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一口氣,李滿倉盡力做無事狀走了過去:“哥,爹讓我來你。”
下午哭了一場,現李滿囤的心已趨于平復。這事,若是擱一年前,沒準,李滿囤就如李高地的擔心的那樣,走了絕路。但經過去歲秋冬五吊錢的歷練,現在的李滿囤雖覺得痛苦,覺得難過,覺得他爹對他不公,但唯獨沒覺得絕cc他有種姜挖百合掙錢的門路,怎麼都能活。
瞧見李滿倉尋過來,李滿囤想難得,他爹居然還會掛心他。他兄弟,李滿囤看著李滿倉下上的汗珠,又忍不住想:明明他也參與了算計,但卻還要來尋自己。這或者就是常說的“打斷骨頭連著筋”吧。
雖不是同一個娘,但滿倉小時侯,他也沒抱他,而每次也會開心地他哥哥。
是什麼時候,他們開始生分了呢是在于氏先給滿倉定親的時候,還是二弟妹懷了孩子的時候
想著,想著,李滿囤忽又覺得眼睛開始發酸。
無言地,李滿囤站了起來,順手還拉了王氏一把,把王氏也拉了起來。紅棗一向乖巧,見狀,自己便站了起來,還順手拍了拍屁,拍去了子上的浮灰。
可算是可以回家吃飯了,紅棗慶幸地想。
李家分的那點地,紅棗就沒放在心上。前世沒種過地,今生也不打算種。種地太苦,投產出比太低,紅棗可不愿過這種費盡心力,卻還要忍挨的苦日子。所以,若地真的按七分,紅棗還會擔心地太多,他爹娘種不過來,然后會讓下地干活。
基本上,紅棗以為地只要隨便種種,夠吃就行,有時間,還不如尋點其他賺錢門道,多多賺錢。
有了錢,多糧食,買不回來
只李滿囤把地看得比天大,為人子,不好獨自一人去吃桃,便只好陪。
現在,可算是解放了。
“爹,大哥回來了。”甫一進門,李滿倉就迫不及待地到。
隔著窗戶,李高地和李滿目相對,都不自在地轉了開來。
李高地瞅見大兒子眼皮腫了,便知是在外面哭過了,心里頗覺不是滋味。
李高地知道他這家分的不公道,委屈了長子cc即便加了一畝水田,也還是委屈。
但又能如何呢?世道艱難,誰活在世不委屈說起來,他還委屈呢?世人都說養兒防老,可他養大了兒子,結果卻似養大了個債主cc他該兒子地嗎
他又找誰說理去
“回來了回來了,好啊。”李高地呼出一口氣,終下定了決心,到:“滿囤,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滿倉,滿園,你兩個也來。”
“嗯,王家的,郭家的,錢家的。你們三個也來。”
“對了,郭家的,你將貴雨也來。”
眼見李高地將家里大人都了過去,紅棗氣的得翻了個白眼:得,這晚飯沒了。我還是先去吃塊桃墊墊吧。
不止李高地想通了,李滿囤其時也想通了。村里分家需要驚族長的,都是老人走得突然,沒有來得及留話。其他家,只要老人發話的,無不是按照老人意思辦的,即便偶爾有些出,也不會離了大譜。先他爹既開了分家的口,那他是一定會大差不差地被分出去的cc
既是這樣,李滿囤暗暗下了決心,那便就分吧。強扭的瓜不甜,他會分家,然后好好過日子,把日子過得比現在還好。
只沒想到,一進門,他就被他爹迫不及待地給過去談分家。李滿囤即便想通了,但這一刻,還是到了心寒。
看家里人到齊,李高地開門見山地說:“分家的事,我,或你娘,都跟你們提過了。”
“現我再說一次。”
“家里出錢再買塊宅地,上面修三間,”李高地本想說泥瓦房,但瞅到大兒子的眼皮,終還是改口道:“磚瓦房,給滿囤住。”
聽到磚瓦房,于氏一怔,轉即暗暗合計:三間泥瓦房,材料只需一吊錢,但若改為磚瓦房,這一間,就得一吊錢。老頭子這是多給了老大兩吊。
不過,于氏轉念又一想:這宅子最后是滿園的,便即也就罷了。多兩吊就多兩吊吧。
“家里的地,給兩畝水田和兩畝旱地。”
聽到兩畝水田,于氏又是一愣:村里水田,統共才一千來畝,勻到每戶不過七畝。這地人多,以致村里水田經年都沒有買賣。
現家里雖有十五畝水田,但都是祖上傳下來的。這麼多年,自家都沒能置下一畝,可見這水田有多難得。
一想到現村里水田作價十兩銀,還有價無市。于氏都要犯心疼了。
“旱田兩畝,就是宅地前面這塊吧。”
“水田兩畝,也是離村最近的那兩畝吧。”
聽到水田是位置最好的兩畝,于氏終忍不住了,張開口想說話,結果卻為邊的李滿倉掐了一把,猶豫了一下終是又忍住了。
李高地說完想說的話,頗覺疲憊,但還是打起神,問李滿囤:“滿囤,我這樣分,你怎麼說”
我能說什麼?李滿囤低頭譏笑:“聽爹的。”
“嗯”李高地點頭,又問其他兩個兒子:“你倆呢?”
李滿倉,李滿園能說啥,自是連連點頭。
“聽爹的。”
“都聽爹的。”
兒子的孝順取悅了李高地,他抬手招李貴雨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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