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來自商盟的邀請

  方鴴和那年分坐在相鄰的兩張桌邊，兩人被木桌上的燭火隔開，還有兩個帶著哨盔的矮人守衛盯著，互相只能大眼瞪小眼。

  “你等著，我不把你打得媽媽都認不出來。”年用手在額頭上抹了一把湯水，惡心至極，一邊咬牙切齒地說道。

  “彼此彼此。”方鴴同樣沒好氣，他被矮人摁下去時頭磕到地上，淤青了好大一塊，這筆帳顯然也應該算到了對方上。

  侏儒主裁判看著兩個問題兒搖了搖頭。

  他走過來，仰著頭對方鴴說道：“如果工匠總會那人回不來的話，那麽你還有不時間，好好調整一下自己的狀態——”

  他言下之意是讓方鴴去弄一至合理點的裝備，比賽雖然規定參賽者只能使用自己或隊伍的裝備，但在正賽開始之前，這些人還有時間利用外圍賽的獎金去做一點事的。

  五萬裡塞爾說多不多，但說也不。

  方鴴心知對方的好意，連忙點了點頭。

  年用巾了臉，看到這一幕下意識想要譏諷兩句，但站在一旁的吳迪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搖了搖頭。對方對自己的搭檔顯然十分信服，便閉上了。

  侏儒主裁判又問道：“比賽結束之後有沒興趣來考林商盟乾活？你知道，我們在雲層海一帶是最大的商業組織聯盟，對於真正有天賦的新人，我們一貫是不吝於培養的，而且戰鬥工匠無論在那個商會與船團都是最歡迎的存在。”

  ‘當——’

  胡地忽然失手將杯子落在了地上。他一個激靈反應過來，慌忙不好意思地將其撿起來。

  但其他人並沒注意到他的舉，天藍、姬塔與羽都停了下來，驚訝地看了看那個侏儒主裁判，再看著方鴴——除了艾緹拉與帕帕拉爾人弩手之外，因為他們不是本地人。

  甚至連那銀林之矛的年也差不多，掏了掏耳朵，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沒人不知道考林商盟在雲層海地區是怎樣的龐然大，它對於這一地區的影響力恐怕僅次於工匠總會與考林—伊休裡安聯盟本，縱使是彩虹同盟也無法與之相提並論——前者不但富可敵國，而且背後還有考林王室的支持，在聯盟的政治版圖中也是一不可輕忽的力量。

  這些侏儒大半是來自艾爾帕欣商盟總會，因此侏儒主裁判等同於是在代表著考林商盟的總會，這是多大的榮幸啊。考林商盟總會是一個純粹的管理機構，因此很會面對外部招募行政人員，更不要說面向選召者了。

  幾道目不約而同地看向方鴴。

  但方鴴楞了一下，反問道：“可我是選召者啊？”

  這個回答讓天藍差點暈厥過去，心想：“艾德哥哥腦袋裡面究竟裝的什麽東西啊？”真想撬開來看一看，為什麽可以讓對方遲鈍得如此優異與傑出。

  侏儒主裁判卻很有耐心，答道：“這又有什麽關系呢，小朋友，也有許多選召者在為商盟工作，這裡是一個自由的組織，人們懷著對於財富的向往這個共同的目的來到這裡，共同建設雲層海——考林王國的繁榮經濟秩序，不分出，也不問來歷。”

  “才怪。”眾人心想。考林商盟下面的商會可能有許多選召者，而且大都是從事的雇傭兵與守衛一類的短期工作。但商盟總會卻是一個例外，不要說選召者，就是一些有份的人進總會工作也是需要推介人的。

  看這個侏儒主裁判的意思，就是要當方鴴的推薦人了。

  姬塔心中還有些好奇，在商盟總會能為推薦人的，至也是中上層人士了，這個侏儒裁判竟然會是考林商盟的某個頭面人或者員？

  方鴴其實有些心。他對考林商盟也不是全無了解，當然明白對方的量。而煉金士本又是一個極耗金錢與時間的職業，它其實天生就是為大公會與大型組織準備的生活職業。

  但權利與義務往往是對等的——

  留在商盟雖然解決了眼下的問題，從長遠卻只會是一種束縛，他不會永遠留在雲層海，方鴴心中明白自己所追求的東西，那是他絕對不可能放棄的夢想。

  何況，那還是他對於卡佩小姐、對於黎明之星眾人的承諾。

  他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抱歉，我還是喜歡冒險的生活，裁判先生。”

  侏儒主裁判看著他，一時有些沉默。

  他富的人生閱歷當中，這還是第一次遇到拒絕自己推薦的人，而且如此的果決，甚至沒有用太多思考的時間。他下意識了一下尖尖的胡須，一時也分不清這個年輕人是出於魯莽、盲目還是自信。

  胡地在一旁神有些複雜地看著方鴴。

  天藍使勁擰了羽的胳膊一下，痛得後者倒吸一口冷氣：“你幹嘛？”

  “我看自己是不是在夢中。”

  “你沒在夢中，真實得很，艾德先生拒絕了，我也看到了——”羽沒好氣地答道。

  “那他一定是瘋了。”

  “你和他有什麽區別，不一樣把十二鳶尾花視而不見。”

  “那又不一樣。”

  “我看差不多。”羽有地多說了幾句話，然後腳尖吃了天藍狠狠地一跺，直冒冷汗地彎下腰。

  姬塔也小心地扯了扯方鴴的袖子，但後者隻對他溫和一笑，然後搖了搖頭。

  而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反應最大的竟是那年，他忽然站起來說道：“真是一個弱智，自以為是！你以為你是誰，Elite還是銀維斯蘭的青訓隊員？”

  方鴴看到這家夥就氣不打一來，他了淤青的額頭，沒好氣地說道：“又關你什麽事？”

  “當然不關我事，只是看到弱智就生氣，”那年沒好氣地回頭對吳迪說道：“走，我去洗漱一下，眼不見心不煩。”

  吳迪點了點頭，不過離開之前他第一次特意看了看方鴴，顯得有些意外。

  而天藍也罕見地沒和這兩人鬥。

  四周有些沉默，讓方鴴不大適應——仿佛他又做了什麽蠢事一樣。看了看其他人，他才主開口道：“天藍，我以為你會和那家夥又吵起來的。”

  沒想到法國小姑娘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答道：“其實我也覺得那家夥說得沒錯，艾德哥哥，你不妨再考慮一下？”

  方鴴颯然一笑，搖搖頭道：“我很清楚自己是什麽樣的子，但那樣的生活並不適合我——小時候我舅舅常常告訴我一個道理，一些眼前的利益會讓我們搖，但不忘本心，就不會迷。”

  “本……心？”

  天藍微微怔了一下。

  羽與姬塔，也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他們的本心是什麽呢？從長遠地看，為選召者似乎應當是一個起點而非目的，但在那之後呢？

  法國小姑娘低頭沉思了片刻，最後認同地點了點頭：“您說得不錯，艾德哥哥。”

    那侏儒裁判聽了這話，思索了片刻，也不由對這年刮目相看。優秀的煉金士是商盟最寶貴的財富，這些年考林商盟一直與雲層海地區的工匠總會保持著競爭的關系，但無論兩者怎麽競爭，往往都留不住那些真正的天才。

  或許這就是原因所在吧……

  他們是真正向往於雲與海之上的人，因此不會輕易地收攏羽翼；他們追逐的是那個真正屬於他們的世界，在雲層之上，在大陸橋之後，那個更加廣闊的新世界——

  他忽然掏出一張卡片，那卡片也是銅質的，在火下散發著黃澄澄的芒，上面刻著一些奇特的花紋。他將卡片遞過去，說道：“好吧，如果你什麽時候改主意了，可以拿著這張卡片來考林商盟找我。”

  方鴴不敢拒絕對方的好意，接過卡片，只見銅片上刻著‘萊姆-短灣’這樣一個名字，符合侏儒的起名規律。想來是主裁判的名字，於是他點了點頭謝道：“謝謝您，萊姆先生。”

  “不客氣，我看好你，年輕人。”

  侏儒主裁判這才向他們告辭，然後也離開了。

  天藍看著方鴴手上的名片，滿是驚訝：“這是考林商盟的名片啊，他居然真給你了一張名片，天那，他一定非常看好你的，艾德哥哥。”

  出十分苦惱的神。“我又有些後悔了，我還是覺得你應該答應他的。”

  方鴴啞然失笑，晃了晃手中的名片：“不就是一張名片而已，這東西不是隨便發的嗎？”

  “把它收好，艾德。”但艾緹拉卻說道。

  姬塔這才小聲解釋道：“艾塔黎亞的名片與地球上不太一樣，艾德哥哥，許多大型組織都有這樣的名片，它上面是附有魔力的。這樣的名片考林商盟一年裡總共也不會輕易發出去多，你拿著它，就相當於有了一張等同於其主人權限的通行證。”

  “那也就相當於一張魔法介紹信而已嘛。”這時帕帕拉爾人好不容易弄乾淨了自己上的土豆泥，雙手趴在椅子上言道。

  “當然不止啦，”天藍答道：“這東西可以讓你在不地方優質服務呢，至在雲層海地區是如此。我算算，我們起碼能在購買補給上省下半的錢。”掰著手指頭，有些誇張：“哇，這下發達了，這可是一大筆錢。”

  方鴴聽了這話，連忙小心翼翼地將名片收了起來，一副很沒出息的樣子。

  沒辦法，窮怕了。

  “好了，”艾緹拉這時候站了起來，拍了拍手：“這個好消息就到此為止，別忘了現在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麽事？”方鴴一頭霧水。

  “是你的比賽，”連靈都有點不了這家夥，溫和地瞪了他一眼：“所以說下次不要那麽衝，正式賽和外圍賽完全不同，不過既然參加了，自然要全力以赴，我和其他人去幫你做一些準備工作。”

  天藍這才回想起來還有這檔子事，連忙興地點點頭：“艾緹拉姐姐說得對，我去幫忙收集對手的信息。”

  兩人的話倒提醒了方鴴。

  接下來的比賽可以預見的艱難，能做到什麽程度他心裡也沒底，自然不能像外圍賽那樣一點準備工作都不做——事實上他在之前的比賽中已經吃盡了這樣的苦頭。

  他計劃首先改造翠鳥α魔導爐，魔導爐本沒什麽問題，但侏儒商人送他的水晶必須改造一式水晶他才能使用。否則像之前那樣單靠縱手套的核心水晶去挑戰十多級的對手，基本等於送人頭的行為。

  然後是重新設計與改造步行者，現在有了比賽獎金，他底氣自然也足了很多——不必要再靠著那個‘木工作品’打天下了。

  方鴴不指把步行者改造到ＩＩ型那麽高端，但至也應當是７００至８００這個接近ＩＩ型的衍生系列，而不是他那個莫名其妙的１７０型。

  這需要一些金屬原料與次級水晶，還有一套赤水晶能量發生裝置與平衡儀，不過這些東西在這裡應當都可以很容易采購到，價格也不會太貴，因此他就給艾緹拉小姐了。

  而這時羽也站了起來，說道：“接下來是艾德先生和那個艾爾帕欣工匠總會的選手的比賽吧，我先去比賽場那邊好了，如果對方棄權的話，我第一時間回來通知你們。”

  方鴴點了點頭，十分激地看了對方一眼，這樣或多或能節約他一點時間。

  ，“那我只有去關注下一場比賽了，”天藍唉聲歎氣：“哎呀，要去看那兩個討厭的家夥之間的戰鬥，真是難死了。”

  然後又對姬塔說道：“塔塔，要不你來收集紙面報吧。”

  姬塔輕輕點了點頭。

  “那麽帕克先生——”天藍發號施令。

  “我明白我明白，”帕帕拉爾人弩手馬上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保護好姬塔是吧？”

  前者對他眨了眨眼睛，給了這家夥一個讚賞的眼神。

  這時候胡地也站了起來，說道：“我也去吧。”方鴴看了看他，本來想讓對方留下來給自己當助手的，不過他忽然看到胡地有些意興闌珊的樣子，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麽。

  然後默默地把話收回了肚子裡。

  方鴴知道，應當是之前考林商盟的事刺激到他了。

  不過他看了看忽然忙碌起來的大夥兒，心下略微有些，這是他的比賽，但每個人都好像把這當了自己的事一樣。

  說起來，他和天藍、艾緹拉還有羽他們認識才不過一天而已。

  更不用說胡地。

  方鴴忍不住說道：“謝謝各位。”

  天藍卻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別這麽說，這也是為了教訓那家夥，我早就想教訓那個混蛋了——”

  方鴴了額頭，對此深以為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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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