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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瑤並沒有意識到,這一次長談後,與周吉的親關係蒙上了一層影,他們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彼此衝突,就像瓷裂開一道微不可察的傷痕,遇到衝擊就可能從薄弱破裂。這就是命運吧,即便周吉也無法改變。
那一夜過後,一切似乎都回復了正常,阮靜繼續崗見習,每天晚上跟周吉討論,余瑤也恢復了正常的訓練,「石樑苦參茶」雖然堪比黃連,藥力卻見效極快,晚上睡得很好,白天力充沛。周吉的「修煉」卻遇到了瓶頸,被氣強化到一定程度就停滯不前,他知道自己終究只是一介凡夫,缺「寄生主」與生俱來的心法,對「寄生種」而言,契合自的軀殼難得,同樣對他而言,契合自的心法也難得。
繼續「修煉」下去只不過白白浪費氣,為此周吉不得不停手,原以為是一條通往巔峰的「捷徑」,沒想到走到半途才發現是「斷頭路」,上不上下不下,唏噓嘆,悶悶不樂。
沒幾天就是農曆月中,十五月圓之夜,周吉跟余瑤打了個招呼,白天結結實實睡了一覺,養蓄銳,黃昏時分離開居所。從和平坊站下到地鐵隧道,騎自行車一路往北,來到鹿橋站,停好車翻上站臺,一路來到2號口,水雲錫罐沒有任何反應,他來得太早,「陳素真」還沒有到。;
周吉靠在站臺旁靜靜等待,頭頂的雪層上回被他撞了個大窟窿,出一片小小的天空,月慢慢移,有那麼短短片刻照在周吉上,然而又把他拋棄在影里。不知等了多久,水雲錫罐頻頻跳,站臺下也傳來輕盈的腳步聲,「陳素真」依約前來,見到周吉的影,腳步微微一頓,停滯不前,周吉慢吞吞走到月下,了一臉,對方拍拍脯鬆了口氣,快步上前來相會。
一見面,「陳素真」就毫不客氣出手,一副不拿出來就沒得談的架勢,周吉早就準備好,他從背包里拿出一瓶「天都茶」,裝在可樂瓶里,量大管飽。「陳素真」迫不及待接過可樂瓶,擰開瓶塞聞了聞,小心翼翼嘗了一口,仔細品了品味道,慢慢咽下,臉上出「果然如此」的神。確認「天都茶」是所需之,「陳素真」毫不客氣,就像喝可樂一般,仰起脖子大口大口往下灌。 前往sto🌌.co🍓m閱讀更多彩容
天氣很冷,茶水結了細小的冰沙,一併湧裡,「陳素真」毫不在乎,反而把冰沙嚼得「喀嚓」響,樂在其中。無移時工夫,就把一整瓶「天都茶」喝得涓滴不剩,豪爽地了,打了個飽嗝,盡顯「漢子」風采。;
周吉等幹了一瓶茶,試探著問道:「你的那個『同伴』呢?這次沒跟來嗎?」
「陳素真」不覺笑了起來,「他算什麼『同伴』!命不好,死了,喏,這支打火機送給你,留作紀念!」隨手拋出一把手槍打火機,周吉接在手裡,翻來覆去看了片刻,扣扳機,發出「喀嚓」一聲輕響,就像子彈上膛,槍口隨之冒出一團火焰。
怎麼死的?是被「陳素真」殺人滅口的吧!跟「人類」眉來眼去,自然也不想被同伴知道!周吉心中暗暗冷笑,他們都是見不得的異類,一個「人」,一個「蟲」,頭,試圖從對方那裡撈些好。想通了這一節,周吉乾脆把話挑明了,「天都茶能幫到你嗎?只要你出得起價,我這裡還有藥力更強的『苦參茶』!」
「陳素真」神微微一,只知道「天都茶」,「苦參茶」應該是天災降臨後才炮製的新品,「藥力更強」應該不是誑人。沉片刻,坦然道:「天都茶確實對我很有好,你想要什麼,我們可以換。」
周吉想了想,同樣開誠布公說:「我想要你們強化的法門。」;
「陳素真」想了想,說:「這個好辦,也難辦。吞噬食轉化氣,進而強化寄的軀殼,是我們與生俱來的天賦,因人而異,各不相同。你要,我自然可以找來,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一把鑰匙開一把鎖,對你未必管用,這件事是『瞎貓上死耗子』,全憑運氣,也許一兩回就撞上了,也許這輩子都沒戲!」
周吉說:「有總比沒有強,我就是那頭『瞎貓「,能上』死耗子『最好,不上也沒什麼損失。」
「陳素真」上下打量了他幾眼,仿佛看出了什麼,似笑非笑道:「逮到鳥才急著找籠子,老實說,你是從哪兒弄來的氣?」
周吉笑笑說:「這可是,你找一種適合我修煉的法門來,我就告訴你!」
「陳素真」有些心,千方百計提升品階,所以才打「天都茶」的主意,主放了周吉一馬,沒想到除了「天都茶」外,他還給了自己更大的驚喜,如果能直接吞噬氣,又何必去喝「稀湯寡水」的這個茶那個茶呢?眼珠骨碌碌一轉,低頭沉良久,果斷道:「我來想想辦法……不如雙管齊下,我來想辦法找『修煉的法門』,你用『苦參茶』來換,換到你覺得適合為止……」;
周吉覺得可行,反問道:「怎麼個換法?」
「陳素真」說:「就明天,還是這個地方,這個時間,你拿一瓶『苦參茶』來給我嘗嘗,我也找一種『修煉的法門』讓你試試,算是『試用裝』,如果雙方都滿意,再談個合理的價,如何?」
周吉表示同意,眼下只是第一步接,如果一切順利,或許能做到「互通有無」,至於「求同存異,合作共贏」,那實在太過遙遠。「寄生種」視人類為食,他把「寄生種」當作資糧,「陳素真」再怎麼喪心病狂,也不會把同伴盡數出賣給他,那一天也許永遠都不會到來!
雙方談妥了條件,彼此都到滿意,臨別之際,周吉問了一句,「你還記得以前在音樂學院的室友嗎?」
「陳素真」沒有回答他,只是輕笑著說了句:「明天帶架古箏來,我試試能不能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