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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世雙諧》 第二十七章 黑店(下)

箸尖紅,也就是筷子尖兒上帶的意思,這綽號有兩重含義,一是暗示朱小婉做的這營生,二呢,則是指用的兵

這個人……是用筷子殺人的。

或許有人會覺得:筷子這東西本就不算是兵,就算勉強拿來當用,也是種效率很低下的武

這種想法沒錯,但有個前提——這是我們這個宇宙的現代人的認知。

在一個沒有“力”的世界里,陌刀、匕首、長槍、拳刃、武士刀、強弩等等,這些東西才是在各種不同的場合和距離上能發揮出高效率的冷兵,是經過無數實戰檢驗的人類謀殺技的結晶。

但在這個有力存在的武俠世界,就不能按照那套邏輯想當然地去判斷“什麼是好的武,什麼又是不好的”了。

在這里,筷子也好、勺子也罷,哪怕是車轱轆、枕頭、發簪子……只要你有合適的武功去發揮,都可以為的殺人的利

朱小婉,就是一個把筷子使得很厲害的人;那手上的功夫,有三年拳的底子,五年鐵砂掌的修行,后又練了四年的指功……待這些都融會貫通后,才選擇了筷子作為兵,并一直練到了現在。

即便是一雙普通的木筷到了的手上,也能用其輕易“夾開”對手的和皮,亦或是準地啄走敵人的眼球;更不用說……平日里都隨帶著一雙特制的“鐵筷”,這雙筷子一使出來,別說是,就是刀槍都能給夾住了。

可以說,雖然朱小婉的這手筷子功并沒有我們所知的“靈犀一指”那麼厲害,但對付那些二三流的江湖人,也是綽綽有余的。

是的,當我說到“二三流的江湖人”時,自然也包括了孫亦諧和黃東來。畢竟他們的武功距離一流高手還相差甚遠,更何況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也不可能用屎遁尿遁這種伎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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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這二位從酒肆溜出來后,一路小跑著便來到了十幾米外林后的一間茅廁里。

那個年頭的茅廁,即“公共廁所”,也是分檔次的……

比較好的呢,拿石磚鋪地,磚木作墻,有門有頂,還有可活的窗,有些還會在木墻的高留出一條橫著的隙來通風;另外,蹲位的旁邊還會給你準備廁籌(也就是木片或者竹片,像紙這種檔次的東西不會出現在公廁,有錢人家才用得起,至于帛這個檔次的就得是宮里才能用上了)。

比較差的呢,就是在糞坑上面建個茅草窩棚,蹲位之間也沒有墻板,就是茅草隔著,這跟在野地里解決的區別也無非就是四周和頭頂稍微有點兒遮擋。

毫無疑問,這林中酒肆邊上的茅廁,肯定是比較差的那種。當時也沒有什麼廁所除臭劑的講法,就算有類似的熏香,這種檔次的地方也不可能用,就算想用……什麼香能蓋得過糞坑的味道?

因此,這茅廁和酒肆之間,一定要分開建,要不然夏天小風一吹臭味飄過來可不了。

孫亦諧和黃東來,眼下就是特意跑到了這麼個所在,分別躲在茅房的兩個蹲位,在一陣陣惡臭中小聲談話……某種角度來說,這還真是非常安全,不怕竊聽。

“黃哥,這家店……你懂得哦。”孫亦諧著鼻子,聲音有點嗡。

“我都看見啦……”黃東來的聲音倒是正常的,看來他對臭味的耐力更強些,“解藥就在老板娘的指甲里。”

“那我們一會兒回去有什麼辦法兵不刃把他們搞定嗎?”孫亦諧道。

“呵……”黃東來笑道,“孫哥你平時主意那麼多,這會兒倒問起我來了?”他太了解孫亦諧了,對方一開口他就知道話外之音,“別裝啦,你把‘兵不刃’這四個字說出來的瞬間我就知道你其實已經想到了對策,但是想引我自己把話說出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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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孫亦諧也是訕訕一笑,繼續裝傻,“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啊?”

“哎呀,算了算了。”黃東來說著,就從茅廁隔墻的隙中遞了個東西過去,“拿著吧,一會兒含在里,喝酒的時候讓酒水在里多停留個幾秒再咽,藥就無效了。”

孫亦諧接過那,拿在手上端詳了一下:那是個有金屬質的小珠,大概就一顆牙那麼大,藏在里倒也不難。

“這是什麼啊?”孫亦諧把東西放進之前,自是要問清楚。

“這可是好東西,乃我黃門獨家研發的避毒珠,這次出遠門前父親特意讓我帶了一顆以備不時之需。”黃東來回道,“哦,對了,你可千萬小心,別給吞下去了,這東西不好消化,萬一吞了你還得扣嗓子眼兒往外吐,不然時間久了會胃穿孔。”

“喔~”孫亦諧當時就臉一變,還好黃東來提醒了他一下,要不然他還真可能大意,但兩秒后,他又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誒?吞下去的后果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看來你們黃家拿活人做了不不道德的科學實驗啊。”

!”黃東來否認道,“那都是大大惡之人,直接殺了便宜他們了,讓他們死前來做點毒理學實驗,給社會做點貢獻怎麼了?這盡其用好嗎?”

“好好好,黃哥可以的。”孫亦諧接著道,“誒,那珠子給我了,你自己怎麼辦?”

“我沒事兒。”黃東來道,“剛才我一看一聞,見那酒渾黃,酒香中混有一苦辣之味,便知他們下得是蒙汗藥一類的東西,且藥力并不強,提煉得也不純;想來……是因為這家店習慣把人麻翻之后立刻就殺,所以也不需要藥效有多持久,能暫時讓人失去抵抗能力就行。”他說到這兒,頓了頓,“呵……像這種程度的藥,就算沒有避毒珠,我也是免疫的,不用擔心。”

“哦?”孫亦諧疑道,“難道你穿越后得到了百毒不侵的超能力?”

“怎麼可能?”黃東來道,“只不過是因為我生在黃門,自就接很多系統訓練和質改造,所以有很多地方比常人厲害;比如說嗅覺吧,即便有烈酒的味道掩蓋,我也能聞出蒙汗藥的細微氣味,這就是訓練的果……另外就是毒抗,我從小就一邊吃各種黃門制的抗毒藥,一邊攝各種微量的毒素和莨菪堿之類玩意兒,這樣假以時日,我的就對那些并不算強的毒藥和蒙汗藥免疫了,就算

;是中了猛毒,我也比一般人能扛更久。”

“哪嚕hodo~”孫哥又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裝作自己聽懂了,并來了句日語;隨后,他就轉移話題道,“既然如此,那便好辦了,我們一會兒過去喝完就先裝昏,等他們放下戒備,你搞定那個男的,我來搞定那個的。”

“孫哥……那的武功可比那男的高多了,我都未必打得過啊。”黃東來提醒道。

“慌什嘛?”孫亦諧道,“老子有石灰。”

“你丫整天就是石灰眼、踩腳趾……你老這樣搞,就不怕哪天事傳出去了會丟臉嗎?”黃東來道。

“干嘛?”孫亦諧不爽道,“能贏不就行了?跟這幫邪魔歪道講什麼江湖道義?”

“唉,好吧。”黃東來嘆道,“不跟你爭那個。”他微頓半秒,接道,“其實,我有個更好的辦法——我一會兒回去,來個反下毒。”

“哦?你還能在眼皮子底下把毒下了?”孫亦諧道。

“廢話!”黃東來道,“黃門三絕假的咯?下毒屬于我看家本領好嗎?就這開黑店的,也敢跟我黃門弄毒?”

“好!不愧是黃哥。”孫亦諧說著,就站起來,準備往外走;因為他本來也不是真的要來上廁所,所以他剛才只是蹲著而已,并沒有子,也不用什麼,“那事不宜遲,我們趕快回去,再久他們就要起疑心了。”

不料,黃東來卻回道:“等等,我一下。”

“臥槽?”孫亦諧登時就驚了,“黃哥你真的在拉啊?”

“媽的,來都來了麼,我就順便解決一下呀。”黃東來理直氣壯地應道。

這一刻,孫亦諧本能地將視線移到了自己手上的那顆避毒珠上:“姓黃的!勤屎黃!你說,你剛才拿珠子給我之前手有沒有過什麼不干凈的東西?”

…………

當孫黃二人回到酒肆中時,黃東來的臉上是卸了包袱般的表,而孫亦諧的臉上則是吃了屎一般的表

很顯然,那避毒珠,孫哥終究還是給含上了。

兩人坐下后,朱小婉立刻滿臉笑地又給他們敬上了酒。

到了這會兒,他倆計謀都已定好,便也無所謂了,喝就喝。

第一杯下肚,不至于立刻就倒,那就太假了;蒙汗藥放在酒水中雖是效果甚佳,但起效也是要時間的,而且和量有關。

所以,兩人在老板娘的勸酒之下,又喝了幾巡,這才裝出昏昏沉沉樣子,先后趴在桌上不彈了。

見狀,朱小婉冷笑一聲,推出座位起,轉頭對后廚道:“家里的,出來干活兒了。”

他那廚子老公聞聲,很快就從后廚探頭出來,一看兩人都已“倒了”,便邁步走了出來。

他們自然不會在喝酒的地方殺人,因人味沖,且極難沖刷干凈,若是留了痕跡,常走江湖的一眼就能看出來,到時他們可不好解釋,所以,他們通常都是把人麻翻了拉到后廚底下的一間暗室里屠宰。

那暗室中,真可說是人間地獄,修羅之景。整間屋子都充斥著濃重的腥味,梁上和墻上散的掛了許多經過特殊防腐方法“腌制”過的;角落里有一個專門用來丟“下水”以及放的池子,池子旁則是一個非常寬大的“案板”,案板邊還擺放著各種銹跡斑斑的肢解道……

看到這里,想必各位也能理解那廚子的臉上的戾氣是怎麼回事了——那并非因為他殺了很多人,而是因為他在這種環境下“工作”了太久……

當然了,在把人弄進暗室之前,還有一道必要的工序,就是搜……

首先,得把人先扛到后廚去,放在外面搜肯定不妥,萬一進來個客人看見了很麻煩;接著,就是把“貴客”隨帶的包袱給解下來,由朱小婉來挑揀包袱里的東西;他那廚子老公呢,則負責把人的了,看看有沒有件。

而這一步……他們自是做不完的。

因為孫哥的石灰就藏在服里呢,怎麼能被你們搜出來?

于是乎,就在朱小婉專注于翻包袱,而他那廚子老公把手向孫亦諧的襟之際,孫亦諧猛然睜眼,在極近的距離上,突然就是一記擺拳揮了出去。

這一拳,結結實實打在了廚子的太上,那一米八五的高壯漢子,被這突然的一擊打得眼眶充,傾便倒。

但還沒等他的膝蓋落地,黃東來也了……只見黃東來單手往地上一撐,橫著離地,雙腳并出,其腳底正迎上了廚子下墜中的腦袋。

咔——

那一瞬,有什麼聲音從廚子的脖子那兒發了出來,靜雖不大,但后果還是很嚴重的……他的頸椎斷了。

當朱小婉意識到了什麼,回過頭時,的丈夫已被瞬殺,但其實對這個男人的死也并沒有太多的悲傷,此刻比起悲傷來,更多的是驚訝和憤怒。

唰——

下一秒,用一個鯉魚打的孫亦諧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把石灰朝著朱小婉撒了過去。

不料……這次,因對方有防備,給擋住了。

人的袖子長(其實在大朙,很多男人的袖子也長,但那僅限于文人、富商、員等,而走江湖的或者勞人民的服裝并不會總是寬大袖,因為那樣不好干活兒),朱小婉大袖一揮一擺,就把那石灰掃了個七七八八,除了頭發上沾到點兒,臉上基本沒事。

“好小子……居然裝死!”朱小婉的反應很快,這一撒一擋之間,已經回過神來,明白了孫黃二人本沒中蒙汗藥,而且這倆明顯是有備而來,想好了要襲的。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再多說的了,只有武功上見高下,拼個你死我活這一途。

然,就在運功之際,忽然有些不對勁兒……就好似有一口氣堵在口,讓運氣滯,手腳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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