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需要冠以“保護”的名義，做著實際上可能會傷害的事。

但上天或許在捉弄他們，在一切都還沒有解決之前，就帶走了姜心儀。

程安北認為自己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都活在不見天日的監獄裡，好不容易才捕捉到這樣一抹來之不易的芒，卻又被上天收走了。

他不自地出手，想要朝著姜心儀走近，可是不論如何都只是在原地徘徊，沒有任何進展。

他在地獄裡，抬頭見不到了。

可還沒等他爬出來，就不存在了。

是因為他狂熱地肖想不該屬於他的東西，所以才會得到這樣沉痛的懲罰麼？

才會需要付出如此悲慘的代價麼？

程安北角緩緩勾起，眼底卻沒有分毫的笑意。

他的眼神染上了深不見底的絕與自責……

他們說得對。

像他這樣的男人，不配得到幸福。也沒有資格。

他只會給邊的人帶來不幸。

當初母親去世，程勝澤就認為，是他給顧曉笙帶來了不幸。

而他這麼不聽話，不順從，妄想和程家對抗，於是就換來了這樣的下場。

他活該要失去一切。

程安北像是忽然想通了，他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來一把摺疊的金屬小刀。

在後面的保鏢都沒反應過來的瞬間，程安北拔出小刀，直接往自己的手上狠狠地劃了一下！

“草！”保鏢們這才回過神，和電話裡的人通訊，“薄總，程總的確在墓園，但是他……”

“他怎麼了？他難道又要開墳？！”薄珩幾乎是怒吼出聲。

而保鏢搖頭道：“不……程總沒有要開墳，但是他……劃傷了自己的手。”

什麼？

薄珩愣住。

但山上訊號不好，電話自被結束通話。

那頭的薄珩不知道接下來還發生了什麼。

保鏢們紛紛自覺地站在外圍，不敢上前打擾。

畢竟程安北手上有金屬道，如果真的發瘋起來，這裡的所有人估計都要喪命。

所以，他們暫時沒有打擾程安北，也不想激怒他。

“我沒有牽你的手，拉你從礦場裡出來，對不起，是我錯了。”程安北低喃。

“我該懲罰。”

他完全不顧自己掌心的裂痕和翻出的，就這麼攤開手指，讓流出來的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姜心儀墳墓前的黃土裡……

黃土瞬間泅出了暗。

空氣裡也瀰漫著一很淡的腥氣。

最後，程安北幾乎撐不住自己的，就這麼暈了過去。

旁邊的保鏢們也不敢讓程氏的總裁就這麼死在他們薄家的私人陵墓裡，於是紛紛上前，連忙打了救護車電話。

……

“心儀？”程安北看到自己面前站著一個人。

“程總。”姜心儀衝著他鞠躬，臉上帶著職業微笑，“合同已經準備好了，你現在要看嗎？”

“心儀，是你嗎？！”程安北緒激，衝上去抓住了人的手。

姜心儀似乎是愣了愣，不明白程安北為什麼有這樣的反應。

然而，很快程安北就發現，自己本握不住姜心儀的手！

那雙手逐漸變得明，像流水。

程安北害怕了，怕姜心儀再次消失，他連忙把姜心儀帶懷裡，想要抱住人，想要挽留。

可是，無濟於事。

甚至，他聽到姜心儀湊在自己耳邊，低聲：

“安北，是不是我讓你做什麼，你都會答應我？”

程安北心慌：“當然。”

“那可不可以……以後如果我碧落黃泉，你不要再來找我？下輩子，我不想和你見面了。”

“程安北，我們死生不復相見吧。”

這話就像是一把刀子在程安北的心臟上，他的手臂都開始發抖：“心儀……心儀？！”

“心儀！”

床上的男人猛地坐起。

程安北愣怔地看著周圍的環境。

這裡是他的私人別墅，是他的臥室。

甚至，前面還有那個被他封存了很久的小書房，裡面白布遮蓋住的鋼琴完好無損地塵封在那裡，代表一段程安北永世難忘的回憶。

“不可以！”程安北執著地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呢喃，“不可以……”

不能不想見。

他還想再遇到姜心儀。

還想再抓住那道神奇的。

他艱難地轉眼眸，看到自己的掌心已經被包裹了一層厚厚的紗布，一看就是他用金屬小刀弄出來的傷口已經被人包紮過了。

空氣裡也有一很淡的藥水味。

映眼簾的，是白的天花板，黑曼風格的臥室裝潢，以及被風吹的窗簾。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眼神暗下來。

原來剛才那一切只是夢。

可是，連做夢，姜心儀都不願意再認識自己了。

一定是絕到了極點，一定是午夜夢迴的時候都會想起那天在礦場，程安北繞開求救的手臂，走向蘇甜甜時的場景，才會對他說這樣的話。

在夢裡，姜心儀都不願意再搭理他。

窒息悶痛的覺很不好，程安北坐在床上，想強行把心頭的苦悶給制下來。

可是這種痛苦遊走在全，無法被掌控，肆意地發著，不管不顧。

直到這一刻，程安北才明白，他此生最痛的，就是眼睜睜地看著所的人離開。

永遠也見不到相見的人，這種滋味他再一次品味到了。

或許這就是他的懲罰。

顧曉笙去世後，程安北沒了母親。姜心儀離開後，他這一生也不會再上其他人了。

他掀起角的苦，放棄與緒對抗，任由剜心的疼痛如礦場裡那竄起得比人還高的火焰將自己吞噬。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程安北才終於有了反應，佈滿的眼睛裡連眼淚都流乾了。

程安北低眸，看到自己上的服已經被人更換過，神驟然繃，眉頭擰。

他強撐子，迅速下床，開始在室翻箱倒櫃，像個瘋子一樣，到在拉他穿過的西裝外套……

薄蘭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

“程總，你是在找信嗎？”表難以言喻地問。

程安北看到薄蘭抓在手裡的信還完好無損，臉上的表這才鬆了下來，像是被大赦一場。

他小心翼翼地接過信紙，認真地摺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