何呢？用真名真姓真籍貫，還能堂而皇之的為什麽都統、教頭，再要麽就是衙門的差役。罪犯換個地方就了執法之人，荒誕到了這個地步，卻被大家習以為常。

    新朝一立，四爺先拿司法開刀。

    沒別的，抬頭不見青天，天下便不安。

    小老百姓，不會管誰當皇帝的。他們隻要有飯吃，隻要了欺負有地方說理，那就能過的很安穩。田地分了，那剩下的就是良善不被欺。

    法——在田地之後，第一個被拿了出來。

    今兒這田間地頭，四爺跟三個孩子的奏對，這會子隻怕已經傳出去了。

    就是得傳出去，得傳給天下人知道。先百姓心中有期待，才能穩定人心。

    於是，很多人敏銳的覺到了，這位公主真的不一樣。

    丹宸一去學，就被圍觀了。

    沒有瞞份，很自然的坐到了甲班。這裏是考校得了甲等的人，大部分年紀都比較大一些，在十五六歲、十六七歲那麽大吧。

    高滔滔就看公主的裝扮，半舊的裳，並不如何繁複。頭上用帶挽發，也無名貴珠寶。臉上素淨白，未見一妝容。上有荷包兩枚，並不見瓔珞環佩。翻書頁的手上並未留長長的指甲，一雙手修長瑩潤，指甲未曾著。倒是手腕上有一條紅的繩結，編的極好，嵌著兩塊指甲蓋大小的東西，不像是玉石，倒像是石頭。

    看見了，但沒問。

    倒是坐在後麵的範觀音笑的上前，先問了：“公主所佩為何玉？小不曾見過。”

    丹宸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手腕，“戴習慣了而已，不值什麽。”其實，其中一塊是黨項巫師所贈，一塊是真薩滿所贈。

    不能人知道佩戴了什麽，要不然必然是趨之若鶩。那就很不必了！黨項有黨項的習俗，真有真的信仰，各自守著各自的習俗和信仰就罷了。

    自己佩戴，那是重視！可若是人人效仿，這絕不是好事。請牢記：百合小說網，網址手機版  ，百合小說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