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完人

的孩子沒了。

那麼莫名其妙，毫無預兆。

不明白，自己明明很小心，既沒劇烈運，也沒吃東西，怎麼孩子就沒了？朋友猜測，是不是被人加害吞下墮胎藥。

連連否定。

不可能，吃的東西都是程讓準備的，程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終究設了一個局，在程讓下班回到家時，假意自殺，翻出他藥箱裡的安眠藥作勢幹吞，他衝過來摳出裡的藥，藥丸零散落一地，那張溫和帥氣的臉頭一次出錯愕恐慌，「枝枝，你在做什麼！」「是我沒照顧好我們的孩子，我害死了他，我該死！」哭得很傷心，不止為了那個被扼殺的寶寶，更為了那個呼之出的……真相。

他抱住，聲音嘶啞，「枝枝，不要傷害自己，是我的錯，是我用藥流了你肚子裡的孩子。」真相，最終還是出來了。

怔怔地著他，像在看一個陌生人，「為什麼？」

「對不起，我知道他在你肚子裡長大，你會捨不得，但他不能生下來。」原來，在被歹徒綁架的那個晚上，他以為被了。

那個變態給他放了床的錄音。

輕聲問他，「如果我說，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你也要打掉嗎。」

他很溫，「婚後，你想生多就生多。」

愣住了。

他特意強調婚後。

意思是即便孩子是他的，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打掉，對吧。

因為，這違背了他的完主義。

他規劃好的事，就不容許出現任何差池。

「我聽我哥說，你打算在27歲跟孩子往，3o歲結婚？」笑了笑，還是選擇再試探他一次，「抱歉程讓，還有半年你就滿3o，可我現在不想結婚了。」他渾一僵，雙臂收，用前所未有強勁的力道抱住。

「枝枝，孩子的事是我的錯，不要意氣用事。」

「我是認真的，仔細想想我還年輕，還不想那麼快結婚。」

「枝枝，不要鬧，只要半年後我們結婚，你想對我怎麼懲罰都可以。」

他的語氣近乎祈求，第一次，他用這樣的語氣跟說話。

換做平常，肯定心，不假思索答應。

可此刻，不管他的態度如何化，都好似玻璃渣子，狠狠紮進心裡。

「一定要半年後結婚？」「是。」

「即便我不你？」他手指狠狠一抖，「是。」

「即便我對你的懲罰是結婚後立馬離婚？」「枝枝！，他的手臂勒得生疼。

閉了閉眼，最後一希也就此湮滅。

結婚，結婚……他滿腦子只有他的人生規劃表。

正常況下，朋友悔婚，男朋友若真想挽留，不該表白，坦誠心意嗎。

他卻一直在強調結婚。

仔細想來，他從沒有對表白。

他把自己的時間規劃得太好，以至於邊沒有悉的，知知底的適婚子。

而，是唯一一個。

所以，他才選吧，因為別無選擇。

他真的毫無挑剔，做什麼事都能竭力做到最好，不管是作為醫生，還是男朋友，所以，才會產生一種「他喜歡」的強烈錯覺。

這種毒藥般的錯覺，持續了整整一年半，才真正清醒。

多麼殘酷。

他不是真的喜歡，只是需要一個配合他完人生規劃的完人，妻子。

徹底心碎，強忍洶湧而出的淚意，一點點堅決地掰開他的手，「對不起程讓，我沒法配合你半年後結婚，我們……還是算了吧。」

算了吧……他像是被重錘了一拳，整個人失去所有力氣。

掙開他，頭也不回離開他的公寓。

沈靈枝猛地睜開眼。

米白周邊吊頂和牆壁，優簡單的吊燈，白組合沙旁，還有一個綠條紋的單人沙，茶幾擺放一盆清新的小花，白窗紗配著碎花布藝窗簾，營造出清新浪漫的空間氛圍。

這個客廳的裝修很悉，當年程讓剛搬來這戶公寓，他還徵詢了的意見，問選用什麼裝飾。

小孩嘛，大都喜歡小碎花，小清新，當年的沒站在他的角度考慮，不假思索選了田園風。

後來長大了些，這才覺自己像捉弄了他，愧疚地想幫他換掉氣的裝飾風格，他卻笑著說，這種裝飾很好看，不用換，這才作罷。

夢裡帶來的心痛還在口纏繞。

真的是預知夢啊，難怪在病房裡，他會對說「為什麼一切都打了」。

原來早就進他的人生規劃，無關。

臉上涼涼的，剛想手抹，就見一隻黑溜溜的爪子遞來，毫不客氣地貓臉。

【做了什麼夢，哭得那麼醜。】視線往後一掃，毫無意外看到威風凜凜的黑貓。

顯然在昏睡期間，夜翩背著呼啦啦地從紀家別墅閃到程讓公寓。

沈靈枝掙扎著翻過肚皮，心低落地趴在爪子上，【夜大哥，為什麼我做的每個預知夢都是不好的事？】再這麼下去，要有心理障礙了啊！黑貓冷笑，

【說明你跟他們都是孽緣。】

真特喵紮心了老鐵。

【對了夜大哥，我怎麼覺你最近有點……奇怪。】

黑貓背脊的微微一炸，眼底閃過不自然的緒，面上依舊高冷，【你瞎了。】

【才沒有呢，你看你以前給我指出嫌疑人後你就跑沒影了，怎麼這次從我回紀家開始你就沒再跑開過？難道被我哥這麼一關，真把你養家貓了？】

原來是說這個。

夜翩暗自鬆了口氣，【呵，不親自看著你，等你繼續自殘？】

【看我像那種人嗎……】

聲音越來越小，最終自知理虧閉了。

沈靈枝醒來的時候已是半夜，程讓顯然睡了，臥室關著。

還記得自己的使命，跳下沙，想趁機調查一下看有沒有蛛馬跡。

然而，他的完主義讓他提前做好預防措施，每個房間都大門閉，似是提防兩隻初來乍到的喵星人弄他家私。

只能窩回沙繼續睡。

隔天恰好是週末，程讓早起去附近公園跑步，六點五十準時到家。

程讓不是出汗多的類型，所以沒有像其他男子一回來就準備衝澡換服。

他拿出一個白貓飯碗，倒滿貓糧，放在倆貓跟前，「抱歉，附近小店沒有多餘的貓飯碗，等我下午開車再去市添置，先委屈你們共用一個。」

記得附近很多雜貨店啊，應該不是沒有多餘，而是沒有一模一樣的吧。

真是任何事都要求完的男人啊。

倆貓一黑一白大眼瞪小眼。

【看我做什麼，怕我吃了你？】

【沒有沒有。】

沈靈枝慫得立馬埋頭苦吃。

雖然早知道這個貓頭很胖很大，但是，也太胖了吧！

天殺的臉老跟夜翩一起是什麼鬼！還共吃一盆貓糧，幾次鼻子著鼻子！

天啊擼，吃個飯要不要這麼刺激！

等吃完飛狗跳的早餐，整個貓頭都沾滿貓糧碎屑，活像經歷了貓貓世界大戰。

程讓見到這一幕簡直不能忍，輕歎口氣，抱起可憐兮兮的折耳貓。

「剛好我要洗澡，先幫你洗吧。」

「……！！！」

等等啊喂，一下子這麼多刺激貓堅持不住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