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已經算準時間,然而,薛薛還是閉上了眼睛。
長睫呀的。
一如預期。
疼痛沒有出現。
薛薛心中總算松了口氣。
“王、雨、琪——”
當男人咬牙切齒,冷冷沉沉的聲音傳進耳裡,薛薛才緩緩睜開眼來。
視線一下就聚焦。
果不其然,季木景就站在面前,一把抓著王雨琪的手腕,看人那面慘白,冷汗直冒,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就可以知道季木景用了多大的力氣。
薛薛眼珠子一轉,便看到站在季木景旁邊的小孩,白白的臉蛋就跟剛出爐的包子似的,上頭嵌著兩顆烏溜溜的眼珠子,又大又圓,像兩丸黑葡萄一樣。
薛薛的心一下就了。
知道,這也是殘存在這裡的緒。
倒是頗出乎意料。
一直以為薛柚想要將孩子帶在邊,最主要是為了報復王雨琪,因為若孩子親近而疏遠王雨琪,任對方心眼再多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來。
不過現在發現,或許不是這麼一回事。
如果薛柚只是單純喜歡孩子呢?畢竟的狀況……可就算是喜歡孩子,也不一定非得要王雨琪的這個孩子不可,甚至還將他放自己的任務條件裡。
應該還有別的原因才是。
“啊!”
就在薛薛的腦子飛速運轉著的時候,王雨琪一聲慘,打斷了的思緒。
薛薛擰眉,側目便見王雨琪捂著自己的手腕,眼眶通紅,懸著淚珠,哀哀淒淒控訴道。“木景,你,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薛薛都要搖頭了。
哭的這麼難看,臉上妝都花的跟調盤沒兩樣了,還眼指著季木景心生憐惜?
這王雨琪是腦子有問題不?
雖然覺得諷刺,但見周遭看好戲的人越來越多,其中不乏竊竊私語、指指點點,薛薛就知道久留不明智。
現在的季木景國民度比當紅流量還高,用句“家喻戶曉,路人皆知”來形容尚不為過,雖然男人頭戴著頂鴨舌帽又逆著看不清楚容貌,但照這樣發展下去肯定會被認出來。
正值“景柚”上市前夕,薛薛可不想出什麼子。
為此,還特意挑了個盆栽恰好能將自己擋著的位置,就是想避免掉麻煩。
心念電轉間,薛薛當機立斷,拉高音量。
“他怎麼不能這麼對妳了?難道要看妳一掌打在我臉上嗎?”
“妳兒子還在這兒看著呢,妳不要臉面,也該替妳的孩子想一想。”薛薛的口氣恰到好,既忍又憤怒,就算語速急促了些,音調尖銳了點,也不會讓人覺得像在潑婦罵街。“他還那麼小,如果長大後知道媽媽生下自己就是為了趕著給人當小三兒,他會怎麼想?”
王雨琪作夢也想不到薛薛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所以,一時沒反應過來。
“孩子是每一個母親的寶,而不是用來對付人的武和擋箭牌。”
薛薛的聲音忽然平靜下來,卻無端帶著點悲涼的味道,聽的季木景心臟狠狠一,竟險些不過氣來。
他轉頭看向薛薛,目狼狽且倉皇,然而薛薛卻沒看他,只是輕輕的道。“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是理所當然的,妳應該要好好珍惜。”
“我沒想到那一夜竟然是真的,我一直以為……一直以為只是個……夢,而已……”
季木景痛苦的抱頭,沒說出口的是,自己一直以為下的人是薛薛。
他知道這樣的話聽來就是借口,只會讓人更心寒。
這是兩人第一次真正坐下來面對面的談。
在那天下午和王雨琪見面後,季木景想要帶薛薛回家,卻被薛薛拒絕了。
“我這幾天住飯店就好。”
“我覺得我們需要先冷靜的好好想一想。”
這就像一把殺頭刀。
從王雨琪找上門來後就懸在季木景的頭上,讓他不敢大聲說話也不敢用力呼吸,只能小心翼翼的跟在薛薛的邊,用討好且卑微的姿態,盼能換得人一點心和原諒。
“不,飯店我住,妳……還是回家吧。”
“畢竟孩子一個人待飯店,還是,讓人不放心。”
季木景的話說的斷斷續續,不過薛薛想想也對,便同意了。
兩人在路口分道揚鑣。
看著人離開的背影,男人無奈的閉上眼睛。
季木景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那麼膽小。
他想通自己是著薛薛的,可卻沒想過自己是不能失去薛薛的。
兩個再尋常不過的字,卻為季木景生命中不可承之重。
而把他到這個困境中的人還是自己,季木景不知該哭該笑該怨還是該恨,命運捉弄,兜兜轉轉間讓他明白的意義,又讓他會到即將失去的恐懼。
偏偏,自己還無力反抗。
薛薛看著眼前男人,就在不久前,他還是場戰場兩得意的功人士,在鎂燈下顯得英姿煥發,得意張揚,然而現在卻像隻喪家犬似的,渾上下皆散發出一頹敗氣息。
想季木景這幾天應該沒睡好,不然,往常一雙流溢彩的目不會變得這般死氣沉沉,刻畫著濃濃疲憊。
薛薛突然覺得沒意思的。
男人管不住自己的脾氣也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該怪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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